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野這一晚格外的溫柔。
溫柔過頭了,路杳杳被磨得難受。
又哭又惱地罵他,卻隻得來他壞壞的追問,“數好數了嗎?還欠多少步?”
她胡言亂語地報著數字,對方黑沉的眼眸裡沁著笑,“數錯了,要有懲罰。”
“嗚嗚嗚,陸時野你是畜生!”
“乖寶寶,不哭,老公痛快點好不好?”
“唔……”
並沒有更好。
路杳杳哭得稀裡嘩啦,還被哄著騎了幾次大瑪,整個屋子都快被淹了。
……
酒精加縱欲的後果,就是兩人又窩在彆墅裡宅了兩天。
好在最近風平浪靜,連著急的小動作頻頻的林家那邊都沒出現了。
不知道是被陸老爺子的態度勸退了,還是又憋著什麼招。
陸時野抱著睡眼惺忪的路杳杳起床,給她穿好衣服,刷了牙,又從樓上抱到樓下餐桌前,給她盛好甜粥。
“吃完跟我去上班?”
“不要。”她嘟著嘴巴,上麵還看得出微微的紅腫,“我最近都不要去見人了。”
…的後遺症太多,誰看了都知道他們的荒唐。
這臉就讓陸時野去丟吧,反正他皮厚。
“行吧,”他探身過去親了親她的唇,“我今天準時下班,晚上想吃什麼?”
“火鍋!”路杳杳眼睛一亮。
陸時野捏了捏她的臉,想說她嗓子啞了,這兩天不適合吃辣的,但是直覺這話說出來他要被打,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算了,今晚弄個鴛鴦鍋,到時候哄著她多吃點清湯鍋裡的好了。
“等我回家。”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等一等。”路杳杳喊住他,給他理了理領帶,“好了,努力工作知不知道?”
最好彆想些有的沒的,還來騷擾她。
陸時野笑,“是,老婆,還有什麼吩咐?”
“回來帶一盒你公司附近那家店的蛋撻。”
“好。”
一個早餐,膩膩歪歪地吃了一個小時,陸總終於去上班了。
周宇看到人來了終於鬆了口氣。
誰懂啊,陸總以前恨不得常年住公司的時候,他天天怨念老板是個工作狂。
可自從談戀愛後,又走了另一個極端,上班不準時,到點就想跑。
他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特助,實在是承擔了太多他不該承擔的。
不過……想到自己那一串數字的年薪。
他又行了。
“陸總,”他拿過來一份文件,“城東的項目已經被注意到了,上麵剛成立了調查組。”
那個項目,就是當初林薇的二哥林長庚拿來陸氏,想跟陸時野合作開發的項目。
憑著林氏的實力,其實本該競爭不過陸氏,最後林長庚是走了大哥林知許的裙帶關係才勉強拿下了。
拿了,又吃不下,正好給陸時野順水推舟送點好處。
孰知陸時野不接茬。
陸時野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黝深的眸子裡屬於陸時野本人骨子裡的冷酷。
“做得不錯,告訴他們,不用著急,放緩進度。狗急才會跳牆,越是逼到絕境,越是慌亂,對方才更容易出錯。”
那個項目,從一開始陸時野就沒想要。
一個他們自己費儘心機,耗儘代價才到手的東西,才更不會惹人懷疑不是嗎?
雷已經早早埋下,就等著林家自己引爆了。
“還有一件事,”周特助彙報完林家這邊的事,又順嘴提了一句路家。
“溫淩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她本人似乎和路家鬨得不太愉快。”
陸時野嘴角浮現個嘲諷的笑容,“不用插手,讓他們自己去鬥,盯緊就行了。”
想到路杳杳那天晚上說自己想過一了百了,他就覺得路家的人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念在他們生了路杳杳的份上,他不是非得逼著他們去死。
但是該付出的代價,必須要他們同等奉還。
“是。”周特助垂眸唏噓,你說說,當初路小姐在的時候,他們不是還挺相親相愛的嗎?
怎麼一點點磨難出來,那脆弱的親情就撐不住了呢?陸總甚至都沒放什麼大招。
……
路家的日子,這幾天確實不好過。
如路祈的預料,溫淩醒來,並沒有要輕輕揭過這一茬的意思。
其實她傷得並不太重,溫裕和隻是激動之下無意識揮出去的刀,力氣沒那麼大,加上路祈在中間用手擋了一下,那刀紮得不深,就是血流多了顯得有點可怕。
但是溫淩顯然已經意識到,沒有了溫玉姿的死作為鏈接,加上她自己入獄,名聲儘毀的經曆,她從路家不可能再撈到更多好處了。
“三個億?你瘋了?”路祈震驚地看著病床上的女人。
溫淩冷笑一聲,“或者你也可以讓溫裕和去坐牢。”
“她是你媽!”路祈加重了語氣。
“媽?嗬嗬,當時她說的清清楚楚,讓我彆叫她媽,她隻是路杳杳的媽媽。”
路祈抿了抿唇,“她當時剛剛得知真相,情緒激動時說的話當不得真。淩淩,你來家裡十七年,早已經是路家的一份子了,不會因為過去有什麼隱情就改變。”
溫淩不屑地譏諷道:“不用在我麵前打感情牌,我不是路杳杳那個蠢貨。路祈,我隻想要錢。”
路祈臉色冰冷,“兩個億不可能,路家現在根本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生日宴的第二天,路氏的股份就已經跌無可跌,網絡上更是鋪天蓋地的謾罵。
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現在可以隨時原地宣布破產。
“那是你們的問題。”
“溫淩!”路祈放大了聲音,“路家倒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也沒有什麼壞處不是嗎?從我出獄之後,你們是怎麼對我的?彆說錢,就是個好臉色也不給,那時候你們怎麼不念舊情?”
路祈沒想到溫淩能這麼白眼狼。
是,他們態度是不是很好。
但是換了是路杳杳和路宸任何一個人給家裡惹出這麼大的麻煩,拖累公司聲譽,他們同樣會生氣,同樣會懲罰他們。
而且在過去的十幾年,溫淩是絕對被捧在手心上的,要什麼有什麼,杳杳跟她比,就跟外人說的,跟孤兒差不多。
明明是她母親設計了路家,她如今憑什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要錢?
可是溫淩就是咬死了不鬆口。
路祈拚命壓下胸中的怒火,“兩個億不可能,最多一千萬,還要看看公司之前研發的專利能不能找到買主。”
這是他們最後一點希望了。
挽救破產不可能,但也許有望解決債務問題。
提到專利,溫淩眼神閃了閃。
她將被子拉起來,背對著路祈,“滾!”
路祈怒氣衝衝地摔門走了。
而被吵架的兩人遺忘在角落的路宸神色恍惚。
比起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路祈,從小就知道爭搶的溫淩,遭受諸多磨難的路杳杳,路宸是路家幾個孩子中經曆風雨最少的。
吃喝玩樂占據了他大半人生。
他耳根軟,缺少主見,卻又性格莽撞,從前是溫淩在路家對付路杳杳用得最順手的一把刀。
他也自覺和溫淩這個姐姐感情深厚,勝過血緣。
溫玉姿的事曝出來後,他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溫淩,就先直麵了她的冷血殘酷。
她現在威脅要送進監獄的,是養育了他們這麼多年,無微不至的媽媽啊!
“姐……”他喃喃地喊她。
意識到屋子裡還有人,溫淩重新投入視線。
“姐?”她盯著路宸單純年輕的臉,不無惡劣地諷笑道,“你忘了,你真正的親姐姐是誰嗎?”
“路宸,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家裡,我最討厭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