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蓄意為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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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映棠忍不住笑了出來,從內到外都洋溢著喜悅。

他不嫌棄她。

好像心頭最後一塊烏雲散去,這個曾經心生過怨懟的人間,變得陽光明媚,萬物可愛。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

孟映棠身子一僵,瞬時緊張起來,有種偷晴被抓的慌張。

她連忙起身,然後把氅衣抱起來,拍打了上麵的雪。

徐渡野卻還躺在雪地裡,一動不動。

孟映棠已經隱隱約約看到了明氏的身形,不由語帶哀求,壓低聲音,軟軟糯糯:“徐大哥——”

你倒是起來呀。

你這樣讓祖母怎麼想我們?

明氏在暗處,端著火盆出來,孟映棠看得並不真切。

不過她明氏看平台上,倒是清楚。

“你們倆跑到上麵看煙花了?”她笑著道,“仔細些,黑燈瞎火的,彆踩空了。”

“祖母,您怎麼不睡了?”孟映棠要從梯子上下來,被徐渡野扯住裙子。

她的裙子險些被扯掉,不由一邊護著裙子,一邊委屈巴巴地看向徐渡野,央求他彆鬨了。

再鬨,她可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而且……

而且他一扯她的裙子,好像她的那些小心思無所遁形,讓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徐渡野笑得一臉不正經,漫不經心地道:“祖母起來給祖父燒紙錢。”

每年這時候,祖母都要這樣來一通,他已經習慣了。

“你坐,”徐渡野拍了拍自己旁邊,“把氅衣鋪在這裡,咱們說會兒話。”

他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下來。

祖母的突然出現,也讓他想到了一些事情。

孟映棠本來想說雪地涼,讓他趕緊起來,然而想到他一身反骨,便換了說法:“徐大哥,這上麵風有點大,不如我們回屋說話?”

煙花也看夠了,彆在上麵喝冷風了。

“嗯。”

徐渡野這才起身。

孟映棠替他拍了後背的雪,踮起腳才能幫他披上衣裳。

“我先下去,你彆動。”

話音落下,徐渡野竟從平台上一躍而下。

孟映棠被嚇了一大跳,驚呼出聲。

“大驚小怪。”徐渡野已經利落地落地,替她扶住梯子,“慢慢下,不怕,掉下來我也能接著你。”

孟映棠相信他,甚至生出了一種故意犯錯的衝動。

不過她到底忍住了,慢慢地穩穩地爬下來。

明氏坐在小杌子上,一邊往火盆裡扔紙錢一邊碎碎念,“彆人有啥你也有啥,要是缺了什麼,記得托夢告訴我。你一個人,受苦了。”

孟映棠聽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徐渡野卻翻了個白眼,“誰在地下還是成雙成對的?說不定一個托生成人,一個入了畜生道呢!我聽說,自殺的人可會落入畜生道。”

“滾一邊去!”明氏罵道,“胡說八道,就不怕你祖父半夜找你去!”

“他真能半夜找來,也是找您,找我做什麼?”

孟映棠拉了拉徐渡野的袖子,對他搖搖頭,不讓他和明氏頂嘴。

徐渡野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自顧自地進了屋。

孟映棠不明所以。

他怎麼,就生氣了?

孟映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是該給徐家的祖父燒幾張紙,磕幾個頭,還是進去尋徐渡野。

同時她想起來,好像她自進門之後,也沒有拜祭過祖宗。

即使過年,明氏也沒有提祭祖的事情。

“映棠,你進去睡吧,我和你祖父單獨說會兒話。”明氏淡淡道。

每逢佳節倍思親。

她很想他,一直很想。

有人說,時間可以帶走一切。

可是還有人說,至親的離開,不是突然而至的暴雨,而是綿延一生的潮濕。

對她來說,他就是她的至親;他的離開,就是她一生難以治愈的傷疤。

孟映棠能感覺到明氏周身被一層濃濃的懷念和悲傷籠罩。

火焰照亮了她那張看起來依然年輕的臉,也照亮了她眼底的愛意和思念。

孟映棠應了一聲,放輕腳步,悄然回到自己房間。

沒想到,徐渡野竟然也坐在她屋裡的炕上,懷裡抱著崽崽,惡劣地把它的毛揉的亂得七八張。

可憐的崽崽,睡眼朦朧,可憐巴巴,敢怒不敢言。

孟映棠忙上前把崽崽解救出來。

她給徐渡野倒了一杯溫水放到炕桌上,欲言又止。

她想和他說,剛才那般對祖母不太好,但是現在徐渡野的臉色都是黑的,她也就不敢再勸,隻垂手站在旁邊。

“沒事。”徐渡野能感受到她的糾結,“有些事,沒和你說過,所以你不知道。你上來,我慢慢告訴你。”

孟映棠猶豫了下,屁股挨著炕邊,和他遙遙相對坐下了。

徐渡野:“……離我那麼遠做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我……”孟映棠臉色通紅。

“反悔了?”

“沒有,隻是……”

“我不要你。”徐渡野道,“把心放回到肚子裡。”

從看到祖母抱著火盆出門的那一刻,他什麼旖旎心思都沒有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

那把刀,是懸在祖母頭頂的。

孟映棠咬唇,不願他誤會自己,“我是願意的。徐大哥不嫌棄我就好。隻是……”

“彆隻是了,坐你的,聽我說。”徐渡野道。

見她手抓住狐裘的帶子,好像防著他一般,他被氣笑了。

“怎麼,你那衣裳是賃來的,明日要還,你舍不得脫?”

孟映棠麵紅耳赤,卻更緊地抓住帶子,局促不安。

徐渡野看她反常,不由猜測道:“月事來了?衣裳弄臟了?”

孟映棠忙搖頭。

他想得可真多。

她單純,單純是沒臉脫外裳。

“到底怎麼了!”徐渡野急了。

“我,我裡麵穿的衣裳,有點……不合時宜……”孟映棠的臉頰像是被夕陽染透的雲霞,瞬間變得緋紅一片。

紅暈從耳根蔓延至雙頰,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火焰在肌膚下跳躍,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嬌豔動人。

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嘴唇微微顫抖,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她像做錯事情的孩子,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手指不自覺地纏繞著狐裘的帶子,仿佛這樣可以稍微緩解內心的慌亂。

徐渡野直接撲倒過來,拉下了她的狐裘。

孟映棠下意識地捂住了臉。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動作,越發把齊胸襦裙下的波浪,擠壓得更加明顯,白皙的脖頸,線條分明的鎖骨,連同大片的肌膚,一覽無餘。

她後悔死了。

她為什麼要穿這件衣裳。

徐渡野怎麼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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