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解除婚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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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輕點著,發出規律卻壓抑的輕響。

沉默幾秒後,他終於抬眸,眼神裡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我要……”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穩,“解除婚約。”

蘇清雅臉上那副一向優雅溫柔的麵具,瞬間破裂。

她瞳孔顫了顫,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秦灼!”她失聲低喝,聲音因憤怒而微微變調,再也維持不住那溫婉的一麵。

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假笑,“怎麼?剛剛處理掉你那兩個兄弟,坐穩了位置,就迫不及待地要過河拆橋了麼?”

秦灼眉頭緊蹙,蘇清雅的指控他沒有反駁。

解除婚約的決定,確實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甚至有些衝動。

但隻要一閉上眼,那個女人帶著嘲諷和不屑的三個字“臟男人”,就一遍遍碾過他的自尊。

他不是。

“不,”他壓下翻騰的屈辱感,聲音依舊冰冷。

“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在你徹底鏟除蘇家內部那些絆腳石之前,秦家的資源,依舊會為你所用,配合你的行動。”

這是他劃清界限的底線,也是維持表麵盟友的代價。

蘇清雅胸口劇烈起伏,她死死盯著秦灼,卻隻看到一片漠然。

幾秒鐘的沉默後,她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秦灼的承諾還在,價值就在。

對於有用的人……她蘇清雅從來不會意氣用事。

“好。”她重新坐下,聲音恢複了平靜,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疏離,“但再給我兩周時間。”

秦灼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緊繃的下頜線微微放鬆,“嗯。”

蘇清雅卻並未就此放過他。她端起幾乎沒動的酒杯,“比起這個……我有個問題。”

她頓了頓,“這麼突然,這麼急不可耐地要和我劃清界限……”

“是遇到什麼……讓你‘心動’的人了麼?”

“心動”二字,被她咬得極重,充滿了諷刺。

秦灼的呼吸猛地一窒。心動?對誰?對那個把他當玩物戲耍、嘲笑他“臟”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應止”?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最終卻隻是移開視線。還沒有開始,就以那種屈辱的方式結束。算什麼心動?

另一邊 學院餐廳

與頂層包間的緊張氛圍不同,柏溪優雅地為單知影拉開座椅,目光卻始終專注在她身上,帶著一種令人心動的溫柔。

精致的餐點擺上桌,柏溪卻沒有動。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對麵神色淡漠的單知影。

“那幅畫,”聲音低沉悅耳,“真的很美。”

“你說是麼,s?”

單知影握著叉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叉起一小塊食物送入口中。

她抬眸,迎上柏溪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沒有驚訝,隻有坦然。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默認了他的猜測。

s的身份?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插曲,毫無隱藏的必要。

年幼時,母親驟然離世,她的世界一度陷入崩塌。

她必須要做些能夠專注的事轉移注意力。

她將自己鎖進畫室,隻有畫筆在畫布上瘋狂地發泄著痛苦。

那些畫,大部分在完成的那一刻就被她親手撕成了碎片。

隻有三幅,在瘋狂與冷靜中幸存下來,被她隨意丟棄在倉庫的角落。

後來,當她明白未來隻能靠自己時,不能就此頹廢,那三幅畫早已被遺忘,而她也再也沒有拿起畫筆。

直到單家一個手腳不乾淨的傭人,將它們連同其他偷來的物件一起送進了拍賣行……

而那所謂的“s”,不過是她當時心緒煩亂到極點,連名字都懶得簽,隨手畫下的一個扭曲符號罷了。

諷刺的是,這個符號卻成了藝術界的神話。

“想不到,”柏溪低笑出聲,那笑聲裡充滿了發現稀世珍寶般的獨占欲,“我的女朋友,還有這樣……令人瘋狂的身份。”

他的目光,落在單知影的手上。那雙手纖細、白皙、指骨勻稱,完美得如同上帝最精心的造物。

這雙手,不僅能創造出令世人膜拜的神作,也能將《苦難》那樣的曲子演繹得撕心裂肺。

柏溪的眼底翻湧著濃烈到化不開的癡迷與渴望。

“怎麼?”單知影放下叉子,饒有興致地對上他的視線,“在怪我瞞著你?”

“不……”柏溪的聲音帶著一種虔誠。

他緩緩伸出手,極其輕柔地虛拂過她放在桌麵的手背,卻並未真正觸碰,仿佛怕驚擾了什麼。

“我隻是在想……” 他抬起眼,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灼熱,“該怎樣才能,多了解你一些。”

了解你的所有。

你的過去,你的痛苦,你的天賦,你的秘密……以及,你那顆冰冷的心中到底有什麼。

柏溪滾燙的指尖幾乎要觸及單知影手背,單知影單手撐著下巴,仿佛隻是在看戲一般。

然而,一道陰影籠罩下來,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

嵐悉瑾不知何時已站在桌旁,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製服不帶一絲褶皺。

他麵容冷峻,帶著純粹公事公辦的冷漠。

“瑾?”柏溪眼底翻湧的濃烈癡迷褪去,完美的笑容重新掛上唇角,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嵐悉瑾的目光甚至沒有在柏溪臉上過多停留,他直接轉向單知影,聲音低沉平穩,“我有些事找單會長談。”

“不介意一起吧?”

話音未落,他已然拉開單知影身側的座椅,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強勢。

柏溪臉上的完美笑容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縫。

他淺棕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試圖找出任何一絲破綻。

是公務?還是……彆有用心?

然而,嵐悉瑾的表情管理堪稱完美,除了公事公辦的冷漠,再無其他情緒泄露。

“如果沒看錯的話,”柏溪的聲音依舊溫和,“現在可不是學生會的辦公時間。”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什麼事這麼著急?”

嵐悉瑾仿佛沒聽見柏溪話裡的逐客令。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修長的手指極其自然地伸向單知影手邊的菜單。

“隻是恰好遇到了而已。” 他淡淡開口,聲音毫無起伏。

他隨意地翻開那本菜單,修長的手指在紙麵上緩緩滑過,那姿態,從容得近乎傲慢,仿佛他才是這個座位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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