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和傅家在慈善晚宴花了大價錢來作秀,可因為路杳杳橫插一腳,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兩家的緋聞上了。
花錢花錢白花錢。
不少人開始懷疑,路家這樣自己女兒不疼反而疼愛一個養女的奇葩腦回路,跟他們家合作真的沒問題嗎?
還有傅家,這位繼承人看起來品行也不怎麼樣嘛,三心二意,優柔寡斷。
傅景策從前被交口稱讚的“彆人家孩子”的人設一下子就失去了光環。
大家原本酸溜溜的心現在無比平衡。
承受著那些從未有過的質疑目光,溫淩隻覺得鮮血倒流,渾身發冷。
從前她掛著母親的溫姓,卻一直是路家的驕傲,是完美的代名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一步步跌下神壇。
這種落差逼得她幾欲瘋狂。
但是那個男人雖未露麵,上次的警告卻言猶在耳。
她連再拿出她媽媽的性命打壓路杳杳的勇氣都沒有。
傅景策站到身體顫抖的溫淩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她,不讚成地看向路杳杳,“杳杳,你對路家成見太深,路伯父路伯母也是很疼你的,隻是你沒給他們機會。”
目的已經達到,路杳杳並不與他費口舌糾纏。
不在意地撩了撩發尾,笑道:“彆人的父母與我一個孤兒有什麼關係?傅先生,知道你急著為未婚妻出頭,但人家拍賣還沒結束呢,就彆占彆人場子論是非了吧。”
這說的就氣人,也不知道是誰先挑的事。
然而始作俑者已經笑嘻嘻地啪一下關上了窗戶,拒絕交談的意思很明顯。
傅景策的話哽在喉嚨,兩人隻能吃下這個悶虧。
主持人見有錢人的爭端暫告一段落,舒了口氣,趕緊示意人把最後一件拍品端上來。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剛才的八卦轉移了,這最後的字畫幾乎無人問津。
有人偷瞄了眼傅少那邊麵色冷凝的兩人,又看看那扇貴賓包廂緊閉的窗子,暗戳戳地期待兩邊會不會再打起來。
可惜叫價已經過了幾輪,那間之前囂張無比的包廂安靜異常。
溫淩倒是有意再競一輪,她自信有了防備後,在真正的博弈上她不會輸給路杳杳,可惜路杳杳竟然直接不參與了。
她被一口氣堵得不上不下。
倒是陸時洲麵色緩和,緊提的心稍稍放下。
要是字畫的價格再被炒到上一輪的天價,他也會猶豫要不要出手。
若不是那位投資商格外清高,不肯直接收賄賂,他也不至於想到這麼委婉的通過慈善拍賣送禮的方法。
本身出身陸家,身份在這,他再心急這筆資金,也不能太諂媚。
可惜他原本設計得很好的在眾多競爭中雲淡風輕地贏下最後拍品,展現自己的實力,然後順理成章地將這份慈善紀念送給懂得品鑒的客戶的高光環節被衝擊得七零八落。
氣氛烘托不出來,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他暗自磨了磨牙,收斂戾氣。
聽到主持宣布最後一幅拍品落定,他笑著看向身邊人,“何先生,所謂寶劍配英雄,名畫贈知音。今天隻是為慈善之故拍下它,但我實在不懂得欣賞,怕糟蹋了好東西,接下來不如交由您這個行家品鑒……”
那畫他已經提前招呼過人送進來,被稱作何先生的人伸手去接……
“等一下!”
就在這時,一道響亮的聲音打破了和諧。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有節奏地響起,拍賣場的大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白色西服套裙,一身利落的短發美女帶著幾個保鏢闖入了大家的視野。
原本都準備離場的人瞬間又一屁股坐下。
女人無視大家灼熱的目光,徑直上了二樓。
緊跟著,陸時洲所在的包廂裡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因為之前看路杳杳和傅景策、溫淩的熱鬨,基本所有房間都窗戶大開,以至於大家清楚地看見了,美女那一巴掌是毫不留情地呼在了陸二少臉上。
陸三嬸和陸珊珊從女人氣勢洶洶地出場起就滿臉疑惑,這會看到這場麵,驚呼一聲,猛地起身。
“我去!這位猛女是誰啊?那可是陸家人。”
就算陸時洲在陸家這一代表現平平,尤其有陸時野這樣的碾壓級存在,但是好歹是陸家出來的,走出去是人都得給幾分麵子。
這上來就是一巴掌,彆說陸時洲,他們也受不住啊。
有眼熟的認出來,“好像是永城賀家的大小姐賀啟霜。”
賀家是永城實打實的地頭蛇,新一代領頭人賀啟霜也很有能力,在她的帶領下,賀家實力不輸帝都的普通一流世家。
“這倆能有什麼恩怨?賀小姐這麼不給麵子?”
在大家揣測紛紛的時候,一道並不怎麼真誠的擔憂聲響起。
“二哥~你怎麼惹到人家美女姐姐啦?有什麼委屈,你說出來阿野給你做主,保證公平公正。”
隻見原本一副閉門謝客模樣的包廂,窗戶再次被推開。
路杳杳微笑著站在那不知看了多久,她身後是表情冷峻,高大地幾乎把女人籠在自己身形下的陸時野。
謔,難道賀家和陸家要杠上了?
大家滿眼放光。
陸時洲臉色極其難看,一把握住賀啟霜的手腕,沉聲對路杳杳道:“閉嘴,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代表。”
路杳杳眼巴巴回頭看一眼背後神情淡漠的男人。
陸時野摸摸她的頭。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這毫不在意被全權代表的語氣,如同響亮的又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陸時洲深呼吸一口氣,低聲對賀啟霜道:“我們回去說。”
賀啟霜卻甩開他,雙手抱胸,冷聲道:“既然路小姐和陸先生表了態,那正好讓他們評下理。你也說說,”
她看向陸時洲冷笑,“陸時洲,我賀家的傳家寶,是怎麼落到拍賣場上被當做禮物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