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蘊磨牙:“這女人真狠。”
路杳杳抿了抿唇。
其實這一刻,她心情比想象中平靜。
趙隋或許是導致她和傅景策分崩離析的開始,但是走到最後的結局,卻不僅僅隻因為一個趙隋。
或許傅景策剛開始對溫淩的照顧是出於愧疚或兩家人的逼迫,亦或輿論的驅使,但當後來他一次次為了溫淩放棄路杳杳,恐怕是他自己也開始不知不覺地享受這種禁忌又危險的關係吧。
而且和陸時野在一起後,她更加清晰地認識到,真正的偏愛是什麼樣子。
若是當初也有人對陸時野以救命之恩挾恩圖報,普通的權勢富貴他或許會給得很痛快,太貪心他也隻會讓他們一無所得,但若對方要他以傷害路杳杳的方式報恩,他們會被陸時野自動歸納為對路杳杳有危險的人物,管他是不是真救了他的命,直接送他們一起上西天。
路杳杳不會去反複追溯若當初沒有趙隋,他們的命運軌跡會是什麼模樣。
來這裡尋找真相,不過是想要給當初的自己一個交待。
“我們今晚就去會會他。”
奚蘊聽到這話,臉上浮起明顯的躍躍欲試,“怎麼說?打到他家裡去?”
又想了想,“不過他住的地方可不好找,不知道今天又在哪鬼混。”
路杳杳搖搖頭,“不用,我們守株待兔就可以。”
她給陸時野派的保鏢發了條信息,盯著車窗外飛馳的陌生街道,微微笑了笑。
……
當天晚上,兩人打扮得漂漂亮亮,開著最豪的一輛車出街。
按照手機上收到的地址,路杳杳導航在這座城市有名的一家高端酒吧停下。
高跟鞋落地,豪車美人,一下就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很多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想上前搭訕。
可惜美人冷臉,顯然對異域戀歌不感興趣,隻對幾個東方麵孔稍稍和顏悅色。
不少人暗自惋惜。
不過出入這裡的都還算有格調,不太會死皮賴臉糾纏。
路杳杳和奚蘊順利在一個背對入口走道的卡座落座。
坐了一會,聽了會酒吧的駐場樂隊演出,路杳杳拿起震動的手機對奚蘊使了個眼色。
奚蘊伸手叫住服務員,“給我們換個包廂。”
……
趙隋感覺自己最近特彆倒黴。
國內的溫淩不知為何斷了聯係,趙家人被趕出帝都也打聽不出什麼,然後好不容易攀上的富婆,不知為何,還沒到手就給他踹了。
其實以他的相貌和能力,在國外正正經經找份工作掙錢也不是不可以。
他也確實保留了一份看起來還算體麵的工作,但是見識過飛來橫財,那點工資就完全看不上眼了。
留著它,不過是為了裝點門麵,更好地釣優質大魚。
撈男也有圈子,這些年他在國也不是白混,三教九流都認識一些。
正當他從酒店的床上醒來,為銀行卡的餘額無法再維持奢侈的生活發愁,猶豫今晚去哪裡找獵物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小群裡的消息。
“東岸酒吧,來了兩個極品大美女,看行頭就是千金大小姐那種,可惜美女不喜歡西方帥哥,你們幾個可以去試試。”
接下來艾特了幾個東方群友,趙隋赫然就在其中。
“有照片嗎?”
“沒有,這間酒吧不準偷拍,而且惹怒了人家富婆怎麼辦?”
“坐席xx號,大家各憑本事了。”
“……”
簡短地聊了幾句,趙隋眼睛一亮,立刻穿上自己最貴的衣服,弄了弄發型,噴上香水打車出門。
其實還想再打扮一下的,但不能太晚。
這樣稀少的年輕又漂亮的富婆,要是讓其他人勾走了,他要後悔死。
剛進門,鎖定群裡說的位置,他隻看到兩個被諂媚的服務員引進包廂的背影。
那人果然沒騙他,雖然看不到臉,但光從背影看就是大美女,而且她們手裡的包都得幾十上百萬。
趙隋原本還有點困意的腦子無比清醒。
換包廂好啊,後麵的人都得撲個空。
他決定了,今天這獨食他吃定了。
異國他鄉,重逢同胞,這是何等的緣分。
遠遠地看著她們離開,等確定服務員走了,他站在包廂門口,重新整了整衣領,撥了下發型,露出自己練習過無數遍的笑容。
“alston,抱歉,我來晚了。”他擰開門鎖,裝作著急地衝進房間裡。
然而,下一句“不好意思,我走錯房了”還來不及說出來,他就跟裡麵笑意盈盈的女人對上了雙眼。
趙隋瞳孔驟縮,心跳慢了一拍。
反應過來轉身欲逃,包廂的大門卻已經被人從外麵反鎖。
奚蘊剛處在知道這間酒吧也是陸時野的產業的震驚中,正琢磨著點哪瓶酒更貴。
看到直愣愣盯著路杳杳的闖入者,戲謔地笑了一聲,“喲,你來的還挺快。”
她翹起二郎腿,“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彆急,等我把這頓酒宰了。”
飛速地選了幾款珍藏酒,她似笑非笑地盯著雙腿發顫的趙隋,“你大變活人我們都沒怕,你在怕什麼?”
路杳杳也笑得很從容,“好久不見,趙隋學長。”
她盯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看來死的這些年,學長過得挺好。”
趙隋臉色比鬼還白。
他做的心虛事,他自己知道。
當年溫淩挑中他,讓他以命設局,為的就是對付路杳杳。
他從未想過有被苦主找上門的一天。
見了鬼了,這隔山跨海的,路杳杳從哪裡冒出來的?
逃也逃不掉,他像隻油鍋上的螞蟻。
欣賞夠了他的震驚失措,路杳杳下巴點了點她和奚蘊對麵的位置,“這麼久不見,學長不想跟故人敘敘舊嗎?我可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學長。”
好歹是演了幾年大戲的,趙隋還有點心理素質,他壓下恐懼,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準備落座。
然而,屁股還未挨到邊,椅子被一腳踹開。
趙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痛叫。
路杳杳脊背挺直,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眼中笑意淬冰。
“你覺得,你配在我麵前坐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