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團長把我閨女拐跑了,我不活了!”於秀蘭一屁股坐在洋灰地上,扯著嗓子嚎。
她知道曲半夏在這裡。
是顧淮意讓她來鬨的,要是不來,就得馬上賠那800塊錢。
還連帶著曲盛,也會一塊遭殃。
這一鬨,愛聽八卦的街坊鄰居都出來捧場。
磕著瓜子,邊吐邊嘮,“曲嬸子這是抽什麼瘋,她不知道老首長也住這嗎?這麼明目張膽地來鬨,不怕被抓典型啊。”
“我聽說,是她家那傻閨女跟顧南簫打了結婚報告,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就剛才,我看見秦家那秦姝雲也進了屋,估計啊,這會三人正在裡麵乾仗呢。”
“那哪能,秦家小姐從小就素質高,還能跟傻子一般見識,我才不信呢。”
"我看未必,男人都被搶了,她還講什麼素質。"
“這曲嬸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會指不定多熱鬨呢,等著吧。”
嘰嘰喳喳的聲音圍在於秀蘭耳邊,她根本顧不上聽她們說什麼。
眼睛一直盯著老首長家的方向。
卻始終不見人出來。
她不甘心,繼續大聲嚷,“誰來給我評評理,我累死累活養大的閨女,現在連親娘都不要了,真是要我的命啊。”
“閨女,媽想你,你快回來吧。”
於秀蘭嗓門本來就尖,哭起來更加讓人覺得煩躁。
在廚房切菜的王秋紅,煩得差點沒切到手。
咣當一聲。
王秋紅放下菜刀,想出門找她理論。
彆的不說,可老首長的病需要靜養,她再這麼鬨下去,誰都得犯病。
屋裡的人也不聾。
聽於秀蘭剛才喊的話,也不難猜到多半是曲半夏的媽媽。
老首長看到王秋紅氣急敗壞地從廚房出來,趕忙攔住她,“秀紅,你回來,孩子們的事你去乾什麼,讓他們自己解決。”
“可是您這身體”
"行吧,那您歇著,我回去做飯了。"
王秀紅見老首長這樣說,她也不好說什麼,瞧了眼顧南簫他們,轉身回廚房。
此刻,顧南簫若有所思地坐在一邊,看曲半夏和陳媛媛玩翻紅繩。
而秦姝雲孤零零地上藥,也沒人理,心裡很不是滋味。
要放在以前,顧南簫肯定第一時間來幫她。
她不信顧南簫就這麼狠心。
“嘶——”
“那個南簫哥,我手破了,不方便上藥,你能幫幫我嗎?”秦姝雲說著,就想給顧南簫遞消毒棉。
她還是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顧南簫表情淡漠,“好,你等等。”
秦姝雲心裡竊喜。
覺得顧南簫還是心疼她,什麼妹妹,都是借口。
他就是自尊心太強,才不好意思拒絕曲半夏的。
眼看顧南簫起身,秦姝雲剛想把藥遞過去,卻聽到他對李曉聰說:“你去幫姝雲擦藥,她手不方便。”
顧南簫不想再讓秦姝雲誤會。
還是跟她保持段距離,這樣對他們都好。
李曉聰輕車熟路地走過來,想要接過秦姝雲手裡的消毒棉,卻落了空。
“不不用了,我現在又不疼了,還是我自己來吧。”秦姝雲緊咬著下唇,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
李曉聰不敢動,他用餘光掃了下顧南簫,不知該說些什麼。
顧南簫歎了口氣,就讓李曉聰回去坐著。
楊林遠和顧天澤正聊著部隊以前的那些事,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相視而笑。
“老顧啊,我看樓下那位也哭挺長時間了,不如讓南簫帶著小曲下去看看,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楊林遠語重心長,看向顧天澤,“我覺得小曲這孩子就挺好,你回去也勸勸雪梅,讓她想開點,兩個孩子在一起開心,比什麼都強,你說是不是?”
顧天澤輕輕歎了口氣。
他不是一定要反對顧南簫和曲半夏在一起。
王雪梅也一樣。
他們都覺得兩個人結婚這事,太過草率。
尤其是曲半夏還是個傻子,擔心顧南簫跟她結婚,未來的日子能過得幸福嗎?
