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錢大人第一個跳出來:“陛下,臣等俸祿微薄,如何能拿出那麼多錢修繕城牆”
“陛下!”言禦史打斷錢大人的話,“微臣記得錢大人上個月剛給自家小孫女辦了場生辰宴,聽說光那金銀首飾就花了三千兩銀子吧?想必錢大人家裡資產豐厚,捐個幾萬兩去瓊州綽綽有餘。”
錢大人的臉瞬間漲的通紅,指著言禦史氣的說不出話來。
兵部尚書齊大人見狀,連忙上前:“陛下,臣等也知瓊州窮苦,但”
言禦史立馬接話道:“陛下,微臣記得齊大人府上養的那幾十匹西域良駒,每月的草料錢怕是不下萬兩,齊大人應該知道,瓊州百姓的性命肯定是比馬珍貴的,不如齊大人從你的良駒嘴裡省下幾個月草料錢,用來幫助瓊州修繕城牆,抵禦外敵。”
齊大人一噎,瞪了一眼言老頭。
立馬質問道:“言禦史倒是清高。不過本官聽說,令千金淑妃娘娘前些日子帶著四皇子私自出京,跑去了瓊州,這該當何罪?”
“正是!”戶部尚書錢大人附和道:“皇子私自離京,可是大罪!”
早就和陛下通過氣的言禦史不慌不忙,拱手道:“陛下明鑒。淑妃娘娘攜四皇子前往瓊州,乃是奉了陛下密旨。瓊州地處邊陲,民風未開,正需皇室親臨教化。娘娘與四皇子不辭勞苦,遠赴蠻荒,實乃社稷之福。”
知道實情的皇帝昧著良心,微微頷首道:“確有此事。朕讓淑妃與四皇子微服出京,前往瓊州,幫助長樂公主教化百姓,體察民情。”
禮部尚書覺得這裡麵一定有內情,不死心朝著言禦史質問道:“哦?那為何不事先告知朝臣?莫非”
“杜大人!”言禦史厲聲打斷,“瓊州地處邊關,若大張旗鼓,豈不是讓敵國知曉我朝皇子動向?娘娘與四皇子輕車簡行,正是為了社稷安危!”
皇帝適時開口睜眼說瞎話道:“諸位愛卿,淑妃與四皇子在瓊州,每日與百姓同吃同住,教導孩童讀書識字。四皇子還親自下田,學習農事。這等為國為民之心,難道不值得嘉許嗎?”
言禦史乘勝追擊:“反倒是某些人,身為我朝官員,卻對百姓不聞不問,府中珍寶無數,行事鋪張浪費,卻對瓊州城牆的修繕費用斤斤計較,這等行徑,著實該好好查查各位家中,是如何僅靠那微薄的俸祿攢下那厚厚的家底的!”
眾大臣看著一唱一和的皇帝與言禦史,差點爆粗口。
眼見這話題越偏越遠。
皇帝站起身把話題重新拉回到了撥款上麵:“諸位愛卿,朕知道你們有難處。但是你們想想,若是南淩國從瓊州打進來,你們那些良田美宅,金銀珠寶,還能保得住嗎?”
殿內一片死寂。
眾官員心裡腹誹不已:皇帝你都知道大家有難處,為何不從自己私庫裡麵撥款,你拿大家的錢去接濟你閨女,這像話嗎?
“這樣吧。”皇帝走下龍階,“朕也不為難你們,錢愛卿,齊愛卿,杜愛卿你們各捐三萬兩,其他人各捐一萬兩。若是還是不夠”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眾臣,“朕聽說你們在城外的那些莊子,倒是修得比瓊州的城牆還結實。”
錢大人與齊大人杜大人聽著這帶著威脅的話,三人對視一眼,到嘴的哭窮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罷了罷了,回去籌錢吧,再鬨下去,怕是要被抄家了。
其他大臣見捐的最多的三位大臣都沒吭聲,隻能麵麵相覷,最後齊聲應道:“臣等遵旨。”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三日內,朕要看到銀子送到戶部。若是有人敢耍花樣”
皇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說道:“朕不介意親自去各位府上'借'點銀子。”
退朝後,眾大臣垂頭喪氣地走出金鑾殿。
禮部尚書咬牙切齒道:“好個言老頭,竟讓他反將一軍!”
兵部尚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聲嘀咕:“這哪是募捐,這分明是打劫”
“噓!”錢大人趕緊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沒看見言禦史在後麵跟著嗎?”
眾大臣一看,果然看見言禦史正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眾大臣像是看見了瘟神般,加快了腳步,離的言禦史遠遠的。
言禦史冷哼一聲,對這些竊竊私語充耳不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反正他閨女和外孫跑去瓊州可是在陛下那裡過了明路的。
這群人想拿他閨女和四皇子做文章,那是白費功夫。
再說,他為官這麼多年沒有貪過百姓一分錢,也經得起大家查。
言禦史完全不擔心大家針對他。
本來禦史就是孤臣,要是和其他朝臣走的近了,那皇帝該睡不著覺了。
而下完早朝回到寢宮的皇帝,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家閨女回信。
信上聲情並茂的把今日早朝上眾官員如何極力反對他提出的給瓊州撥款的事,他作為小酒的爹,是如何力挽狂瀾,另辟蹊徑,想出了讓官員捐款給瓊州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末了還不忘補充,京城那些官員,世家,一個個外麵產業無數,過的無比奢華,全都比他這個皇帝有錢,但是朝廷找他們要錢,跟一個個要他們命一般。
皇帝寫完信,滿意的裝進信封。
二皇子府。
剛從早朝上回來的二皇子,此時正在書房和幕僚談論今日早朝上的事。
“殿下。”幕僚林先生捋著胡須,“此番捐款,您覺得捐多少合適?”
二皇子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一萬如何?”
“怕是少了些。”林先生搖頭,“陛下正在氣頭上,捐少了恐怕”
二皇子有些心疼道:“那兩萬如何?”
這樣既不張揚,又不會顯得過於小氣。
再說,這長樂上次才剛坑了他十萬兩,且上次庫房的幾箱珠寶,這會也到了長樂公主的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