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餘嬸子不但帶來了大隊長,還帶來早上堵小雲兒的幾個小子。
一個個笑嘻嘻的扛著大鋤頭,跟在大隊長身後,一見飛鷹立馬躲遠遠的。
大隊長笑罵了一句慫貨蹲下摸了摸飛鷹,要不是沒東西喂,他也想養一隻。
葉朝雲亦步亦趨跟在空青身後,飛鷹跟在葉朝雲身後。
空青帶著葉朝雲剝玉米,餘嬸子摘綠豆角,順帶的連根拔了,大隊長帶兩小子挖土豆,兔娃子刨花生,另外兩個挖紅薯。
明明看著不大的一塊兒地,他們八個人硬生生弄了一上午。
大隊長看著堆了好大幾堆的玉米土豆有些回不過神,這也太多了,要不是自己親手挖的,他都不敢相信!
不說玉米棒子大顆粒還飽滿,綠豆的角長的特彆密,種子還不小。花生結的也多,紅薯土豆更多,是平常產量的三倍多。
看的大隊長眼熱的不行,要是大隊的地裡有這一半的高產,他們也不至於餓肚子啊!
見空青一點兒也不意外,大隊長回過味來了,激動的問:“空空讓你嬸子來就是為了讓叔看到的是吧,你是怎麼想的,讓大隊明年試著用這些做種子?”
見空青含笑點頭,大隊長跟幾人高興的臉都紅了,連聲道:“好好好,哈哈哈……明年我們就用這個種,雖然不多,可光我們大隊是夠了!”
“閨女啊,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叔就厚著臉皮收了,你放心,大隊也不白拿,給你算成工分,你想換成啥換啥。”擺手示意空青不要拒絕,“再多的啥大隊也拿不出來,叔能給你的你就收,不能光讓大隊占你便宜。”
大隊長叭叭叭的說了一大堆,才趕緊叫人來裝糧食,這可是金貴的很,關係到明年能否吃飽的問題。
不一會兒嘩啦啦湧將來一群人,後院熱鬨的不行,空青也就回到前院去了,留給他們自己弄去。
知道這裡住的小閨女,那些漢子們也就不過來了,看著房子滿是感激,背著糧食袋激動的離開。
拿一些果子讓小雲兒吃,空青去給兩人做飯,一盤炒兔肉,一盤炒土豆絲,幾個饃搞定。
空青吃的很少,剩下的葉朝雲全包了。
下午兩人把菜園裡能摘的全摘了,西紅柿熬成醬,豆角割成條,白菜醃成酸菜跟小菜。
一直到晚上才忙完,好些都是空青術法完成的,就這樣兩人也累的夠嗆。
實在不想做飯,空青取出玉簪中保鮮的糕點水果給葉朝雲吃,自己斜靠在椅子上捧一杯靈茶。
之前靈茶靈氣太濃不能喝,現在終於能解解饞了。
碧綠的葉片漂浮在水麵上,杯口靈氣久聚不散,清香好聞的氣息吸引葉朝雲放下糕點,“姐姐我可以喝一點點嗎,好香哦!”
“去拿一個大碗。”
葉朝雲跑廚房拿了一大海碗出來,期待的等姐姐給他倒。
結果就見空青隻給碗裡滴了一滴,又加了滿滿一碗水。
葉朝雲傻眼了:“……”
端著一大碗水,控訴的瞅空青,怎麼可以這樣!
空青就當沒看見,“喝吧,喝不完彆睡覺!”杯中茶一飲而儘,轉身回屋修煉。
葉朝雲對著手裡的海碗糾結,最後端嘴邊咕嚕咕嚕全喝了下去,“嗝,好飽哦!”拿著沒吃完的糕點果子回屋睡覺。
大半夜空青聽見屋裡有動靜,收功下床去看,就看見葉朝雲躡手躡腳的捂著肚子開門。
“怎麼了?肚子疼!”
葉朝雲嚇的差點坐地上,“姐姐你怎麼走路都沒聲的,嚇我一跳。”
“我鬨肚子,昨天也沒吃什麼不好的東西啊!”
空青:“……”
“你把那一碗都喝了?”
葉朝雲想起昨天那一大碗水,老實點頭 。不是姐姐說讓全喝完嘛!
“你先去吧,我等你。”
等葉朝雲回來時,客廳桌子上空浮著明亮的石頭,桌子上擺著幾個玉瓶,姐姐不知道在忙啥,乖巧的等在一旁。
空青朝小雲兒扔了一個清潔術,遞過去一杯液體,“呐,喝掉!”
葉朝雲瞅著碧綠的液體喉嚨發緊,這顏色好詭異哦!
空青漂亮的小臉似笑非笑,一臉你要是不喝我就給你灌。
葉朝雲接過來閉眼一口悶,咽下去發現不難喝,反而有一股青草香,知道被姐姐騙了。
“好了,去睡吧,你肚子不會痛了。”
看著姐姐的背影,葉朝雲揚起大大的笑臉,蹦蹦跳跳回屋,拉起被子甜甜的入睡。
跟著葉朝雲回屋的夜光石輕輕的落在枕邊,亮光逐漸熄滅,成變一顆平平無奇的石頭。
一大早葉朝雲被拉起來扔水裡,坐在顏色逐漸變幻的木桶裡,紅著臉偷瞄空青。
被扒光扔水裡也太害羞了,留一條小褲子也是好的啊!
