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總算幫解思悅解決了她的世紀難題,我們在宵夜檔中狂飲高歌。
韓追作出了他全身而退的保證,解思悅也有了久違的微笑。
而我,卻徹底地喝醉了。
也因為這樣,當晚我再一次與河莉斷去了聯係。
這一次,我同樣在安飛的攙扶下睡進了「禦香居」(安飛給他在小區租的樓起的名字),等我醒來,同樣又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並接近中午。
不同樣的卻是,等我再聯係河莉,河莉無論如何都不回我的短信以及不接我的電話。
心急如焚的我一邊打電話米璿詢問河莉的情況,一邊往學校裡跑。
米璿說:「河莉她都哭一個晚上了,這會兒眼睛還是紅的,主人您闖大禍了……」
我當然知道我闖大禍了,掛了電話之後,我後悔莫及。
目前彆無他法,隻能是跑到她麵前好好地認個錯,然後把她給哄好,若不然,我就完蛋了。
終於跑到河莉上課的教學樓樓下,我彎下腰來瘋狂呼吸。
眼看時間已快到下課,河莉必定是要下樓去吃飯或者回宿舍,所以我就在樓梯口準備等她。
我微信上對河莉說:「公主我錯了,我現在就在樓下,等你下課……」
河莉依然不肯覆我。
我又給米璿發去信息,問她們現在在哪個課室,河莉準備下樓了沒有。
米璿回複我道:「回主人,我們在404,河莉在生氣不肯下樓,還在教室裡坐著不願意走呢」
我說:「穩住她,我馬上到」
然後就逆人潮而上,踏上樓梯,與下課的人一個個擦身而過。
爬上了四樓,走到了404,終於看到了河莉,那一刹那,我的眼淚都開始激動得打轉了。
我走過去她身邊,她起身就想兜路走。
我換個方向把她攔住,她就停了下來。
米璿她們幾個也自覺地全部走出了教室,與我無聲地告彆。
就這樣,最後課室裡隻留下我與河莉兩個人。
我誠懇地說道:“公主,我錯了……”
河莉轉頭看了我一眼,嘴巴撅得老高,委屈得一下子就哭了。
她說:“我討厭你,嗚嗚……”
我伸手去抓她的手,她沒有閃避。
我用力地抱抱她,她也沒有掙紮。
我知道,這一刻,她哭累了。
我說:“真的很對不起,昨晚又不小心喝多了,真的對不起……”
河莉哇哇地又繼續哭,哭得是那麼的傷心。
我揉著她的背,不停地安撫著她。
好不容易等她消停下來了以後,我對她說:“我們去吃飯吧……”
她抽噎著回應我:“好……”
我沒想到,這一次河莉竟然那麼容易地就被哄好了,並且破天荒地沒有罵我一句,而原諒了我。
我想,也許是該生的氣都生完了,從昨晚到現在也哭了那麼久,想必是沒力氣作了,見到我人沒事地回來,她也是十分想念我才由著我又哄又抱的。
一起出教室走去「鐵詩苑」,路上她始終腳步遲緩慢我半拍。我拉著她的手一直用大拇指揉按她的手背。
我說:“沒力氣走,要不我背你吧。”
河莉搖搖頭,說:“不用。”
我再問她:“怎麼那麼沒精神,是來大姨媽了嗎?”
河莉又搖搖頭說:“雖然也快了,但不是。”
“那是?”
