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棠很快就想明白了,是徐渡野為了裝可憐,哄她謀取更多福利,所以才會那般說。
可憐她,對徐渡野深信不疑,當真由著他亂來。
不行。
她也是有脾氣的。
徐大哥怎麼能騙他呢?
這話當著明氏沒辦法說,但是晚上,孟映棠就和徐渡野控訴他的“欺騙”。
“徐大哥,你彆騙我了。祖母都說了,三十多歲還可以。”
徐渡野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得肚子疼。
孟映棠抱膝坐在床上,壯著膽子道:“我,我今晚要歇著。”
“嗯?說什麼,我沒聽見。”徐渡野把親衛服上的寬腰帶解下來扔到春凳上。
聽到腰帶落下的聲音,孟映棠不由一哆嗦,不敢看他,嘴上卻道:“我想歇歇……”
“哪裡累了歇哪裡,你說吧。”徐渡野很快把自己脫了個精光,慢慢走過來。
孟映棠往床角落靠了靠,“我都累。”
騙子!
大騙子!
“你怎麼忽然就知道了我在騙你?”徐渡野在床邊坐下,倒也沒伸手,隻玩味地看著她。
小東西抱著膝蓋,胸前越發被擠得明顯,可憐巴巴的模樣,刺激著男人“獸性”大發。
“祖母說的。”孟映棠理直氣壯。
祖母總不會騙人。
徐渡野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拇指在她唇上撫過,似笑非笑地道:“把我們倆的事情告訴祖母?是我沒管好這小嘴……”
孟映棠掙脫不得,被他結結實實地欺負了一頓。
“你騙人……”孟映棠反抗不過,最後隻剩下嘴上的這點抗議,累得睜不開眼睛,還在不甘心地念叨。
徐渡野意猶未儘。
他親了親她耳朵,“不生氣了,乖乖。”
“徐大哥,你不該騙我的。”孟映棠聲音沙啞,很是委屈,“我又丟人了。”
她覺得自己好蠢。
她把他的話奉為圭臬,他說什麼她都信。
“小傻子,誰笑你?人生得意須儘歡,誰知道誰活到多少歲?說不定,我還活不到三十呢!”
“徐大哥!”孟映棠轉過身來,狠狠咬住他嘴唇。
徐渡野吃疼,待要罵她,卻見她眼裡沁出淚來,止也止不住。
“我錯了,我錯了。”徐渡野後悔不已,連忙認錯哄人,“我再不騙你嚇你,否則,否則就罰我,再也站不起來,做不了男人!”
這真是毒誓了,比天打雷劈還毒那種。
孟映棠抽泣著道:“你什麼時候要我,無論我怎麼為難,都願意伺候好你。可是你不能耽於女色,那你成了什麼,我又成了什麼?我如何對得起祖母?”
他騙她。
她卻擔心他的身體被掏空。
真是個讓人疼到心底的乖乖。
徐渡野心裡又酸澀又滿足,她怎麼就這麼招人疼呢!
“再不胡鬨了。”徐渡野信誓旦旦。
孟映棠卻道:“不過因為你今日滿足了,待到下次,一樣放縱。”
徐渡野心虛。
小哭包也不好糊弄了。
“那這樣,你定個章程,哪天,幾次,都你說了算,行不行?”
孟映棠:“真的?”
“真的。”徐渡野一副認真的模樣。
“那好。”
孟映棠略放心了些。
不過後來她發現,事後的這些承諾,都是放屁。
徐渡野想要的時候,是真的放得下身段。
各種賣慘,各種小意。
他來硬的,孟映棠無力招架;他來軟的,孟映棠同樣一塌糊塗。
後來她就不掙紮了。
她明白了,一物降一物,她是豆腐,徐渡野就是鹵水,掙紮也沒用。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下文。
辛老爺回來之後,甘三娘給他用了藥,沒想到效果很明顯。
辛老爺到底是個商人,性福之餘,開始琢磨起了賺錢的路子。
——男人才了解男人,才知道這個藥的可貴。
甘三娘本來不想說,但是她在辛老爺麵前,什麼都瞞不住,最後還是交代了個底朝天。
不過這次沒挨打,還被狠狠誇了一頓。
男人最是結果導向的動物,現實而理智。
辛老爺做生意倒是個實誠人,並沒有把藥方占為己有,而是讓辛三娘出麵,找明氏談。
買方子也可以,合作也可以。
明氏不缺銀子,也嫌麻煩,就直接要了兩千兩銀子,把方子賣給了他。
——因為這種藥,倘若有人控製不好,濫用出了事,都是麻煩。
所以她乾脆撇清。
辛老爺也是個經商奇才,讓人配置了丸藥,取名“快活丸”,去花柳巷宣傳一波,很快賺了一筆。
並且男人之間,很快就有了“快活丸”的傳說,當然這都是後話。
這本來是再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卻像蝴蝶扇動翅膀一樣,引起了後麵的變化,隻是這會兒誰都沒有意識到而已。
再說孟映棠,因為經常去王府,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王府的女眷,學會了不少規矩,也摸清楚了王府裡的不少情況。
比如,魏王其實有點孩子氣,很是貪玩,對大事,沒什麼耐心。
常王妃是個賢惠的,對魏王的側妃和其他妾室以及她們所出的子女,也不苛刻,還會勸魏王雨露均沾,去看望那些很久不被寵幸的妾室。
不過對魏王來說,常王妃是最特彆的存在。
他喊常王妃“姐姐”,對她有著彆樣的依賴。
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孟映棠曾經以為的那種——夫唱婦隨,相敬如賓,妻妾和諧。
但是現在她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如果讓她選的話,寧願用相公一心一意,換榮華富貴。
她可真是個善妒的女人。
一定要偷偷藏好了心思,不能讓人知道,孟映棠暗戳戳地想。
她一直很擔心的華清公主,從她進王府就一直沒見到。
府裡的人說,公主去了溫泉莊子消遣。
但是蕭默私下告訴孟映棠,其實是有個侍衛死了,李參軍很生氣。
華清公主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很怕這個在沙場上曆練多年,一身殺氣的李參軍,所以就暫時躲了出去。
蕭默還小,並不明白那個侍衛為什麼死了。
但是孟映棠卻隱約猜出來了,並且深感後怕。
倘若徐渡野運氣差一點……
無論男女,在上位者眼中,都命如草芥。
她現在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就是,有周先生在,估計華清公主不能再很過分地對待徐渡野。
孟映棠希望這禍害,不要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