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桌球之後,我們四個人一起去吃了宵夜,大家都小喝了一點酒。
再隨後,神依依拉著帥陽的手就直奔酒店去了。
剩下我和司慧兩人四目相對,說實話,有一點尷尬。
“那我們也……?”司慧在充滿曖昧的環境中暗示了我一下。
十幾年守身如玉的我,聽到此話,無疑虎軀一震,內心不禁慌張,心跳急速加劇。
天時地利人和,仿佛已不容我有任何退路。
儘管這樣,但我最後還是控製住了心中的那匹野馬,我解開自己衣領最上麵的一顆扣子,舒了一口氣,對司慧說:“大三的課都有些什麼內容啊?會很難嗎?”
司慧眼睛巴巴地看著我,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古代之辭,這回輪到她愣了一下,然後才回答我說:“還好吧,我覺得不難,有腦子就行,全是死記硬背的一些東西。”
“那我以後有不懂的可以請教您嗎?”也不知為何,我一秒鐘都沒有思考就如此脫口而出。
司慧捂嘴而笑,順勢而接,嬌柔地來了一句頗有深意的反問:“你說的請教……是請教哪一方麵的東西呢?”
這……
這明擺著的,裝傻啊,可不能讓她繞回來,我趕緊說:“專業課課程,我說的是課程內容好吧。”
“哦~”司慧故意把「哦」字的聲尾拉長了一下,說,“課程內容呀,也不是說不行,畢竟我也是個渣渣,但是呢,既然是你問到,我當然是有求必應啦……”
我再次舒了一口氣,說:“那就隻好先表達一下我的不客氣之情了。”
“怎麼說?”司慧仿似有些期待。
“我們去電玩城玩跳舞機如何?”我笑著提議,“我請你玩呀!”此刻我覺得我,真是這世界上無與倫比的大聰明。
“呃……”司慧雖有些小失望,但看到我不斷慫恿她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我心意已決,忍不住無奈地笑了一聲,她說,“我說你是臭弟弟嘛,你還真的是,好吧,今晚就陪你繼續無聊一回吧……”
“那走?”
“走!”
“嗬嗬!”
“服了呢。”
都懂了,就不要揭穿了。
司慧在某種程度上說,確實是難得一見的通情達理之人。
於是,直到這晚的最後,我都沒有碰她一下,中規中矩地送了她回學校,然後,洗澡睡覺。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晨帥陽對我也是相當無語,一直扶著他的額頭歎氣。
不得已,我說,我還沒準備好嘛。
他說,整得像個大姑娘似的,這事情需要準備的嗎,機會來了就上啊臥槽。
我說,山有林兮木有枝,我心悅誰你不知?
他說,等到你倆成了,花都謝了。
我說,急啥,我又不是等著那種事情來開飯。
他說,這不得先提前熟悉熟悉……
我說,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您可太操心了。
他說,簡直操心透了好嗎,你這個傻兒子。
我說,占誰便宜呢?
他說,你爹占你便宜。
我說,臥槽,誰是我爹。
他說,我他媽都快成你爹了,喊爹吧,兒子。
我說,我呸。
“好了好了,”帥陽擺了擺手,說,“中午一起吃了飯我又得回一趟我姨媽家了,就不陪你傻了。”
“這幾個星期,你回你姨媽家回得可真勤快呀,”我跳下床,去喝了一口白開水,說,“該不會你姨媽家附近你又有一個女朋友吧?”
“牛耕不壞的是吧?”帥陽給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道,“我姨媽最近老說坐骨神經痛,我得多去看看她。”
“你姨媽才多少歲啊,就有坐骨神經痛?”我表示有些憂心。
“這玩意看命,工作環境養成的,我姨媽又胖,實際上無關年齡。”帥陽說上這最後一句之後,捂頭繼續睡就再沒出聲了。
我點頭對著空氣表示,「原來如此」。
安飛徹夜未歸,太行宇一如既往地早早不見人影,頓覺無聊的我在等待午飯時間到來的空隙裡重新跳回床上玩手機。
與河莉、裡奈、米璿、司慧和其他一些人,聊的聊,複的複,完了以後,我又刷了一輪熱點新聞。
看到一則,說是哪個國家快要滅亡了。我心不想,這國家我聽都沒聽過。
彆說是國家了,多少人同住一個地球村,一生素未謀麵,也不曾聽說,就消失不見了,如同從未來過。
根本就毫無傷心。
不熟悉就不會共情。
窗外傳來幾聲冬鳥鳴叫的聲音,我起床查看。
打開門,走出大長廊,仰頭一望,天空中不遠處一大群不知名的灰色鳥正往紅樹林那邊撲哧撲哧地展翅飛去。
十幾秒之後,我給裡奈發信息,「快出來門口看,天上有鳥,飛向紅樹林呢」
五分鐘後她回複我,「看到了,真好看,這些鳥一定曆儘了千辛萬苦,路經萬裡跋山涉水才來到了我們這裡吧?」
我說,「是的,候鳥一定如此。」
裡奈卻說,「嗯,連鳥都找到歸宿了……」
是啊,鳥都找到歸宿了。我看著信息,突然很明白她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終想起我那麼多時日以來,依然對她的不冷不淡,拖著人家,遲早有一天也會把她本應有的幸福給誤掉,也該是時候了,把一些話跟她說清楚。
於是心底徘徊許久,我先打電話給了宮途。
我對宮途說,「今晚八點在南校區足球場西門見,穿得體一點,我帶個人見你」。
他問我是誰,我坦白相告,說,「裡奈」。
隨後發信息跟裡奈說,「七點,南校區足球場西門,有話跟你聊,我等你」。
做完這一切之後,竟覺得似乎在一霎那間,心中一片空空如也。
我重新走回床上,一把癱倒了下去……
午飯時間到,帥陽把我叫醒。
我們一起去「望月樓」吃了飯。出了校門口,他就同我分道而行了。
他回他姨媽家,我去接河莉。
河莉因為家中有事,回了一趟老家,今天返校,說是大概下午一點半到高鐵站。原本是不用我去接的,我執意了兩次她也隻好答應了。
我很想見她。
這是心裡話。
我也想起自己好像用了很多的心思也始終沒打開她的心門。
包括各種借口見她,包括學著他人輕鬆自如的口吻說了很多自己都覺得彆扭的土味情話,包括送過她一些簡單的禮物,包括為了她,在她麵前更注重了自己的穿衣打扮。
外表淡然如水,內裡卻是一整片一整片的不自信。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江郎才儘,無計可施。
所以今天我決定以最真誠的自己去見她,無論如何,我也想知道她內心的一些真實想法。
如此想來,今天可真是夠折騰人的一天。
先河莉,再裡奈,和她們見麵,一定會死去我無數的腦細胞。
更何況,兩邊的結局皆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