“他果然還是打你了,都是因為奴婢。”嬋娟雙眸含淚。
孟映棠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你彆誤會。我沒有挨打,徐大哥從來沒打過我。”
要說兩人親密之時,或許會有些醬醬釀釀,不能為外人道。
其餘時候,徐渡野對她,何時不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姑姑,您彆騙我了。外麵都傳遍了,奴婢也知道了。”
孟映棠急了,畢竟這事關徐渡野的名聲。
“外麵傳他總打我?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上次我娘家兄嫂來鬨事那次?”
嬋娟點點頭,心疼地看向她,目光好似在說,我都知道了。
孟映棠:“……”
這事,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是說好的,吃瓜吃完了,三兩日就忘的嗎?
這事在她這裡,早就過去了。
“身為女子,生來就是要吃苦的。奴婢隻是不明白,為什麼姑姑這樣好的人,也要受到那樣的對待。”
嬋娟越說越激動,“……當日並非奴婢自輕自賤,是裴公子說,讓奴婢務必主動……”
孟映棠心裡罵裴遇,真不是個好東西。
“本來也不該出事,畢竟奴婢這麼多年,所學也隻有伺候男人這一樁事情;而且說句托大的話,奴婢也是個中翹楚,所以才會要那麼高的身價銀子。”
孟映棠心裡暗想,李參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就不會在那方麵伺候男人,都是徐渡野伺候她……
想起徐渡野說,她差點斷了他們後半輩子的幸福,她這會兒還覺得赧然。
她菜。
“誰能想到,李參軍竟然不行呢。”嬋娟苦笑,“所以他惱羞成怒。”
孟映棠:!
那日李參軍果然是惱羞成怒。
她就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
隻是嬋娟把這件事同她說,也是極相信她了。
否則這件事鬨出去,查到嬋娟頭上,她估計是活不成的。
“那日奴婢得姑姑相救,回去之後就裝傻認錯,說是奴婢自己學藝不精,不會伺候男人,讓參軍倒了胃口,這才僥幸沒被打死。”
孟映棠輕聲道:“那後來,他一直沒有讓你再伺候?”
“沒有。”嬋娟道,“第一日的時候,其實他是動了情,也嘗試過,隻是屢次不順……不過奴婢沒有嘲笑過他。他應該是在戰場上受傷,傷了根本。”
她在李參軍大腿根,看到了一道很長很長的傷疤。
“不過現在想想,這般大概也是好事。奴婢不怕日後他身邊再添人,這樣奴婢可以一直留在他身邊,做個端茶奉水的丫鬟,也算有個去處。”
孟映棠點點頭。
雖然她心裡這會兒想的其實是,哪裡有什麼長久?
嬋娟這般相貌,說不定哪日就被李參軍當成禮物送了人。
但是這般說,隻能平添擔憂,彆無益處。
“等再過些日子,奴婢看參軍心情好的時候,幫姑姑略提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參軍敲打一下你相公,讓你日子好過一些。”嬋娟心疼地道。
孟映棠連連擺手,“不是,那都是誤會。那日其實,我相公是為了不讓我背上不孝之名,才把所有攬到自己身上。我們相識於微,準確地說,是我最落魄的時候,他救我於水火,視我為珍寶……”
“真的?”嬋娟不信,“可是奴婢見他,覺得他很凶……”
凶神惡煞,讓人回去之後,晚上都會做被他打的噩夢。
“他待我是極好極好的。”孟映棠笑道,“你想,尋常男人,哪個肯讓自己妻子再拜人為師去讀書?哪個男人,又因為疼惜妻子,用了一個月時間才圓房?”
本來她不想講這些,但是又怕不說清楚,嬋娟不相信,好心辦壞事。
“我過得很好,不用你再惦記著我。你隻管把自己的日子經營好,”孟映棠想了想後問她,“你女紅如何?”
“尚可。”嬋娟道,“養娘也是找了各種師傅,從小精心調教的。姑姑問奴婢這個,是……”
“我會雙麵繡,可以教你。”孟映棠道,“你閒暇時候過來找我學。雖然辛苦,但是能賣上價格,以後你也有個靠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
“姑姑,”嬋娟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又要拜下,“奴婢怎麼就那麼好的運氣,能遇到您呢?”
“舉手之勞,因為我自己也受過苦,所以想幫幫你。也是你自己踏實,沒有看不上這份活計……”
“奴婢怎麼敢看不上?奴婢做夢都怕日後沒有依靠,做夢都想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
“那我好好教,你好好學。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自稱什麼奴婢。本來想讓你喊我姐姐,但是想想,也彆和彆人不同了,就也喊我姑姑就行。”
嬋娟自然對她千恩萬謝,當時就留下來學藝。
趁李隨不在府裡,她學得很認真。
唯一不高興的就是徐渡野了。
徐渡野的感受就是——
你怎麼在我家?
你怎麼又在我家?
你怎麼還在我家!
但是說實話,嬋娟其實很怕他,每次見他回來就連忙告退。
徐渡野和孟映棠道:“你怎麼和她來往上了?我和你說,樓裡那些女人,一個個心眼比篩子眼還多,彆讓她算計上你。”
“我覺得不會,她待我很坦誠。”孟映棠難得和他意見相左,“她什麼都和我說了,但是我……我卻存了心眼。”
不是她變壞了,而是她要對徐家負責。
“她和你說什麼了?”
“說了李參軍的短處,這事應該一查就查到她頭上,等於把身家性命都交給我了。而且我們倆,我們倆……”
“你們倆怎麼了?”徐渡野看她麵紅耳赤說不下去,便覺她模樣可愛,忍不住逗她,“你該不會是想和她一起過吧。我可聽說,那些人,也會伺候主母的。”
“徐大哥,你,你怎麼能那麼說。”孟映棠“雷霆小怒”。
“逗你玩,你怎麼還臉紅成這樣?”徐渡野捏起她下巴,繼續逗她,“該不會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吧。”
孟映棠不敢看他視線。
徐渡野:?!
壞了,怎麼感覺他這個烏鴉嘴,好像說中了?
這倆人,給他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