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被捶得嗡嗡震顫,宋錚的怒吼穿透隔音玻璃:“你們在乾什麼!”
他站在落地窗外,眼底翻湧著淬了冰的寒意,指節抵在玻璃上泛著青白。
林彌淺的理智被這聲怒吼拽回現實,下意識想和裴青野調整距離,卻被他輕捏住下巴不讓她動分毫。
狹長冷銳的眸子絲毫不在意地瞥了宋錚一眼,隨後落在她的臉上,指腹碾過她唇角的紅豆酥渣,溫熱的觸感讓她耳尖發燙。低笑一聲,“慌什麼。”
林彌淺摸了下嘴角,將他的手打了下去,抬頭看到宋錚正大步推門進來。
裴青野漫不經心地撚了撚指腹,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宋錚。
“砰——”宋錚的拳頭結結實實砸在裴青野唇角,聲音冷厲:“離她遠點!”
裴青野偏了偏頭,血珠在唇角冒出,眼神沒有絲毫的慌亂,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轉頭在林彌淺看不到地方對著宋錚,勾著唇笑出點玩味的弧度。
宋錚瞳孔皺縮了一下,伸手去拽他的衣領,想問他笑什麼。
身前卻猛然被一雙柔嫩的小手向後推開。
林彌淺張開手臂擋在裴青野的身前,漂亮的小臉眼尾還泛著紅,滿是厭惡道:“宋錚,你抽什麼瘋!”
裴青野順勢躲在她後麵,比她高了一個腦袋,對著宋錚挑釁地抬了抬眉骨,隨後換上一副痛苦模樣,“嘶”了一下:“流血了?好痛!”
宋錚眯了眯眼,裴青野故意的。
“我看看。”林彌淺心頭一緊。
她抬起頭時候,裴青野早就低下了頭,距離忽然拉近,呼吸交錯,鼻頭隻差一厘米就會碰到,她的耳尖一下子就紅了。
林彌淺腳步向後退了一下,視線剛落在裴青野流血唇角的時候,剛要抬手,手臂被拽住。
“林彌淺!過來!”宋錚拽著她的手臂將她遠離裴青野,卻發現林彌淺的另一隻手卻被裴青野攥住。
林彌淺夾在兩人中間。
裴青野不讓分毫,挑眉挑釁:“前夫哥還是那麼自我,對著前妻還理直氣壯地命令。”
林彌淺猶如被點醒,用力甩了甩宋錚的手。
“你三更半夜和男人卿卿我我,要不要臉!”宋錚隻覺得自己頭發都他媽成綠色的了,太陽穴蹭蹭跳,怒不可遏地指了指裴青野,“還是跟這種死綠茶!”
林彌淺原本還有些心虛,聽他這樣說,身子板忽然站直了,“堂堂宋總要臉,帶著吻痕回家,請問你是從哪張床上下來的。”
“誤會!我和晚晚之間清清白白,雖然我們之前談過兩年戀愛,那都是過去式。我”宋錚臉瞬間黑成鍋底,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兩人交疊的手,眼眸深了下,“讓他滾,我們好好聊一聊。”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林彌淺才沒興趣了解他口中的晚晚。
裴青野挑了挑眉,用著誇張的語氣說:“原來親了都算清白,那我們的確算不上清白。”
林彌淺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感受到男人的視線落在她側頸上,想起他那次抽風的啃咬,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宋錚瞳孔縮了縮,男人之間是視線在空中交接,一個冷厲,一個懶散的怠慢,互不相讓,帶著火花。
“夠了!”用力抽回兩人交握的手,她後退半步拉開距離,“宋錚,我和裴青野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宋錚神色稍緩一分:“淺”
“可我跟你之間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關係。“林彌淺打斷他,聲音冷得像浸了冰水,“我沒開玩笑。”
宋錚盯著她的眼睛,試圖找尋一絲異樣,但是沒有。
他喉結滾動,黑眸幽深地望著她,眼底暗色下沉:“彆鬨了。你知道,離婚隻是權宜之計”
這時候裴青野冒了一句:“前夫哥。”
宋錚聽到這個稱呼胸口就像點了把火似的,偏過頭咬牙切齒:“你好好說話。”
“你是我前輩。”裴青野用手蹭了蹭嘴角,喉間溢出聲笑,“雖然你沒我年輕沒我帥,沒我會疼人,但是你放心,我心裡沒有什麼白月光。”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為了白月光離婚,一口一個親愛的晚晚,還要說沒任何關係。”裴青野小聲嘀咕,但三人離得近,誰聽不到。
宋錚的拳頭又硬了。
“你們都走吧。”林彌淺輕聲道,“我今天很累,想好好休息。”
外麵夜裡的天如同濃墨潑散,皎月隱於雲後,無端生出一股詭秘。
半晌,宋錚鬆了鬆手:“那你好好休息。”
他看向裴青野,裴青野漫不經心將袖子挽到肘關節處,擺了擺手:“前夫哥慢走。”
宋錚又悶了口氣。裴青野比之前更討厭了。
“裴”林彌淺話音消散,因為她看到裴青野頂著一雙勾人的眼睛,瞳孔黑澈明亮帶著些許可憐,指了指他唇角的暗紅。
“疼。”明明隻是一個字,卻訴出委屈。
林彌淺心一軟,大少爺應該沒被打過,今天因為她被宋錚打了一拳,心頭漫上密密麻麻的愧疚。
“樓上有醫藥箱,我去找找。”她抬腳去了二樓。
二樓暫時不對外營業,存放著貨物當成了雜物間。
宋錚看著林彌淺踩著小碎步上了樓,裴青野坐在椅子上,胳膊架在身後的椅子背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多謝宋總一拳之恩,小乖不知道多心疼我呢。”
宋錚喉結滾了滾,冷哼:“怪不得裴董更喜歡裴子墨,你全部心思都放在男女之事上,的確不堪重用。”
裴家雖然涉及領域更深,資本更加雄厚,但家庭情況也很複雜。
和宋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宋錚不同。
裴青野雖是表麵上的太子爺,但母親去世後,裴董轉而娶了現任妻子,關鍵那女人帶著一個比裴青野大一歲的兒子!
外界還以為裴青野是唯一繼承人,但圈內人看得出來,裴董更疼的是裴子墨,若不是裴奶奶不同意,怕是早就對外公布兩人的父子關係。
比起和自己,裴青野應該更厭惡裴子墨。
可沒想到。
“你說的沒錯。”他淩厲的眼尾裹著散漫的笑,“所以,她我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