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被抄家後，京都消停了兩天。
上官婉兒沒再闖衙門，也沒再劈樹，而是窩在汀蘭苑裡，讓侍衛給她找了些兵書來看。
青禾看著自家公主捧著本《孫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心裡直犯嘀咕——這還是那個連聽到“打仗”二字都會臉紅的長公主嗎？
“公主，三皇子來了。”小太監通報。
上官婉兒頭也沒抬：“讓他進來。”
李珩是原主的三弟，今年十四歲，正是半大不小、愛臭美的年紀。他一進來，就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姐姐，你看我這新玉冠怎麼樣？西域剛送來的和田玉，上麵還鑲了瑪瑙，比上次被你掰斷的那個還結實！”
他手裡拿著個錦盒，裡麵放著個玉冠，確實比上次那個精致。
上官婉兒瞥了一眼：“玉的？再結實也是石頭。”
“怎麼是石頭呢！”李珩不服氣，“這玉硬著呢，尋常刀劍都劃不破！”
上官婉兒放下兵書，伸出手：“拿來我看看。”
李珩趕緊把玉冠遞過去，還不忘叮囑：“姐姐你輕點，這個可貴了！”
上官婉兒拿起玉冠，掂量了一下。手感不錯，雕工也精細，但在她眼裡，確實不如鐵盔實用。
她用指尖捏了捏玉冠的簪腳——那裡最細，也最容易斷。
“公主！”青禾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
李珩還在炫耀：“怎麼樣？是不是很結實？我讓工匠試過，用錘子敲都沒敲壞……”
話音未落，就聽“哢嚓”一聲。
上官婉兒手裡的玉冠簪腳，被她輕輕一捏，斷了。
李珩：“……”
青禾：“……”
殿裡一片死寂。
李珩看著斷成兩截的玉冠，眼睛慢慢紅了：“姐……你、你又給我掰了……”
這可是他攢了三個月月例，托人從西域帶回來的！
上官婉兒看著手裡的斷玉冠，有點尷尬。她忘了自己力氣大，剛才就是隨便捏了一下。
“呃……它自己斷的。”她試圖狡辯。
“明明是你捏斷的！”李珩快哭了，“你就是見不得我有好東西！”
上官婉兒：“……”
她把斷玉冠放下，起身走到牆角，拿起一個東西遞給李珩：“這個給你。”
是個鐵盔。
樣式很簡單，就是普通士兵戴的那種，上麵還有點磨損的痕跡。
“這是什麼？”李珩皺眉，嫌棄地往後躲。
“鐵盔。”上官婉兒說，“比你的玉冠結實多了，彆說捏了，就是用錘子砸都砸不壞。戴這個，打架都不怕被人敲腦袋。”
李珩：“……”
誰要戴鐵盔啊！他是皇子，又不是士兵！
“我不要！”他把鐵盔推回去，“我要玉冠！你賠我玉冠！”
“賠不了。”上官婉兒攤手，“我沒錢。”
原主的月例都用來買筆墨紙硯了，她穿來後還沒領過。
李珩氣鼓鼓地瞪著她，瞪了半天，突然看到她桌上的兵書，眼睛一亮：“那你教我打架！你要是把我教得能打贏侍衛，我就不跟你計較玉冠的事了！”
他早就覺得侍衛們看他的眼神像看“小屁孩”，要是能學會打架，以後就能在宮裡橫著走了。
上官婉兒愣了一下。
教皇子打架？
好像比看兵書有意思。
“行。”她點頭，“不過學打架很累，你要是怕疼，現在就可以走。”
“我才不怕疼！”李珩拍著胸脯，“我可是皇子！”
半個時辰後，汀蘭苑的院子裡。
李珩被上官婉兒一個過肩摔，結結實實地摔在草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姐……你輕點……”
上官婉兒站在他麵前，抱臂道：“這就疼了？剛才不是說不怕疼嗎？起來，再來。”
她在末世裡學的格鬥術，講究一擊製敵，可沒那麼多花架子。
李珩咬著牙爬起來，剛要衝上去，就被上官婉兒又一腳踹倒了。
“出拳要快，腳步要穩，你這軟綿綿的，像沒吃飯。”
“姐……我真沒吃飯……”
青禾站在廊下，看著三皇子被長公主揍得滿地爬，心裡默默祈禱——三皇子，你可千萬彆再惹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