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前頭那句“我們家不需要第三個人送的東西”,陸時野現在已經半分不心虛。
理直氣壯道:“讓daron帶出去扔了。”
路杳杳搖頭晃腦,聲音輕快,“有些人表麵大總裁,實際一束花都忍不了哦~”
陸時野勾起唇,握緊她的手,“嗯,我吃醋。”
“路杳杳,不準收彆的男人的花知不知道。”他語氣凶惡道。
“陸總,沒聽說管得太寬的男人不招人喜歡嗎?”
陸時野認真反省了下,然後……
“那沒辦法了,你這輩子隻能忍受我了。”
“好霸道啊。”她狀似驚訝,又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笑嘻嘻地抱住他胳膊,“那我答應了。”
陸時野嘴角止不住上翹。
……
陸四嬸的葬禮辦得很簡單。
四房倒了,以他們為中心的勢力也樹倒猢猻散,沒人想跟她沾上關係。
除了一些親戚旁支,陸家連生意場上的夥伴都請得很少。
陸時野隻象征性地露了下麵,全程緊跟著路杳杳。
賓客看著在這種場合下都光明正大以陸時野女伴身份出席,坦然和他肩並著肩的路杳杳,心中感歎,這位看來是真的要成為陸家下一任女主人了。
時也命也,誰能想到,路家埋塵的明珠,有朝一日竟能登上另一個陸家的大門。
瞧這架勢,陸家太子爺就差把人放手心裡哄了。
也不知道路國威夫婦後不後悔,聽說他們最近可過得艱難。
各方人馬滋味難言,心中將路杳杳的地位一提再提。
還有人悄悄去看陸家上一輩幾位夫人的臉色。
大夫人姚燕倒是態度尋常,跟從前一樣大方從容地招待客人,隻管把自己的事做好。
二夫人林薇身為陸時野繼母,看著受眾人追捧的陸時野和路杳杳,表情一直不太好,和娘家兄嫂湊在一起低聲說些什麼。
三夫人倒是難得低調,一副夾緊尾巴做人的姿態,連一向爭先的一雙兒女都格外沉默。
至於六夫人,老六兩口子都以嘴甜著稱,這會正和一堆親戚圍著老爺子,輕鬆說笑。
當年陸家內鬥,雖然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眾所周知的結果慘烈。
幾兄弟鬥得你死我活,幾位夫人之間也是刀光劍影,各顯神通。
連各家的親戚都在使勁。
可最後誰也沒能掛上真正的“陸夫人”的名頭。
如今反倒被個外來的小丫頭摘了果子,也不知她們心中服不服氣。
不過大夥都是人精,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挑事。
更多人將目光落在了今天第一次現身的五房夫婦身上。
對很多年長者,或許對這兩人並不陌生,但是年輕一輩,是真對早就銷聲匿跡的五房沒什麼印象。
乍一看他們出現在這裡,還滿眼新奇。
陸海棠的兒子趙奕銘看著那邊煮茶的鐘念虞和一對父子,好奇道:“媽,那就是五舅舅和五舅母?原來他們沒死啊。”
這麼些年家裡連提都不提他們,大家都默認老五已經不在了。
他又看了眼那個帶著金絲邊眼鏡,容貌清俊的男人,“那個是他們兒子?”
想到什麼,眼神露出迷茫,“不對啊,他看起來跟時安表哥差不多大,那他排行第幾?”
陸家第三代,第一個孩子是大房家,老大的遺腹子陸時安。
第二個是三房的陸時洲,和陸珊珊是龍鳳胎。
第三個就是二房原配謝鳶生的陸時野。
後麵的兄弟就按這個序齒排下去。
陸時懋的年紀應當在第二,隻比陸時安小兩個月,但是當年老五帶著鐘念虞消失,好多年沒通過信。
陸時懋出生自然沒有排進陸家。
管家和傭人今天都稱呼的他時懋少爺。
陸海棠想到這個名義上的侄子的由來就覺得膈應,她瞪了眼多話的兒子,“行了,閉嘴吧你,不該你問的彆問。”
她是不歡迎五房回歸的。
多一張嘴,她爸的遺產就要少一分。
何況陸時懋身份特殊。
陸老爺子對鐘念虞是真的動過心,雖然後麵也真的想殺過她,但老五又白白養了陸時懋這麼些年,老頭心裡肯定也愧疚。
這是一筆理不清的賬。
他們幾兄妹心裡有意見也不能說,更不能把真相透露出去,那丟的就是一整個陸家的臉,外人說不定還會對陸家的關係瞎揣測。
她心煩得很。
趙奕銘不服輸地要頂嘴,卻倏然瞥見路杳杳看過來的目光,驀地閉緊了嘴巴。
上次家宴在這個女人手裡吃的虧他可還記得。
濃鬱的茶水潑進眼睛痛了他好幾天。
他撇撇嘴,不就是多看了她兩眼,也不知道在清高些什麼。
等他表哥將她玩完了,看她還飛不飛得起來。
就算再多人說路杳杳肯定會嫁進陸家,從小受父母利益熏陶的趙奕銘始終覺得,這樣一個空有美貌,毫無家世的女人,就隻配做個情婦。
不過……
他心裡酸酸地想,他三表哥還真是好福氣。
這位路小姐,長得是真貌美,身段也是極品,在今天大家都穿得烏漆嘛黑,又有一大堆各年齡層的各色美人的情況下,她還是漂亮得亮眼。
跟外貌同樣突出的陸時野兩個站在一起,完全是恃美行凶。
可能是他看得太久,終於引起了對麵的注意。
他三表哥那涼颼颼的眼神瞟過來,讓他突然想起導致四房團滅的傳聞,他打了個寒顫。
又見那女人看了他一眼,浮起壞笑,踮起腳湊在低頭摟住她腰的陸時野耳邊說了什麼,陸時野臉上浮現個寵溺的笑容。
趙奕銘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
另一邊,五房一家三口的目光也落在親密耳語的兩人身上。
陸為誠給鐘念虞倒了杯茶,意味不明道:“時野和他爸水火不容,但感情上卻是一脈相承,當年二哥偏愛謝鳶也是這樣明目張膽。”
鐘念虞表情淡淡的,並不予以置評。
她轉頭看向從踏入陸宅起就格外沉默的兒子陸時懋身上,頓了頓,問道:“你想好了嗎?”
陸時懋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追隨著草坪上一隻近似藍摩佛的蝴蝶,直至它落在笑容燦爛,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孩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