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楊芷蘭終於生產了,也是個男孩。而楊芷蘭並沒有弄出什麼幺蛾子,孩子出生後她親自讓人抱到了正院,楊夫人愛的跟什麼似的。
自己手上有什麼好東西都給了這孩子,光是府裡最肥沃的莊子,就給了兩個。
在楊芷蘭心中,給她孩子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她不僅沒有添亂,反而誇楊夫人將孩子養得好。
溫禾再次來府上的時候,溫澤的第二個孩子溫霖已經長得白白胖胖了,身上穿著大紅色的肚兜,兩隻胳膊跟藕節似的。
楊夫人看著孩子在厚厚的羊毛毯上玩耍,嘴上多了一些笑意。
“禾兒,你若是身子不方便就在家裡歇著,這一個孩子還累不到我。”
溫禾笑著道:“侄兒出生那日,女兒沒來,如今再不來,未免太不像話了。”
今日溫侯爺不在家,母女二人說了一會子話,就聽到府門外吵吵嚷嚷的,鬨的厲害。本來盯著奶娘手中撥浪鼓的溫霖被外麵刺耳的聲音驚醒,開始不斷的哭泣。
楊夫人心疼孫兒,連忙讓奶娘將小孫兒抱進去,自己來到外麵查看。敢在侯府鬨事的人,膽子不小。
很顯然,錢莊的老板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今日他們也走投無路了,若是溫澤欠他們的錢再收不回來,他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見有主子出來,領頭的大漢立刻上前道:“夫人,並不是我們故意來鬨事,隻是貴府二少爺借了我們十萬兩銀子,如果再不還,我們就隻能去官府報案了!”
楊夫人皺眉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侯府還沒到缺衣少食的地步,澤兒又如何會借那麼多銀子!”
那人見楊夫人不相信,又要往回走,連忙將溫澤曾經寫過的欠條拿了出來,楊夫人接過來細細看去,果真是溫澤的筆跡。
追債的人為了讓楊夫人更加相信他的話,隻道:“一年前二少爺在聚金閣輸了十二萬兩紋銀,借了我們五家錢莊的銀錢,這些年二少爺雖然不常來了,但是我們可都聽說了,二少爺在外麵還欠了二三十萬兩銀子。”
此時,楊夫人已經信了八九分,沒想到老二居然墮落到這種程度,心中情緒翻湧,居然兩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
楊夫人在醒來的時候溫侯爺已經回來了,楊夫人抱著溫侯爺,哭著將老二欠錢的事情說了。
溫侯爺氣的脖子漲紅,“我沒有這樣的兒子,整日裡不著家,成天不是流連青樓楚倌,就是喝酒賭錢,你知道外麵都怎麼看咱們家嗎?”
楊夫人哭著道:“不救他又能怎麼辦?難不成咱們眼睜睜看著他去蹲大牢嗎?我已經沒了老大,不能再失去老二了。”
而此刻站在門外的溫禾將二人的爭吵聽的清清楚楚,終於溫澤欠銀子的事情紙包不住火了。溫禾無心再進去,便讓謝長寧扶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謝長寧看溫禾一直愁眉不展,便問道:“禾兒,怎麼了?你是不是在為你二哥的事情難過?沒關係的,我這裡還有一些銀子,你先拿去用。”
溫禾本來就因為家中的事情思緒紊亂,沒想到她這個夫君率先把自己給賣了。
溫禾使勁在謝長寧的腰間掐了一把,垂眸看著他,眸子濕漉漉的,神情卻不滿,“你想什麼呢,這些可都是留給我們孩子的。我二哥那副德行,你這次便是替他還了,下次他還是會故技重施,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隨他去。”
謝長寧一向是個老婆奴,溫禾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對溫家的人沒有什麼特彆的感情,之所以主動提出幫助溫澤,也隻是不想讓溫禾傷心罷了。
讓溫禾沒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溫澤就帶著徐顏跟楊芷蘭主動上門了。
徐顏跟楊芷蘭都給溫澤生了一個孩子,即便是徐顏壓根不想管溫澤,但溫澤出事他們的孩子也會受影響,所以她隻能跟著來了,希望溫禾能替溫澤出了這筆錢。
溫澤見溫禾被丫鬟扶進來,宛如看到了救星,“妹妹,你終於出來了!你借我一些銀子吧,我一定會還的!”
看見溫澤眼底下的青黑,就知道他沒睡好,但是溫禾當著二人的麵不動聲色的拒絕了,“二哥,這是你的事情,我已經出嫁了。”
徐顏沒想到溫禾不僅對她狠,對溫澤這個做哥哥的也狠,反正撕破臉了,便麵帶嘲諷道:“阿澤,我說了什麼,你這個妹妹最是冷心冷肺,即便你再疼她,她也不會幫你的。”
溫澤聽到對方的話後,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樣噴湧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氣得渾身發抖。
溫澤上手就要推溫禾,好在謝長寧一直在溫禾的身後,眼疾手快的將人扶住了。
謝長寧冷如冰霜,看著眾人的目光算不得好,“溫二少爺莫非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看在禾兒的麵子上敬你幾分,才叫你一聲二哥,你倒是敢跟禾兒動起手來了!”
溫澤跟徐顏一行人被趕了出去,徐顏心裡的怨氣越來越重,這個溫禾做人那麼絕情,偏偏讓她嫁了一個好夫婿,讓他們不得不有求於她。
事到如今,溫澤隻有最後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去楊家。楊家祖輩經商,是江南的大戶人家,家纏萬貫,就是楊青青家也不過是他們家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分支罷了。
溫澤眼高於頂,曾對他們家的身份有些不滿,現在倒是要親自去求這些他曾經看不起的人了。
楊家可不傻,女婿可以幫,但是是有條件的。他們要求以後二房的家業由溫霖來繼承,如果侯爺把爵位傳給二房,那麼他們家霖兒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果侯爺不給,那麼二房所分得的東西就是霖兒的。
這個要求對溫澤來說並不算過分,他隻有兩個兒子,他並不在乎哪個兒子能夠繼承家業,所以他跟楊家達成了約定。
賭債雖然還上了,但是溫侯爺動了真火,不僅限製了溫澤的出行,反而將家裡的中饋交給了楊芷蘭。
楊芷蘭見自己兒子受寵,自己也成了當家女主人,並不把溫澤放在眼裡,溫澤事事反而要聽從自己媳婦的意見,這讓他如何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