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養了寵物,看不得這個qaq】
【果然是老兵,一槍就中了。】
【一定要殺啊】
【因為動物會跑,擴大輻射範圍,所以要處理】
哨音未停,又一道黃影從門廊竄出,前爪在地麵連蹬兩下,隊長槍口一抬,又是一槍。
隊長右腳後撤半步,槍托抵肩,拇指壓下擊錘。
“砰”
狗在空中一抖,落地時滑出半米。
隊長將槍口朝下,對後麵愣神的三人說道,“好好完成任務,挨家挨戶地找。”
大理,大城哪裡見過這種架勢,一時間走了神。
老李還好,年紀大點,在農村生活過,心理承受也強。
但是難受是真的。
但凡是其他顏色的狗呢的,非要整一個黃白相間的土狗,莫名的難受。
彈幕看到這一幕,熱鬨起來。
【三人都在摸魚?】
【為什麼看著不動?】
【你去打打看,還摸魚,真讓你上估計都尿了?】
【殺幾個狗就受不了了,那前麵死那麼多人是怎麼看過來的?】
【對啊,這都二階段了,你看個狗死就受不了,你前麵一階段怎麼看的?】
【媽的,我都不敢相信,要是那些不夠了解災難和這些輻射的危害,一上來就是這場麵誰頂得住啊?】
【這一幕挺揪心的,這些寵物還以為人是來帶他們走的】
【真的啊,那個狗,先是警惕,看到人就搖尾巴了,主人把他們都丟下了好不容易看到這幾個人。】
【那些狗為啥不走?】
【樓上你養過狗嗎?狗是護家的,主人不在,它們就想著保護家。】
【前麵人死了也沒見你們這麼心疼啊】
【這一段看的我實在受不了了】
【可憐一下貓貓狗狗,也沒必要把彆人罵成聖母吧,怨氣哪裡來那麼重?】
【還是解釋下動物身上也帶了輻射灰塵,且它們不好控製。】
【隻能殺掉處理了,不然它們吃輻射的食物,呆在這個輻射環境,會繁衍成什麼新的恐怖物種?】
三人聽到指令後,紛紛向鎮中深處走去。
“砰——”
隻聽見隊長那邊又是一槍。
“砰——”
三人走在裡麵,耳邊不斷能聽見不遠處隊長的槍聲。
“砰——”
來到一戶人家的院子前,隻見一隻白毛小狗。
白毛小狗聽見腳步聲,耳朵一動,撐起前爪,尾巴搖得更快,像個小風扇。它沒叫,隻仰頭望人,鼻尖濕亮。
大理抬槍,槍口對準狗頭,手指卻扣不下去。
大城的槍也在抖,準星晃到狗脖子又移開。剩下那位把槍背回肩上,低頭摸口袋。
小狗往前挪半步,尾巴掃著塵土,仰頭看三人,眼睛黑亮。
沒人說話,隻聽見遠處隊長又開一槍,“砰——”
沒事的,沒事的大理不斷安慰自己的內心。
快走啊走啊大城內心嘀咕道。
隻要這隻狗安安靜靜的走開,他就可以不用打死他了,但是如果他叫了那就真沒辦法了
老李舉著槍,內心也在猶豫。
雖說能接受,但是讓他殺狗,說實話
好可憐的啊,真的好不忍心,但沒辦法
那隻白毛小狗完全沒有按照三人的意願。
“汪!”
“砰——”
老李開了槍。
狗側身倒下,右前腿抽動兩下。血從耳後湧出,在灰土裡積成一小窪。
它沒死。脖子扭了扭,後肢蹬地,拖著身體往門口爬。拖痕裡混著血、灰塵和碎草。
尾巴仍搖,一下一下,掃得塵土揚起來。
嗓子裡發出低低的“咕——咕——”聲。
三人的槍口跟著它移動,始終沒再扣扳機。
小狗爬到門檻,前爪扒住木頭,指甲刮出細碎的吱呀聲。門檻太高,它嘗試兩次,後腿一滑,又跌回原地。
老李把槍放下,蹲下去,伸手又縮回。
小狗側頭看他,它張嘴,沒叫,隻喘。血泡從嘴角冒出,破了,順著下巴滴到地麵。
彈幕斷斷續續有幾條。
【媽的,真可憐啊】
【萬事開頭難】
【開槍這東西,開一次就習慣了】
【人類的錯殘害了這片土地的生靈。】
【快補槍啊啊啊疼死狗了。】
【天哪,動物們不知道人為什麼要殺它們】
【補槍,不要猶豫】
【人本位罷了,不要在危難時刻帶入你的貓狗思想。】
【種族和種族之間就是相互剝奪生存空間和資源的】
狗抬不起頭,鼻子蹭著木頭,發出細小的摩擦聲
“砰——”
一槍響起。
白毛小狗沒了動靜。
隊長單手拎著槍,憤怒的朝三人走了過來。
“彆!讓!它們!受!折磨!”隊長怒吼道。
三人都低下了頭。
隊長心裡也不好受,但這已經是不讓它們受折磨是最好的方式了。
他知道當人被子彈擊傷的痛苦,所以這個時候其實最大的仁慈就是趕緊補一槍。
“我怎麼跟你們說的?!忘了?!”
三人沉默。
隊長扭頭,彎腰向另一處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把它拖到車上去。”
三人沒吭聲,像被抽了魂。
老李先彎腰,雙手托住狗的前胸和腹部,血蹭了他滿手,順著指縫滴下去,狗身輕得可怕,骨頭在皮下支棱著,像一包散了架的乾柴。
很顯然,是餓了很久。
他們把狗放到皮卡後鬥的防水布上。那裡已經排了七八隻——黃的、花的、黑白相間的,有的睜著眼,有的身體已經沒了一半。
血從布角彙成細流,沿著車板縫往下滴,在灰土裡砸出暗色的小坑。
隊長站在車尾,“啪嗒啪嗒”壓著子彈。
三人都很難過。
隊長,沒有說話,才被征召就經曆這種事,是個人都都需要點時間適應。
他拿起一杯酒,倒在了三個杯子裡,放在了車旁的桌上。
“喝吧,伏特加,我藏了好久的酒。”
隊長點了一支煙,對三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聽著,每個人第一次都會這樣,一般發生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但對你來說,是殺狗,那又怎麼樣?沒有什麼可恥的。”
“準確來說就是殺生,第一次殺生是最難的。”
“我的第一次,是在阿富汗,我們正穿過一棟房子,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於是我對著他的肚子開槍了,這是真實的戰爭故事。”
“它們從來就不像電影裡那樣精彩,都是爛故事。”
“人冒出來,直接對著肚子開槍。”
隊長又深深地吸了口煙。
“我當時很害怕,當天剩餘的時間,我都沒有再扣動扳機”
隊長掐滅了煙頭。
“好了,該繼續乾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