“從今天開始,七天泡一次,直到那一滴靈茶全部被吸收。”
空青見葉朝雲臉越來越紅,有點疑惑,“怎麼了,水太燙了?”手指伸進去試了試,“不燙啊,你慢慢泡,水的顏色恢複就可以出來了。”
見空青出去葉朝雲才鬆口氣,姐姐是不是忘記他是男孩子了,怎麼能扒他衣服呢,過分!
空青可管不了他害羞心裡,那靈茶要是不吸收他得一直拉肚子,肉體凡胎兩天就得把人拉廢。
不溫不火進入十二月份,天已經開始上凍,下了兩場小雪,首都陸續寄過來的包裹被碼的整整齊齊放地窖。
空青考慮該給大家寄什麼比較好,這邊最好的也就是野味了。
臨近過年得多寄點兒。
最近小雲兒老跟著那幾個青年胡跑,今天去接分到這邊的知情去了,估計回來的遲些。
閃身進入深山打了幾頭野豬,野山羊,傻麅子之類的野物,還撞上了不怕死的餓狼,估計夠分了空青才回來。
弄一個燒烤窯將一部分肉放進去,剩下的分成幾份兒有風乾的,做成醬的,鹵的各種美味。
過年了嘛,都吃點好的。
天快黑了小雲兒還沒回來,空青坐在烤全羊旁邊逗飛鷹。
飛鷹被喂的更大了一些,越來越有靈性,之前受傷的腿也徹底恢複了,經常逮回來野雞野兔給小雲兒加餐。
連那幾個青年都跟著被投喂,現在是一點都不怕飛鷹,就差跟飛鷹拜把子當小弟了。
幾次想把飛鷹偷回去,直到看見空青一箭射穿野豬頭才放棄,他們頭沒有野豬頭硬!
葉朝雲推開大門就聞見撲鼻的香味,“姐姐在烤全羊啊。”拉過凳子坐在空青身邊,解救了可憐的飛鷹。
飛鷹有點兒怕空青,動物的本能畏懼比它強大的生物。
如果是葉朝雲拿骨頭逗它,它一準兒撲倒葉朝雲給他洗一個口水臉。
空青逗它它就不敢,頂多拿腦袋蹭空青褲腿,嗚咽著賣慘。
扔掉手裡的骨頭,轉頭看長大一些的小雲兒,“怎麼了,遇見什麼事了!”
葉朝雲熟練的抱著空青胳膊將頭靠在她肩膀上,悶悶的道:“姐姐我今天看見了被下放到大隊的人了,他們好慘,頭發被剪的亂七八糟,脖子上還掛著牌子,很多人還拿石頭扔他們!”
空青摸了摸難過的少年,“大局勢這樣,我們能做的隻是不要去雪上加霜,過幾年就好了。”
“姐姐你怎麼都不問我那天為什麼會出現在大山裡,你都不關心我!”
空青敲了一下少年的頭,“你要是想說呢,我洗耳恭聽,不想說呢,何必強求讓你再難過一次。”
葉朝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爸爸是留過洋的教授,媽媽是爸爸的學生,還有一個學英文的哥哥,那一段時間突然鬨起來,爸爸跟哥哥被抓走了,家裡也被闖進來的人砸了,媽媽第二天就登報跟爸爸離婚。”
“我跑去爺爺家才知道爺爺也被帶走了,外公家我怎麼敲門都沒人開,嗚……”
“我跑回去就看見媽媽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看見我連問都沒問一聲,拉著箱子就要走,憑我怎麼哀求都不理我,他們都不要我了。”
“之後看見那些人又朝我家來了才跑出來,跑出好遠遇見了爸爸之前的學生,她騙我說她有辦法讓我見到爸爸,結果卻是打電話通知壞人來抓我,我隻能繼續跑,跑了好久好久就遇見了姐姐!”
少年說起那一段經曆整個人都抖起來,聲音中的顫抖恐懼讓空青有些心疼,默默抱著少年安慰。
窩在空青香香的懷裡,葉朝雲悄悄紅了臉頰,偷偷抱緊空青。
看在他需要安慰的份兒上,空青就當沒發現。
拍著懷裡的少年,空青第一次放出壓製的神魂,渡劫期的神魂可不是鬨著玩的,隻能放出一絲,要不然身體承受不住。
親眼目睹這些人的慘樣,空青心中不是滋味,當初體麵的學者都成了臭老九,留過洋的人才也被折磨的滿臉麻木,唉~
這一場動蕩要毀了多少家庭,毀了多少人!
這些都是曆史洪流中的犧牲者,哪怕你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遇上了也隻能被動承受,一旦反抗就是反動派。
不管在什麼時候,人雲亦雲都是主流,好像不從眾就是罪惡。
特立獨行在這個時代是行不通的,當然,如果你有能撼動整個國家的力量,那就另當彆論了。
因為無論在什麼時期,隻有足夠強大才能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