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因為上次在靈霧山周特助的特彆招待,不能受力。
他艱難地半抱著人,又看向路杳杳。
“滾!”
紅唇裡吐出一個字。
傅景策難堪又難過。
恰巧在這時,溫淩的情況似乎好了點,呼吸平緩了些,艱難地說著讓傅景策給她從包裡拿藥。
喂完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藥片,傅景策想要跟路杳杳解釋,溫淩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我們走吧。”
意識到自己解釋也是無用功,他自嘲一聲,扶著溫淩走出去。
看著兩人依偎著離開的背影,從頭到尾旁觀的店長和店員:……??
啊這?他們難道是隱形人嗎?這男的怎麼看起來腦子不太聰明,剛剛那情況,店員是不能求助嗎?還是救護車不好用?不行的話,商場也有保安啊!
要是路杳杳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會說,大概在傅景策的世界裡,隻有他自己是救世主。
他就吃這套。
看了全程的陸時野滿臉嫌棄,真誠發問,“他是智障嗎?”
若是追求真愛,那就應該從頭到尾站在路杳杳的角度去考慮她的心情。
若是為了現實,那也該抓緊他媽為他物色的金玉嬌,絕不能給人留下三心二意的形象。
偏偏他不選口頭上喜歡的路杳杳,也不選現實中需要的金玉嬌,選了最麻煩最無用的溫淩。
這不是真愛他都沒法說。
路杳杳的表情也很一言難儘,“他可能就是有聖父情結吧。”
那種一個人全心依賴你仰慕你,你可以救她於水火,甚至還摻雜著兄弟女友的關係的禁忌戀,傅景策也許也沉迷這種推拉吧。
“我比較佩服溫淩。”
明明知道她和陸時野這兩個知道真相的大活人在,還能毫無負擔地在他們麵前熱演。
要不是腿受了傷,讓她去娛樂圈,說不定還真能闖出一番天地。
被這出鬨劇看得心理不適的兩人對視一眼。
“去超市。”
“超市買菜。”
兩人異口同聲。
逛得也差不多了,還是去吃點好的吧。
一行店員姨母笑地送走了默契的高顏值小情侶。
今天一下午可真是太精彩了,看來看去,果然還是陸總和路小姐這樣正常人的戀愛看起來比較舒心。
當然,還有各種八卦也迅速地在圈子裡流傳。
……
傅景策將溫淩送到了路家。
中途傅夫人打了個電話過來,一接就是破口大罵,還告訴他金家那邊很生氣,已經把他拉黑了。
傅景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感情的事上,他似乎總是做不好。
“景策……”溫淩咬著唇開口,“我好像又給你帶來麻煩了。”
傅景策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
但是他頓了頓,又道:“今天送你回來,也是想跟你說清楚。”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不可能負責你一輩子,溫淩,到此為止吧。”
其實從入獄那一次幫過她,他就已經不再欠她了。
他的人生,不能再這樣一路往低穀處滑去。
溫淩的身體僵住。
即便從他默許傅夫人來退婚她就有所感知,但是她在傅景策身上花的不是一年兩年,讓她放手,她怎麼甘心?
最重要的是,傅景策現在已經是她能抓住的最好的了。
但她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心思,隻是善解人意地點了下頭,“我理解,現在的我對任何人都是拖累。”
“隻是,景策,”她猶豫道:“我偶爾能借你的名頭用一用嗎?家裡……”
她遲疑著,仿佛無法再說下去。
傅景策擰眉,“路家對你不好?”
溫淩苦笑,“你也知道的,為了不辜負父母的期待,維持路家有一個天才舞蹈家的榮光,我做了錯事,公司受了點影響。”
餘下的她沒說,但足夠讓人猜想。
無非是養女沒了價值,路家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歎了口氣,“我親自送你進去。”
“謝謝。”溫淩綻放了笑容。
看到兩人一起走進來,屋裡的路祈臉上浮現一抹疑惑。
然而,緊接著就是傅景策劈頭蓋臉不滿的質問,“路祈,溫淩母親怎麼說也是路家的恩人,你們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路祈莫名被一頓指責,不高興道:“你什麼意思?”
