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羨見母親臉色好轉,問秦緒:“可否看出這毒中了有多久?”
“應該有一年之久了,至於是什麼毒,目前還不清楚。”
秦緒其實是想說,他還沒仔細研究下是什麼毒,小酒的藥丸就把毒解了。
“不知你們桃園村神醫是何人?”秦緒實在忍不住好奇問幾個小孩。
秦緒覺得桃園村簡直臥虎藏龍,竟然有如此醫術高明的大夫,看來師傅說的沒錯,醫術高明之人,絕非僅存於他們藥神穀。這世間廣袤無垠,能人輩出,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酒想了想,說道:“黃大夫呀!可厲害了。”
她們桃園村就一個黃大夫,村民們大大小小的傷都找他,在小酒看來,黃大夫就是非常厲害的,也確實是她們桃園村的神醫。
“對啊!黃大夫還會幫村子裡的豬生小豬寶寶,超級厲害。”趙虎覺得黃大夫就是他見過最厲害的大夫。
他小時候調皮,經常不是摔到這就是摔到那,都是黃大夫幫他治好的。
趙虎還想過,他長大後一定要把黃大夫當自己親爹一樣孝敬。
其他小孩也紛紛表示,黃大夫就是他們桃園村最厲害的神醫。
“有機會要去拜訪下黃神醫。”秦緒語氣中滿是期待。
沒想到桃園村的黃神醫如此低調,他在那住了幾天,完全沒聽過這個人,下次定要和黃大夫好好探討探討下醫術。
人在家中躺平,卻聲名遠揚的黃大夫狠狠打了個噴嚏。
時羨喊來管家,讓他仔仔細細去盤問下照顧母親的那些丫鬟婆子,需將母親這一年多來所接觸的大小事務,以及所服用的每一味藥,乃至日常的飲食起居,事無巨細,統統查清楚,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管家趕緊領命前去。
聽到消息的時家三位夫人也神色焦急,腳步匆匆地趕到了老夫人院子裡。
正好碰上剛從母親院子裡出來的管家。
大夫人率先開口,聲音中儘是憂慮:“母親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管家忙激動地回道:“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毒已經解了,夫人們不必擔憂。”
幾位夫人一聽,立馬欣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母親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保佑。”
說完就迫不及待往屋內去。
隻是待看清老夫人床前站著的時羨時,走在前頭大夫人和二夫人如遭雷擊,雙眼瞪得極大,滿是難以置信。
小叔子?
還活著?
時家沒有絕後。
“是我,這麼多年,辛苦嫂子們照顧母親了。”時羨見幾位嫂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連忙出聲。
走在後麵慢一步進來的三夫人剛邁進老夫人的院子,正欲問問怎麼回事,眼神卻不經意間瞥見母親床前一個熟悉的小身影。
刹那間,她的呼吸停滯,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生怕呼吸一下,下一秒,眼前見到的都是幻覺。
她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那是她朝思暮想的安兒,此刻就站在那裡。
“安兒?”
“娘親!”時安喊了一聲。
三夫人如夢初醒般衝了過去,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緊緊地抱住兒子,仿佛一鬆手他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嘴裡哽咽又激動:“安兒!娘親找得你好苦,老天有眼,終於讓你回到娘的身邊了”
一時間籠罩在一片陰霾的鎮北侯府,仿佛從沉睡中驚醒。
幾位夫人連忙跑去廚房,內心激動不已,親自張羅著準備接風洗塵的飯菜,一個個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容。
管家更是激動得雙手顫抖,淚水奪眶而出,口中不停的念叨著:“老天有眼,將軍府不會絕後了。”
廚房裡,爐灶重新燃起熊熊烈火,廚房外管家連忙吩咐著下人打掃府內,迎接著將軍府的新生。
府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希望與生機,仿佛那長久籠罩的陰霾即將一掃而空。
老夫人院內,待眾人離開後,時羨才問起母親京城的情況。
“母親,如今朝堂上都知道時家男兒全已戰死,此時這般高調的宣揚,是否妥當?”
老夫人冷哼一聲:“如若還不把你活著的消息散出去,這將軍府的爵位恐怕就要落在旁人的手裡了。”
“是族長們那邊?”時羨問道。
“那群老家夥聽說將軍府沒有了男丁,就想趕緊從旁支過繼個孩子過來,撐住將軍府的門麵。”
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哼!我將軍府的血脈,斷不能讓外人隨意插手,誰也彆想!”
說罷看向時羨,滿臉疼惜。
這個四兒子打小就被幾個哥哥護著,沒吃過什麼苦頭,如今幾個哥哥都已不在,這撐起將軍府門楣的重擔,卻一下子壓在了他的肩上。
時羨看出母親的擔憂,緊握住母親的手,目光堅定,語氣鏗鏘有力的說道:“母親,您放心!兒子雖從小受幾個哥哥們的庇護,未曆太多風雨,但如今哥哥們不在了,兒子定當拚儘全力,挺直脊梁,不辜負您的期望,定會撐起將軍府的門楣,也一定會查清當年的真相,替父親和哥哥們討回個公道。”
老夫人欣慰的點點頭,拉著時羨的手說道:“好,好!為娘信你,為娘知道你有這份心,放手去做吧,但切記不可莽撞行事,凡事多思量。”
時羨看著母親,還是很艱難的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就想問的話:“母親,當年的事,陛下他………”
時羨實在不願相信,那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曾還一起嬉戲玩耍,親密無間的九皇子,如今的陛下,會是想要滅將軍滿門的凶手。
“這事還不清楚,我也不願相信自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會是這樣的人,太後即將回宮,一切還是等到太後那邊查到的消息再說吧。”
老夫人也不願相信,可種種跡象以及證據都在指向當今陛下,仿佛背後有隻無形的手,在推著他們往某個方向走。
“那小酒的身世?”時羨看向母親。
“京城危險重重,我也不願小酒那孩子暴露在眾人麵前。”
“可你也看到了,酒兒這麼小就有這麼大本事,遲早有一天會暴露在眾人麵前,與其到那時讓這孩子處於被動的情況下,還不如讓這孩子早早的把權力掌握在自己手裡,酒兒這麼小的年紀,就能讓一個村的村民追隨於她,可見不同於尋常姑娘家。”
“酒兒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把酒兒認回來,有些東西也正好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交給她,這些東西在將軍府手裡或許沒有在酒兒手裡能發揮出更大的用處。”
說罷,老夫人從床邊的一個小暗格拿出來一個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