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隋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他不確定溫淩是真的完蛋了,還是路杳杳誇大了實情在哄他。
那些東西他握在手裡,隻要溫淩背後的路家不倒,他就有可能繼續挖出好處。
要是給了路杳杳,他可就真沒什麼有用的把柄捏手裡了。
而且,萬一路杳杳出爾反爾怎麼辦。
他把她害那麼慘,換位思考,他都恨不得她去死。
“啊——”
趙隋發出一聲劇烈的慘叫,痛得冷汗直冒。
在他還在糾結給不給的時候,一把水果刀驀地插進了他的手掌。
“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
屋內隔音做得很好,外麵的音樂聲甚至更大了一些。
在奚蘊動手的時候,路杳杳穩坐一端給他帶來的安慰感煙消雲散。
這女人比奚蘊狠多了。
深深的恐懼籠罩住了他。
對方冰冷的眼神和手掌汩汩流出的鮮血無一不昭示著,路杳杳早已經不是當年柔軟好騙的小女孩了。
“我說,我說!”他渾身顫抖。
眼淚和汗水混在一起,他不敢去擦,眼睛辣得生疼,“溫淩當年為了打出天才的名號,害了好幾個女孩子,其中有一個性格剛烈的要跟她打官司,結果那女孩父親出車禍後高位截癱,至今還躺在醫院。
曾經有人私下裡嘲諷她是路家的寄生蟲,被她暗示對方父母將她嫁給了一個家暴賭鬼。
還有,她表麵喂養流浪貓,實則私下裡常常虐貓虐狗,我都有保留證據還有偷拍視頻。”
一些臟事她都是自己處理的。
但其中一些不太大的事情,在被溫淩美化包裝之後,不乏有傅景策和路家人幫忙收尾的影子。
路杳杳和奚蘊聽得滿臉怒容。
溫淩總在一次次突破為人的底線。
趙隋已經疼得歪倒在了地上,臉上滿是哀求,“那些證據我都可以給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路杳杳唇角勾起個諷刺的弧度,“你隻說了溫淩做了什麼,傅景策和路家又做了什麼,卻沒有提過,你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趙學長,你真的清白嗎?”
趙隋僵在原地。
被路杳杳用手機叫進來的保鏢推開了門,“夫人?”
路杳杳示意了下臉色蒼白的趙隋,“學長喜歡落海,先讓他好好地去泡幾天海水洗洗腦。”
“是。”
他們一句話沒多問,乾脆利落地將人捂著嘴帶出去。
陸時野的視頻電話打進來時,正好看到趙隋被拖出去的身影,還有那隻插著匕首的血手。
旁觀的奚蘊原本還擔心杳杳今天發狠的場景被陸時野看到,對方會不會覺得驚訝。
畢竟很多男人自己手段狠辣,卻見不得女人不單純無辜。
誰知對方擰了擰眉,第一句話竟然是,
“怎麼自己動手了?臟。”
然後第二句話是,“匕首的那個位置不能保證完全廢掉對方的手,要再往下一寸,挑斷手筋最好。”
說完又搖搖頭,“一隻手太便宜他了,杳杳,對惡人不需要手軟。”
路杳杳俏皮地眨眨眼,“放心哪,隻是個開胃菜。”
奚蘊無語地收回自己張開的下巴。
是她庸人自擾了。
這兩個,活該是一對。
……
等兩人膩膩歪歪地講完,陸時野不斷暗示路杳杳早點回家,被狗糧喂飽的奚蘊終於忍不住了。
她在路杳杳旁邊露了個頭,默默微笑,“陸先生,國是閨蜜時間,您尊重下我這個活人呢?”
這麼明目張膽挖她牆角好嗎?
路杳杳可是才來一天啊!
陸時野看到奚蘊也不意外,笑著打了聲招呼:“杳杳在那邊多虧奚小姐照顧了,聽說奚氏最近在尋找合適的寶石礦源,或許我這邊可以給奚小姐當當備選?”
陸時野出手的東西,怎麼可能隻是備選的程度。
剛剛還不滿意男人當著自己麵勾搭閨蜜的奚蘊立刻變了張臉。
她果斷坐直身體,滿臉正氣凜然。
“嘿嘿,那就多謝陸總了,放心,我們喝完這杯就回家,我一定盯著杳杳不多喝。等索菲婭舞團那邊的事忙完,我親自送杳杳回去。”
陸時野滿意微笑,“多謝。”
奚蘊也笑,“客氣,客氣。”
等兩人客套完,陸時野說不打擾她們玩耍,等晚點再給路杳杳打電話就掛了視頻。
對上好友似笑非笑的眼神。
奚蘊無辜攤手,“寶貝,沒辦法,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兩人對視一眼,“噗嗤”一笑。
奚蘊滿懷欣慰地看著路杳杳,“沒想到陸大太子爺和你私下相處是這副模樣。”
簡直黏人大狗。
“不過,”她又笑了,“看到你們這麼合拍,我也算放心了。”
今天的事若是換了傅景策,絕不會是這個結果。
陸時野比他更適合杳杳。
看她一副老母親感動的樣子,路杳杳也止不住笑。
陸時野很好,但當年陪她度過最辛苦的年少時期的奚蘊也很好。
他們是她生命中不同維度的光。
兩人也黏黏糊糊了一會,奚蘊正色看向路杳杳,
“你準備怎麼處理溫淩?還有傅景策和路家人?用法律定性,他們充其量算是無意識助紂為虐,趙隋手裡那點東西傷不到他們筋骨。”
但放過他們,彆說路杳杳,連她都不甘心。
路杳杳聲音悠遠,“世間有因必有果,他們當時選擇了溫淩,當然也要承受她帶來的苦果。趙隋的事先彆公布,等傅景策和溫淩這對未婚夫妻結婚鎖死後,我再給他送份大禮。”
至於路家人,算算日子,她的好姐姐也快要出獄了。
到時候她會親自去迎接她。
在溫淩最後的有限的自由時光裡,就讓她充分發光發熱吧。
從最初的一無所有,到重建完美人生,再到當眾跌落,得而複失,出獄後,再得,再失,如同她隨意耍弄彆人的命運一般,溫淩也該享受一下命運的變化多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