自從傅家退婚,兩家的關係也回不到從前了。
何況現在兩邊都自身難保。
相看兩厭。
但這也不是傅景策可以在路家放肆的理由。
傅景策聲音高冷,“隻是提醒一下你,虐待養女的名聲不好聽。”
溫淩趕緊打圓場。
好不容易送走傅景策,人生中第一次體驗被人責罵苛待恩人的感覺的路祈冷眼看著溫淩,“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溫淩垂下頭,愧疚道:“抱歉,大哥,是景策今天看到我因為穿的過季衣服被人嘲笑了,他才誤會的。”
路祈眉心皺起折痕,看了眼她,“行了,媽的生日宴上會為你準備禮服首飾的。”
杳杳就從不會因為這種事耍心機。
雖然得償所願,但是路祈施舍的語氣讓溫淩掐緊了手心。
“謝謝哥哥。”
她努力揚起笑容,“哥,我這一陣在公司做得還不錯,我可以調去秘書處嗎?”
……
因為孽力回饋,最近路家和傅家各有各的難受,林若蘅那邊也為了進不去陸氏,又發了好大一場脾氣。
唯獨親親密密的小情侶日子過得滋潤無比。
喜歡上了帶路杳杳上班的感覺,陸時野最近每天都磨著她陪他。
辦公室裡,逐漸多出了抱枕、毛毯、水杯、玩偶、畫筆等一係列不搭噶的東西。
然而陸氏高層們卻敏銳地發現,最近陸總的心情好得不行,他們犯錯的時候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情況都變少了。
尋到規律的一群人爭先恐後地搶著在路杳杳來公司的時候去彙報工作。
至於商業機密?
嗬,他們陸總都快把自己陪嫁出去了,還需要秘密這種東西嗎?
時間就這樣愉快地滑到了陸老爺子壽宴這一天。
很巧的是,溫裕和的生日宴也選在了這一天。
好在兩家地位天差地彆,來的賓客也不太會重疊。
困頓的路杳杳被陸時野從床上挖出來做造型,心疼地親了親她的眼睛,“要不就不做了?你多睡會。”
反正就算她素麵朝天,穿著睡衣拖鞋過去,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而且他家杳杳就是現在剛從床上起來迷迷糊糊的樣子,也可愛漂亮得要命。
他又去親她的唇。
路杳杳生氣地罵他,“要不是你昨晚非纏著我,我今天能這麼困嗎?都跟你說今天有事,有事,讓你彆來了,你就不聽。”
陸時野乖順低頭,“對不起,寶寶,我錯了。”
但是那時候的寶貝太誘人,是個男人都忍不住。
老頭子的壽宴,當然不值得他放過自己的盛宴。
這次來做造型的還是lisa,對於陸總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指揮得團團轉的模樣,她們團隊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群人裝聾作啞,埋著頭一心工作。
最後將那條珍貴無比的綠寶石項鏈給路杳杳帶上,lisa退到一邊,驚豔地看著一襲綠色長裙,美豔動人的大美人,“大功告成!”
要是每個客戶都像路小姐有這麼好的先天條件,她上班都能搶著上。
香香軟軟,賞心悅目的大美人誰不喜歡?
陸時野站在路杳杳身後,看著全身鏡裡的人,認真誇獎,“很美。”
路杳杳卻看著站在一起的兩個人和lisa她們,突然覺得場景有些熟悉。
她驀地笑出聲。
“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去陸家的時候你說過什麼?”
好巧不巧,那天另一個路家也是在辦生日宴。
陸時野也勾起唇,目光和她在鏡子中交彙。
“當然。”
他牽住她的手,“讓所有期待我們的人,乘興而來,儘興而歸。”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