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終於感覺大學裡的學習和生活慢慢正常了一些。
因為想著要複習掛科科目的事,那本《證據法學》我也一直帶在身上。就好比懷揣著一本足可撼動整個武林的寶典絕學那般,對它精心嗬護、寸步不離手。
此時,正值下課課間,我坐在教室裡,一直聽沙越和儲檸他們一群人在講故事說笑。一邊背書一邊分著心跟著他們一起笑。
沙越就說:“我說啟哥,你專心做一樣事情好不好?看書不像看書,聊天不像聊天的。”
我說:“哈哈!你管我……你說你們的,我看我的,想看就看,想笑就笑,雨露均沾不行啊?”
沙越走過來,把我的書本一蓋,嬉皮笑臉地道:“要不啟哥你也來講講你暑假的故事吧。比如……豔遇什麼的?嘿嘿嘿!”
我把他的手慢慢挪開,重新打開書本,再一次微笑。我說:“社會上的事少打聽,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那就是有嘍,”沙越眼睛都亮了,“哈!快,啟哥,說來聽聽。”
“意思說,你是不怕死咯?”
“哪有那麼嚴重,聽聽都至於要死哦?”
“對啊,不聽你也不會死。”
“呃……”
“嘿嘿,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情可以和你們分享來著。”
“哦?什麼事?”
“我們宿舍樓通天坡那兒的超市旁邊新開了一家奶茶店,聽說很好喝哦。”我道。
“哇!我要喝!”儲檸第一個就積極響應。然後她便眼神幽幽地看向沙越。
沙越秒t,撓了撓頭道:“都快上課了耶,現在去買的話……”
“我也要一杯,不要珍珠,三分糖。”帥陽此刻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補了一刀。
“我也要我也要……”時換換和程早他們也湊起了熱鬨。
沙越又看了一眼儲檸期待的眼神,隻好蔫蔫地說:“那好吧,那啟哥你要什麼口味的……”
我都把他坑成這樣了,還怎麼好意思提要求。
於是我道:“哈哈!珍珠!半糖!”
“哦。”
沙越就噠噠噠地跑去買了。
接著我看了幾分鐘的書,很快,上課鈴就響了。
又過了十幾分鐘之後,沙越這才從後門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然後把奶茶傳給了所有的朋友。
我極小聲地對他說:“對吧,啟哥不騙你吧,是不是有偉大的發現?”
沙越就鬼鬼地笑了。
看他的樣子,果真也看到了那個賣奶茶的好看的小姐姐。
其實我不太喜歡喝奶茶,逗沙越也純粹是想給大家找些樂子罷了。
乃至於這一節課下來,他們的奶茶都基本喝完了,我的還是放在桌子的一角原封未動。
後來我在想,怎麼處理它好呢。
思來想去便想起了米璿。心島未晴、孤寂清冷的日子裡,仿佛就隻剩下她能夠無條件地與我分擔喜怒哀愁了——當然,倘若可以的話,也包括能夠幫我消滅這一杯奶茶。
於是我在微信裡對米璿說:「中午清風樓一起吃飯啊」
米璿即回:「好的,收到,主人」
是吧,這孩子多乖。
中午。
我繼續一手抱著那本《證據法學》一邊走去飯堂一邊看。另一隻手則提著奶茶。
見到了米璿,把奶茶遞給了她,我說:“喏,給你。就是不知道口感會不會差了些,畢竟不是剛買的……”
不曾想,米璿那反應極大,接過奶茶便原地開心地蹦了起來,她說:“哇!這可是秋天裡的第一杯奶茶耶!謝謝主人!主人對米璿可太好了!”
我抬眼望向她那猶如新月般笑彎了的眼眉,耿直地道:“也不是我專程買的,朋友請的客,扔了也是浪費……”
“那也是主人您專程送過來給米璿的呀!米璿非常高興呢!”米璿也毫無計較。
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發現,米璿似乎越來越看著讓人覺得順眼、並且越來越耐看了——即使是在這其中不摻雜任何的情感,單從個人形象和自然的變化來說,她確實有所升級改變。
甚至當我目光無意掃了一遍她的全身,更還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讓我為之震驚——她簡直好像又大了。
為了確認這件事情,我疑惑地問她:“米璿,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杯了?怎麼看起來那麼……大……”
想必米璿一時之間也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瞬間脖子耳根臉都紅了,抬頭弱弱地看了我一眼,這才回答我道:“g……g吧……”
我說:“呃……”
恕我冒昧。也恕此時之我見識淺薄。我竟一時無從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定義。一手難以掌握那是肯定的,但至於這去到了什麼程度,實在是毫無參考的頭緒。
十秒鐘之後,我停止了思考。
如果說這第一反應是本能,那第二反應就應該是素質了。為了避免自己掉入更深一層變態的想象,我立即將自我抽離了出來。
畢竟「君子當好色而不淫」,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隨後。我們一同去吃飯。
米璿喝著奶茶。我問她:“河莉……近況如何?”
米璿馬上回答我:“報告主人,河莉一切狀態正常……”
“彆那麼官方,具體點……”我用湯匙輕輕地敲了兩下桌麵。
“隻能那麼官方了,主人……河莉上學期就已經把所有東西搬走了,這學期都已經不在宿舍住了。就這兩天上課的時候米璿見過她幾次,雖都沒有說話,但看起來她氣色不錯,精神狀態也是挺好的……”米璿說。
“昂。另外就是說……河莉……有沒有新的戀情發展啊?什麼的……”
“這個米璿倒是沒有聽說。不過主人您不也沒有新的戀情嗎?米璿覺得,河莉也應該不會那麼地快投入到下一段感情吧……”
“呃……你這麼一說,我又不知道要問些什麼了……”
“呃……對不起,主人……”
“哦,對了,那個……你知道她如今住在校外的地址嗎?”
“啊?主人,莫非您這是要去找她複合?”
“哎呀,你那麼八卦乾嘛?說知道還是不知道就行了。”
“呃……關於這個的話,米璿確實是不知道的。但如果是主人您需要,米璿這就去為您竊取打聽。”米璿說著,立馬就掏出了手機,兩隻大拇指左右按在鍵盤上,準備一頓猛如虎的操作。
我說:“你這是要乾嘛呢……”
她說:“幫主人您去四處打聽河莉的新地址啊……”
我說:“臥槽。你等一下……你的執行力可以不用那麼強的,你先讓我考慮考慮一會兒。”
於是米璿停了一下,像是專注地等待著我的下一步指令,眼睛認真地看著我,全身不動。
歎了一口氣,我說:“算了。彆打聽了。我就隨口問問而已。”
河莉搬出去的意思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嗎?不想看到米璿,也不想看到我而已。
我再不識好歹地糾纏追問下去,終歸也沒多大意義。
“哦。”米璿聽我說完。她便重新收好了手機。
我看著她麵前那杯喝了三分之一的奶茶,再一次腦海模糊——我很想知道,上一次我跟河莉一起喝奶茶,到底具體是什麼時候來著……
但該死的竟是,關於細節,卻死活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