“讓我再想想吧,他們結婚這事,有點太快了,我還想再考察考察。”顧天澤說。
楊林遠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
“你個老古板,歲數沒我大,想的倒挺多,你考察啥?又不是你娶人家,是你兒子娶,”楊林遠有些急,“我知道你和雪梅在意小曲什麼,可人都是會變的,小曲都能治我這陳年舊屙,還擔心照顧不了你兒子嗎?”
“您這病是”
顧天澤的話還沒說出口,外麵就鬨要自殺。
說是於秀蘭要撞樹。
現在外麵已經亂作一團,楊林遠乾脆直接讓顧南簫帶著曲半夏出去。
順便帶上李曉聰,怕有什麼事好照應。
秦姝雲也想去,楊林遠沒讓她去,她隻能扒著窗戶看。
來到外麵,曲半夏一直跟在顧南簫後麵,假裝什麼都看不到。
攔著的鄰居們看正主出來,就提醒於秀蘭,“於嬸子,你家閨女在這呢,快彆想不開了。”
聽到這話,於秀蘭拽了下衣服,立刻不撞了。
扭過頭,就去抱曲半夏,“閨女,原來你在這,我都快嚇死了。”
於秀蘭哭得逼真。
彆人看了,都覺得是曲半夏的過錯,開始同情於秀蘭。
“半夏,快跟你媽回去吧,有什麼事母女倆回家說清楚就好了。”
“就是啊,要不是我們攔著,你媽就得撞死在這,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於秀蘭看大夥兒都為自己說話,底氣更足了。
“走,跟媽回家。”她使勁拽著曲半夏的手,想著回去再收拾她。
哭這麼長時間,嗓子都哭啞了。
曲半夏才不樂意,“媽,我不回去,我就要在這。”
她重新躲到顧南簫身後。
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這老太婆又想把我拐回家,好跟顧淮意交差,我才不會讓她如願。】
於秀蘭大喘氣。
心想,這賠錢貨,是覺得自己找到靠山了。
打算自己在這享福,不管她,沒門。
她立刻衝過去,把曲半夏拉出來,“走,你今天必須得跟我回去,你個黃花閨女總賴在一個男人身邊,不嫌害臊啊。”
“不走!不走!”曲半夏掙紮,於秀蘭手勁大,把她手腕子都攥紅了。
【顧南簫怎麼沒反應,我要是被帶走,就沒人能給老首長和媛媛治病了。】
顧南簫想開口阻攔。
又覺得沒理由把人留下,畢竟兩人還沒結婚。
“快點走,彆再給我惹麻煩,”於秀蘭被曲半夏折騰的,滿腦門子都是汗,“再不走,媽真就不客氣了。”
她說著就要上手打曲半夏。
顧南簫看到,直接上手將她攔住,“你打算怎麼不客氣?”
他實在看不上這種,動不動就打孩子的媽。
也有些理解,曲半夏提到,她在曲家備受折磨並非空穴來風。
“快撒開,我管教自己家閨女有你什麼事,”於秀蘭被顧南簫攥得痛死,表情更加猙獰,“彆以為你是團長,我就怕你,沒經過我允許,就讓我家閨女跟著你,你算什麼團長。”
於秀蘭梗著脖子,她覺得自己說得句句在理。
明明就是顧南簫擅作主張和她閨女打的報告,沒問過他們意見,也沒給彩禮錢,憑什麼這麼囂張。
顧南簫輕笑,撒開於秀蘭,“好,那你打吧,我是管不了你的家事,可有人能管。”
看來這人是囂張慣了。
不嚇唬嚇唬她,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說完,他就給李曉聰遞話,故意放大聲音,“李警衛,你去給王所打個電話,告訴他老首長這邊可能會發生傷人事件,讓他隨時準備接警。”
“是,團長。”
李曉聰應聲離開。
於秀蘭愣住,擔心在這打人,真的會被送公安,立刻心虛地放下手。
可又不甘心,就說,“你彆在這嚇唬人,我我告訴你,我家閨女早就跟顧淮意定親了,你還想跟她打報告,你這是亂搞男女關係,不怕受處分嗎?”
這話一出,周圍都轟動了。
鄰居們都朝著顧南簫指指點點,那些閒言碎語難聽得要命。
此時,顧天澤突然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