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要是能靠得住,她跟老爺怎麼會愁白了頭發,這樣一想,禾兒還是住在隔壁更好。
隔壁的府宅曾是戶部尚書劉乾的住所,隻是這人去年因為貪汙受賄被下了大獄,府宅也被收回。這是天子腳下,便是有錢也無濟於事。
楊夫人剛開始頭痛,卻不曾想,昭王那邊已經開始辦這件事了。他就這一個表弟,可不是得多照看一些。
皇帝看著自己好久都沒有進宮的皇弟,暗自稱奇,結果下一秒昭王就說出來要宅子的事情。
隆正帝氣極反笑,將手中的戒尺往昭王身上打去,“朕就說你怎麼今日好端端的進宮了,果然又是為了你新找回來的表弟!”
昭王捂著手背叫疼,眼淚汪汪道:“皇兄是九五至尊,富有四海,而我這可憐的弟弟呢,連個家都沒有。以前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解決了他的事情,我才能更放心的為皇兄辦差啊!我跟皇兄是從小的情誼,我便是心疼這個表弟,又哪裡能比得過跟皇兄的感情。”
昭王幾句話就將隆正帝哄的由陰轉晴,隆正帝的大太監還是挺佩服昭王的,昭王能得皇上喜愛,除了幫助皇上謀取皇位之外,這說話做事也是另外一方麵。
按規矩來說,給新科狀元賜下一座府宅也是正常的,況且這次昭王親自來求,他不想抹了皇弟的麵子,大手一揮,便派身邊的小太監去侯府傳旨。
心想事成的楊夫人在此時懵了,難不成這謝長寧有通天的本事,不然怎麼會引得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不過總歸是好事,溫夫人高興的帶著聖旨去找溫禾。
有了府宅,溫禾的聘禮就不用在家中放著了,全部都移到旁邊的謝府中去,而且女兒的嫁妝還有沒有什麼不妥,這都是有待商榷的事情。
溫禾坐在窗前,百無聊賴的將牡丹花的花瓣摘下來,不一會兒,這地上就落滿了牡丹的香氣。
徐顏如今害怕溫禾想害她的孩子,並不大往溫禾的跟前湊,溫禾樂得清閒。
楊夫人看著一針都沒動的嫁衣,皺眉道:“禾兒,還有半年你就要大婚了,這嫁衣你也該親自動手,繡上一兩針才是!”
溫禾嬌嗔的扯著母親的袖子,聲音軟糯,“母親,祖母給了我那麼多好東西,大嫂跟二嫂會不會有意見?”
不僅是老夫人,就連楊夫人都從自己的嫁妝中選了幾大箱首飾送了過來。現在他們府中可以說是走下坡路,溫父這人才能隻能算得上是平庸,本來指望溫禾的大哥振興門楣,沒想到溫禾的大哥戰死。
至於二哥,那簡直就是扶不起的阿鬥。府裡為了體麵,吃穿用度樣樣奢靡,早已經是靠老夫人跟楊夫人的嫁妝填進去,才能勉強過得去。
她這一走啊,府裡的生活水平估計能下降一大半。
楊夫人還不知未來如何,但是現在,她想把自己的東西給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不對?
楊夫人點了點溫禾的腦袋,“你啊,母親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今日有小黃門過來傳旨,說把旁邊的府宅送給謝長寧,如今連牌匾都換上新的了。你要搬出去,母親擔心你,怎麼能不給你準備足夠的銀錢呢!”
徐顏將小姑子趕出去,原本隻是怕小姑子跟剛進門的二夫人沆瀣一氣,卻不曾想自己的婆母那麼大方。
等到每日府中大量的金銀之物往隔壁搬去的時候,徐顏徹底慌了,找來自己的心腹嬤嬤商量,她的東西,怎麼能夠隨便給人呢!
趙嬤嬤聽到府中的一半金銀被溫禾帶走之後,猛地抬起頭,神色震驚。
徐顏並不曾想到趙嬤嬤反應那麼大,輕聲叫了一句“嬤嬤”。趙嬤嬤自知失態,連忙找補道:“大奶奶,這夫人偏心也是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府裡的開銷大著呢,按理來說這一家人勁應該往一處使,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二小姐分到的東西可不輸咱們長房了。”
“哎,我又如何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呢,隻是我沒有夫君,馬上府裡又要多一個二奶奶,我操心有什麼用!”
趙嬤嬤眼神晦暗不明,她這個主子是個傻的,這些年來對她言聽計從,等長房繼承了爵位,到時候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她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隻是現在第一步就犯了難,她這個小姐占據了長房長媳的名頭,卻什麼都沒得到。
趙嬤嬤轉了轉眼珠子,想罷,“大奶奶,咱們與其擔心這些分走的,還不如想著落在實處的東西。你啊,往日愛麵子,性子倔,不肯接受老夫人和夫人的補貼,現在不如趁此機會跟老夫人說我們單出來過,這樣老夫人怎麼也會給大奶奶一些產業傍身的。”
她是寡婦,她手裡的東西誰也搶不到,不然可是要遭天譴的。
徐顏心裡打定了主意,便早早的睡下了,準備跟老夫人提起此事,沒想到到了晚間,房間裡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溫澤依靠在座椅上,墨色的衣袍敞開,頗有些隨意,七分醉意在冷白的皮膚上引出淡淡的粉色。溫澤長相英俊,不然也不會將前世的她騙的團團轉。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心狠,但是前世她與這個男人也度過了許多濃情蜜意的時刻,她想要慢慢的忘掉他,可當溫澤出現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漏了幾拍。
孩子總歸是需要父親的,徐顏如是想。
徐顏披上衣服,踢了踢溫澤的腿,“大半夜的,你這是去哪裡鬼混了?我這裡是玉照堂!”
溫澤伸出腳將人一絆,徐顏就這麼落入了溫澤的懷抱,溫澤捏著徐顏的下巴,漫不經心道:“現在要跟我分清楚了?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呢。”
徐顏知道溫澤混不吝的脾氣,這次他來找自己,或許是要試探什麼,徐顏隻能裝作跟從前一般無二的樣子,解釋道:“早上母親警告過我了,我不想惹母親不快,我打算將自己隔出來單過,隻求府上能施舍我們孤兒寡母一些,不讓我們母子挨餓受凍。”
徐顏想讓溫澤幫她說話,趁機多要一點東西,溫澤想了想,這倒是可行,以後他即便跟這個名義上的大嫂有些什麼,旁人也發現不了。
再說了他兼祧是經過明麵上的,被發現了大家也隻會說徐顏不知檢點罷了。
他想要爵位,但父親那個老紈絝執意傳孫,不然他才懶得跟徐顏這個蠢貨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