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侯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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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揮之不去的身影讓樂東睡意全無。

他慌忙的翻開手機,手指懸在視頻上方,那個隻加載出一半的禿頭照片讓他渾身發冷。

“老蔡…和殺人犯住一個屋?”

這個念頭像冰錐刺進樂東後腦,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動作大得把對麵小張嚇了一跳。

“樂哥?”小張疑惑地抬頭,目光隱晦的看了眼樂東手機屏幕。

“沒事…”樂東強作鎮定地擺擺手,摸出根煙叼在嘴裡,卻發現自己手指抖得打不著火。

如果那個禿頭真是通緝犯,又被趙真人特意安排和蔡坤同住…

樂東的喉嚨發緊,煙嘴被他咬得變形。

趙真人難不成也是同夥?

樂東心裡嘀咕,但很快就被排除,他慢慢想起見到趙真人的模樣,那半吊子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同夥。

如果不是他,那麼…

樂東看著窗外月光,目光移到天花板上,腦中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馬管家!

樂東激動的站起身,閉著眼回憶之前種種,這一回憶真讓他發現一絲不同尋常。

因為無論是趙真人麵試他,還是冥婚,在或者分配房間,馬管家似乎都在關鍵時刻出聲乾預,趙真人更像是聽命於他,這樣也能對的上他和蔡坤的猜測——趙真人是馬管家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將胡大偉夫婦怨念轉移到他和蔡坤身上的,也隻能是馬管家,這也是說明殺害胡大偉夫婦的就是馬管家!

“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種手段。”

樂東咬著煙,嘴上默念,心裡也越發確定源頭就在馬管家房間。

可另一個問題讓他又開始頭疼——那就是他明明會這種除鬼手段,為何還要轉移到他樂蔡坤身上?又為何雇傭一個假道士來哄騙胡老板遷墳?還找來這麼一個殺人犯?

“馬管家該不會是想…”樂東掐掉沒點燃的煙,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腦海——一個被橫刀奪愛的男人,潛伏在仇人身邊幾十年,做的這一切局,隻是為了鋪墊,取得胡老板信任,然後雇凶殺人!

雖然不知道馬管家為什麼要將冤魂轉移到他們身上,但樂東深信,這個城府極深的老家夥,絕對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這個念頭讓樂東如坐針氈,他看了眼窗外,月光把彆墅照得慘白,像座巨大的墓碑。

小張見樂東瘋瘋癲癲的樣子,搖著頭上床假寐。

“不行,這地方太複雜了,得趕緊找到源頭離開。”

樂東心裡默念,看了看沒有動靜的小張,悄悄站起身,輕手輕腳地摸到門邊。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這件事告訴蔡坤,讓他小心那個禿頭大漢。

下到一樓,午夜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得客廳明晃晃的,樂東踮著腳摸到西側客房,耳朵剛貼上木門,就聽見裡麵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椅子翻倒的聲音。

“老蔡!”樂東顧不上掩飾,用力拍打房門,“你沒事吧?”

沒有回應。

樂東的心跳快得發疼,他後退兩步,用肩膀狠狠撞向門板。就在他第二次蓄力時,門突然從裡麵打開,樂東收勢不及,一頭栽進個肥厚的懷抱。

“我賊!”蔡坤被撞得踉蹌後退,“咋了這是?”

樂東掙紮著站穩,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住——那個禿頭男人圍著小茶幾坐在地上,周圍散落著幾瓶牛欄山。

禿頭男善笑著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臉上帶著困惑的笑容,最讓樂東震驚的是,這人頭頂乾乾淨淨,哪有什麼胎記?

“這位兄弟是…”禿頭男人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啊,這是我兄弟樂東。”坤攬住樂東肩膀,暗中用力掐了他一把,嘴上卻笑嗬嗬的,“東子,這是侯奎侯哥,以前在工地乾活出了事故,這才跑來遷墳給人家賺錢賠醫藥費。”

樂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目光卻忍不住往侯奎頭上瞟,借著燈光,他能清楚看到對方頭皮油亮油亮的,沒有半點痕跡。

“對了東子,這麼晚找我嘮嗑?”蔡坤假裝親熱地湊近,卻在樂東耳邊用飛快語速急問:“咋了,啥事?”

樂東搖搖頭,同樣壓低聲音:“白天再說。”然後提高音量,“沒事,就是睡不著來找你抽根煙。”

侯奎哈哈一笑,惦起半瓶牛欄山:“來得正好,一起整點?”

“不了不了,你們喝。”樂東擺著手往後退,眼睛朝蔡坤使個眼色,後者會意送走樂東,屋內又傳開兩人嬉笑談話。

“籲…虛驚一場?”

樂東自嘲一笑,回到二樓走廊,在開門時,他下意識朝小張看去——這小夥麵朝著牆,睡的很死,隻是他頭頂手機的熄屏才剛剛滅…

樂東僅僅留意一眼就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中將今天的線索一點點拚湊:不知何時會出現的胡大偉夫婦陰魂,馬管家和胡夫人的舊情、突然出現的通緝犯,還有那個看岔劈的長條胎記…

“除非…”樂東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那個胎記是假的?”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發冷。

如果侯奎真是通緝犯,故意偽裝混進來…樂東摸出手機想再確認下新聞,可信號格依舊是個刺眼的紅叉。

“嘖!”他咒罵一聲,把手機塞回枕頭下,長時間的思考讓一股疲憊湧來,樂東的眼皮越來越沉…

迷迷糊糊中,樂東感覺身上一沉,好像有人騎在了他身上。

他掙紮著想睜眼,卻發現連手指都動不了,鬼壓床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樂東拚命想喊,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嗬嗬”聲。

“大偉…”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你身上好燙…”

樂東的眼球在緊閉的眼皮下瘋狂轉動,終於勉強撐開一條縫。

借著月光,他看到蘇娟娟穿著那身血紅嫁衣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沒有臉皮的頭顱低垂著,腐爛的筋肉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把這個拿下來好不好?”女鬼的聲音突然變得嬌媚,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向樂東胸口。

他這才發現先前麻文文給的符籙正包在他心臟位置,隻是原本暗黃的紙麵已經焦黑卷邊,像是被烈火灼燒過。

女鬼的指尖剛碰到符紙,就發出“嗤”的灼燒聲,一股腐肉燒焦的惡臭彌漫開來,但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執拗地想要揭下那張符。

樂東眼睜睜看著符紙越燒越沒,著急的想張大嘴呼喊。

“噓——”女鬼殘缺的嘴唇貼上他的耳垂,“等燒乾淨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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