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林筱雨幫著收拾完碗筷,便眼巴巴瞅著南宮雪,活像隻等著投喂的小獸。南宮雪被她盯得好笑,指尖輕輕點了點她鼻尖:“小丫頭,眼睛都要黏我身上了,可是有什麼心思?”
林筱雨咧嘴一笑,拽著南宮雪的衣袖晃了晃:“師尊,考核結束啦,您給我講講新的修行心法唄?我想變得更厲害,以後也能像您一樣,隨手一揮法術就厲害得不行!” 說著,還模仿起南宮雪禦敵時的手勢,逗得南宮雪忍俊不禁。
南宮雪牽著她的手,往竹舍後的靈修台走去,邊走邊道:“你如今已是築基中期,雖有天靈根加持進度不慢,但根基仍需夯實。這次秘境試煉,你也該察覺到了,靈力運轉若不夠精準,遇強敵時很容易吃虧。”
靈修台由整塊玄鐵打磨而成,吸納天地靈氣,台邊刻著古樸符文。兩人站定,南宮雪指尖凝出一道靈力,在空中勾勒出複雜的脈絡圖:“這是《清光心法》,屬咱們琉璃宗基礎心法的進階篇,能引導靈力如溪流歸海,運轉更順暢。你此前學的《初陽心法》著重聚靈,《清光》則講究‘融’與‘透’,融天地靈息,透靈力桎梏。”
林筱雨睜大眼睛,認真記下符文軌跡,可沒看兩眼就皺起小眉頭:“師尊,這線條彎彎繞繞的,比之前的複雜好多呀,我……我怕學不會。”
南宮雪揉揉她腦袋,溫聲道:“修行本就如攀山,一步一重天。你且先看為師演示。” 說罷,她運轉靈力,周身泛起淡淡青光,符文在空中明滅閃爍,似有清輝流轉。靈力自丹田而起,沿經脈遊走,所過之處,林筱雨竟能隱約看見靈氣如銀魚般,順著心法軌跡湧入南宮雪體內,再化作更為精純的靈力貯存。
“瞧見了?《清光心法》的要訣,在於‘引’而非‘奪’。天地靈氣本是活水,強行抓取易生躁亂,以心法為渠,引水成淵,方能生生不息。” 南宮雪收了靈力,符文消散,轉而握住林筱雨的手,“來,你試著運轉靈力,依著方才的軌跡走一遍,彆怕出錯,為師在旁護著。”
林筱雨深吸口氣,調動丹田靈力。起初,靈力像調皮的孩童,在經脈裡橫衝直撞,可隨著南宮雪以自身靈力輕輕引導,漸漸溫順起來,沿著《清光心法》的脈絡緩緩流淌。第一次嘗試,靈力隻走了半程就潰散,但林筱雨沒灰心,咬著嘴唇又試第二次、第三次……
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靈修台上,將師徒倆的身影拉得修長。不知過了多久,林筱雨忽覺丹田一暖,靈力如春日冰融,順暢地跑完了整條脈絡!她驚喜地跳起來:“師尊!成了成了!我感覺到靈力變不一樣了,好像……好像更清亮了!”
南宮雪笑著點頭:“不錯,初窺門徑。這《清光心法》需常修常練,待你能自如運轉,再教你《驚鴻劍訣》。” 提及劍訣,林筱雨眼睛更亮了,她早聽聞南宮雪的劍法出神入化,在秘境試煉時,若不是子嬰相助,她也想試試以劍破局的暢快。
午後,竹舍前的空地上,南宮雪取出一柄長劍,劍身映著日光,泛著清冷的光。“劍術一道,講究‘意’與‘形’。形為基,意為魂。《驚鴻劍訣》共分七層,第一層‘掠影’,求的是出劍迅疾,如鴻雁掠空,轉瞬即至。” 話落,南宮雪劍影一閃,空氣仿佛被利刃劃開,一道青色劍芒瞬間掠過數丈外的靈竹,竹梢簌簌顫動,卻無半片竹葉飄落。
林筱雨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神:“師尊,這……這也太厲害啦!我什麼時候能練成這樣?”
