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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桑餘,你這個人,活該眾叛親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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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全在尚書閣外麵不停踱步,急得來回打轉轉。

好不容易才等幾個麵見的大臣退下了,他才急忙進去稟告。

“陛下!”

祁蘅略帶不滿的掃了他一眼,冷聲道:“慌慌張張的,什麼事?”

趙德全一臉難為,稟告道:“陛下,方才有奴才看見,貴妃娘娘往紫宸殿去了。”

祁蘅的手指微微一頓,但很快就恢複如初。

“去就去,與朕何乾?”

“聽聞昭妃娘娘傷還未好,奴才是怕她出事。”

祁蘅冷笑一聲:“她骨頭硬,能出什麼事?況且,晚寧一向大度溫婉,又不會對桑餘做什麼。”

趙德全欲言又止:她是不會做什麼,可她那張嘴如果說出點什麼……

趙德全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怕自己多說,會惹火上身。

祁蘅將手裡的朱筆隨意扔開,拿起一本奏折翻開,目光落在上麵,可許久也一個字也沒看。

他在想,陸晚寧去找桑餘,也不算壞事。

桑餘恃寵而驕,欲情故縱,不激一激,怎麼才能知道自己得到的獨寵有多可貴。

怎麼才能知道,一個宮女,成為妃嬪,是多麼難得,又多麼易碎。

她如果不珍惜這份寵愛,有的是人想要。

——

“娘娘!我方才從勤政殿回來……”

雲雀從外麵跑進來,正準備這一路上的古怪。

突然看見陸晚寧,她立刻噤聲,小心翼翼的跪下行禮。

桑餘錯愕茫然的望著陸晚寧,她不知道,第二次背叛……是指誰。

“貴妃娘娘,我聽不明白您的話。”

陸晚寧肩膀深深聳動,歎了口氣,仿佛在可憐桑餘。

“冬日裡,在浣衣坊,我見你為了保護那個婢女,不惜以身犯險。可惜啊,皇恩浩蕩,這宮裡的人,哪裡會因為你的好,就放棄掉榮華富貴?”

桑餘整個人凝滯當場,她第一次,覺得人口中的話語是這麼晦澀難懂,讓她怎麼也反應不過來。

“想來,陛下應該也不是故意專門挑你情深義重的姐妹寵幸,這不是打算讓你在這裡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不留,孤苦一生麼?”

桑餘的手指死死摳住躺椅扶手,指節泛出青白。

陽光依舊燦爛,卻照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阿箬?"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

陸晚寧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可不就是那個小丫頭。聽聞陛下是在勤政殿瞧見她,說是"她故意頓了頓,"說是見她生得與你有幾分相似,一時情動呢。"

桑餘胸口劇烈起伏,喉間湧上一股腥甜。

阿箬去勤政殿是因為她,桑餘本來以為,那是救了阿箬,卻沒想到……

"不可能"桑餘搖頭,聲音發顫,"阿箬不會的"

“怎麼不會?”陸晚寧輕飄飄的說:“不過,她是比昭妃聽話一些,想來這也是過人之處。奴婢嘛……其他本領不會,聽話懂事,倒是擅長。”

雲雀顫抖起來,一瞬間就想起方才在勤政殿外聽見的那些話。

飛上枝頭的宮女……

那位主子……

原來就是阿箬!

“難怪……”雲雀的嘴唇發白,忽然伸手將手裡的繡花帕子一把撕開丟在地上,憤憤道:“難怪她這幾日都穿著新製的衣服,整日心神不寧,還來伺候娘娘,原來……原來早就……”

陸晚寧輕笑出聲:“昭妃姐姐現在信了?”

自椒房殿一事之後,陸晚寧就知道,祁蘅那個人,後宮對他而言隻是穩固政治的工具,他寵幸誰,冷落誰,其實什麼都說明不了。

可她就是不想看著一個婢女在祁蘅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重!

她俯身,金步搖的流蘇在桑餘眼前晃啊晃,她的聲音很低很低:“是不是很氣惱?你就等著自己被棄之敝履吧,看那時,誰還會再護著你。”

桑餘想到昨日傍晚阿箬來找自己,怎麼了許多關於祁蘅的事,她還問,祁蘅為自己簪過發麼?

也就是說,祁蘅為阿箬簪發了。

她做過那麼多事,流了那麼多血,至死不渝的陪著他伴著他,可他最終,卻將這些過去儘數化為紮向自己的刀子。

"咳——"

一口鮮血毫無預兆地從嘴角溢出。

桑餘隻覺得後背箭傷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陸晚寧精致的麵容開始扭曲旋轉。

“娘娘!”林嬤嬤和雲雀驚叫著撲上來。

陸晚寧後退兩步,嫌惡地拎起裙擺避開血跡:“這就受不住了?”

她轉頭對隨行的青黛道:“去請太醫吧,就說昭妃娘娘舊傷複發,可彆怪到本宮手上。”

桑餘倒在林嬤嬤懷裡,視線模糊間看到雲雀哭著往外跑。

四周變得好安靜,光芒極致刺眼,而後一切歸於黑暗。

桑餘想,祁蘅真的狠。

他真的想讓她徹底孤苦無依,被所有人拋棄背叛。

這就是那日他說的,惹怒他的下場麼?

那麼祁蘅,你做到了。

——

祁蘅正在與大臣一同議事,伸手去拿麵前的茶杯。

可不知怎麼回事,手一抖,杯子被打翻了。

祁蘅看著湮開的茶水,心莫名慌亂起來,跳的很快。

“罷了。”

他開口打斷:“今日不早了,此事就依著馮丞相所言去辦就好。”

大司馬聽到這話,欲言又止,卻又無計可施,狠狠地瞪了一眼馮崇。

待到眾人散去,宮人已經將桌麵打理乾淨,趙德全為祁蘅遞上帕子。

祁蘅擦拭著手指,這才想起來上午陸晚寧去過桑餘的宮裡。

“貴妃回去了麼?”

趙德全抿了抿唇,心想您總算是想起後宮的這兩位了。

“早就回去了。”

回去了?

祁蘅頓了頓。

那照理說,桑餘應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寵幸她人的事情,可為何還不來找自己?

他封陸晚寧為貴妃的時候,她都鬨了脾氣。

如今倒是能坐得住了。

祁蘅想見見她,看她是否真的不在乎。

“朕……也有大半月未去紫宸殿了吧?”

趙德全說:“二十二天了。”

祁蘅“嗯”了一聲,隨意道:“畢竟昭妃受了傷,是得去探望探望了。”

趙德全暗自挑了挑眉。

看來陛下終於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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