“應該是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餓虛了……”
當她說出這話,我心裡是更加地心疼與愧疚。
轉頭我不敢看她,怕她看到我即將掉落的眼淚。
蹲下身來,我對她說:“來吧,我背你……”
河莉再沒有拒絕,軟綿綿地走過來,然後趴在了我的背上。
我起身把她背穩,目光不移地看向路的前方,一步一步目標明確地走向「鐵詩苑」。
春風依然和煦地吹拂我麵,我們路過的所到之處也皆是百媚千紅,唯獨背上是我的心之所向、情之所鐘。我的心臟一如從前,隻要是和她在一起,便會止不住的怦然跳動,而我的呼吸,每一次的轉換都仿佛在深情念著她的名字。
我說河莉,你已成為我的心臟,你已成為我的呼吸,你若是離開,我便隻剩死去。
然而我的聲音實在太小太小,這心聲除了在腦中回旋,連我自己都聽不到……
後來吃飯的時候,我一直撐著自己的半張臉,望著她出神。我在看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鼻梁、她的嘴巴、她的臉頰、她的耳朵、她的發絲,以及她頭上的那根小辮子與帶花的橡皮筋……
任何一樣單獨拿出來,擺在這芸芸眾生之中,都可以說是不足為奇,為何這所有的東西組合在一起,成為她這一張臉,就是那麼的完美而獨特,協調、高雅、純潔、無上,帶著亂我心智的迷魂。
“嗯?為何?”我說。
“啊?什麼為何?”河莉停下咀嚼食物的動作。
“啊,”我放開撐著自己那半邊臉的手,然後坐直身子,回過神來說道,“沒有……我在想,要不我們過幾天去動物園看熊貓吧……”
“唔?哪裡的動物園有熊貓呀?”河莉開心極了,她說,“好哇!我也很想去看……”
“就那個xx野生動物世界,裡麵有各種各樣好看好玩的野生動物呢。”我說,“那就過幾天我陪你去吧。”
“嗯,好呀!”河莉快樂地用手比了個耶。
正當我也還在高興之中,卻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生路過我的身邊,對著我說了一句:“呸!渣男……”
然後就走掉了。
我與河莉麵麵相覷,簡直完全就懵逼了。
“哈?她剛是在罵你嗎?”十幾秒之後,河莉首先反應過來,然後她問我。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呢,應該是……是吧……”
“你認識她?”
“不認識啊……”
“那她為什麼罵你渣男?”
“我哪知道啊,估計……估計是認錯人了……”
“哈?真的是這樣?”
“應該是這樣吧……”我心虛地快速在我腦海裡想了一大輪我所有可能與「渣」有關的女生(車嘉?裡奈?司慧?解思悅?米璿?還是哪個不知名酒局的姑娘?),但一無所獲,我道,“我似乎也沒渣過誰呀……”
“哦?是嗎?”這回輪到河莉不相信了,她甚至有點生氣地故意把筷子和盤子弄得鈴鈴鐺鐺地作響,“你渣過誰隻有你心裡最清楚吧?”
“絕沒有那樣的事,這況且我跟你天天基本上都在一起,怎麼可能……”
“確定是天天「基本」在一起嗎……「不基本」的時候、我聯係不到你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麼,我能知道嗎?”
“那也……那也沒有做什麼特彆對不起你的事呀……”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再次心虛,因為我想起了我親米璿想起了我挽解思悅……
“「特彆」的對不起?意思是你做過很多「普通」的對我不起的事情咯?”河莉瞬間發作,起身憤憤地拿起包包就要走,“顏啟,你行,你簡直太行了!”
“什麼嘛?乾嘛摳那些字眼啊?我確實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啊。”我也起身,一把向前拉住她的手,說道,“說不定那個女生是和朋友玩大冒險輸了,隨機找了個陌生人來戲弄一下的呢?你可彆真生氣啊……”
河莉一把就將我的手掙脫開,似信非信地用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我,說道:“反正呢,你兩次的突然失蹤,我已經開始不信任你了,不管這次是不是真的,我都很生氣。”
果然,愛情的世界裡根本就容不下一顆砂子,河莉所追求的愛情更加如是……
聽著她說出的這一句「不信任」,我望著她的眼睛,突然間有些難過。
我說:“我是如此愛你,怎麼可能背叛你……”
接著時間靜止。
河莉看我這樣,終究是軟下心來,她挎緊包包,最後走到我的麵前,遲遲地跟我說了一句:“鍋蓋頭,對不起……”
我就勢抱住她,沒有說話。
河莉也悄無聲息地緩緩抬手把我抱住。
我心裡頭暗暗發誓,再也不要讓她傷心難過了。
——可是,後來的事,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