“莫急。” 南宮雪將劍遞與她,“先從站樁起。劍術根基不穩,劍意再強也難成氣候。” 說罷,教她擺出“鬆風樁”的姿勢:雙腳如鬆根紮地,脊背似竹杆挺直,雙手握劍,劍身平放,需紋絲不動,以養劍意。
林筱雨起初覺得有趣,可沒過半盞茶工夫,就開始腰酸腿疼,小身板晃啊晃的,像棵被風吹歪的小樹苗。南宮雪在旁輕聲督導:“穩住,樁若不穩,劍便無根。你瞧這靈竹,紮根深方能抗風雨,劍術同理。”
林筱雨咬咬牙,強撐著把姿勢擺正。陽光漸漸西斜,影子在地上挪了又挪,她額上沁滿汗珠,卻始終沒放棄。直到南宮雪開口誇讚:“不錯,這遍樁功,比之前穩了三分,且去歇著吧。” 林筱雨這才癱坐在地,揉著酸麻的腿,卻笑得燦爛:“師尊,我覺得……我好像摸到劍意的邊兒啦!剛才站樁時,感覺有股勁兒從腳底往上湧,和運轉心法時的靈力不一樣,暖暖的,又很有力量!”
南宮雪眼中閃過欣慰:“劍意本就藏於日常體悟,你能感知到‘樁中勁’,已是進益。待你樁功大成,再教你出劍之法。這修行路上,心法與劍術相輔相成,心法養靈,劍術煉意,二者融合,方能在修仙途中走得長遠。”
當晚,林筱雨躺在榻上,仍在回味白日修行的滋味。心法運轉時,靈力如潺潺溪流潤澤經脈;站樁練劍時,那股“樁中勁”又似無聲戰鼓,催著她向前。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枕邊,恍惚間,她仿佛看見自己持劍而立,清光心法運轉如輝,驚鴻劍影劃破長夜……
次日天未亮,林筱雨便悄悄起身,摸到靈修台練樁功。晨風拂過,她的身影雖仍顯稚嫩,卻多了幾分堅韌。南宮雪站在竹舍廊下,看著徒兒認真的模樣,嘴角揚起笑意,指尖輕輕一彈,一道靈力悄無聲息融入林筱雨體內,助她滋養經脈、穩固樁勢。
待林筱雨收功,南宮雪已備好晨課的靈茶與靈果。用過晨食,南宮雪又開始詳解《清光心法》的第二層 “漱玉”,教她如何讓靈力如清泉漱石,在經脈中蕩滌雜質,提純靈力。林筱雨學得認真,偶爾卡殼,南宮雪便以靈力為引,帶著她的靈力走一遍循環,耐心講解其中關竅。
日子過得很快,林筱雨在心法與劍術的修行裡,像棵拚命紮根的小樹苗,飛速成長。有時練劍累了,她就纏著南宮雪講修行界的奇聞軼事,聽師尊說當年如何以一劍破萬法,如何在絕境中悟出新的心法變式,眼睛裡滿是憧憬與向往。
這日,林筱雨運轉《清光心法》已能自如 “漱玉”,南宮雪便教她將心法與樁功結合,試著以心法引靈,以樁功固意,出一劍 “掠影”。林筱雨握劍而立,深吸口氣,靈力如溪水般沿著心法軌跡流轉,樁功所養的 “勁” 貫入劍身,長劍嗡鳴出鞘 —— 雖不如南宮雪那般收發自如,卻也有一道青芒閃過,將數丈外的一根靈竹攔腰截斷!
“成了!師尊,我做到了!” 林筱雨又蹦又跳,劍尖還滴著竹汁,在晨光裡折射出細碎的光。
南宮雪笑著點頭,眼中滿是欣慰:“不錯,這一劍雖仍顯生澀,卻已有‘掠影’之形、‘清光’之意。修行如琢玉,你且記著,心法為底,劍術為鋒,二者相融,方能在修仙路上,披荊斬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