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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當年你有沒有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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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餘的手猛地攥緊了被子。

祁蘅是在威脅她。

桑餘不可置信地冷笑了下:“那就不勞煩陛下替我隱瞞了,讓陸家人來把我殺了吧。”

祁蘅誌在必得的神情瞬間凝固。

他沒想到,桑餘竟然不怕。

桑餘隻要露出這樣什麼都不在乎,連死都不在乎的樣子,祁蘅就覺得煩躁。

他身後無限的權利,可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他還能如何?

“你想死,我當然可以成全,你在意的那些人呢?一個沈康為你死了,你還想多少人因你而死?”

話音剛落,桑餘一巴掌打在了祁蘅臉上。

她剛剛醒來,使不上太大的力氣,可還是打得祁蘅偏過了臉。

祁蘅遲鈍的抬起眼,看向了桑餘,肅殺之氣沸騰。

“你敢打朕?”

桑餘的手控製不住的發抖。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打祁蘅的臉。

“可你不該……不該再提我師父的。”

又是為了沈康。

為了沈康,她敢對自己動手,敢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果她知道沈康還活著,是不是還敢跑出去再去尋他?

祁蘅閉上眼,指尖輕輕觸了下臉頰,火辣辣的疼。

“你以為沈康死了我就拿你沒辦法?朕還可以掘了他的墳,揚了他的骨灰!”

祁蘅一把掐住了桑餘的脖子,將她拉過來,靠在自己懷裡。

桑餘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怎麼也掙脫不開。

“桑餘,你了解朕的手段,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聽我的話,你彆逼朕。”

桑餘不喜歡哭,可她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隻有流淚。

為什麼讓師父連死都無法的以安生?

為什麼還要因為自己牽連進這麼多無辜的人。

桑餘憤恨不已,顫抖地閉上眼,失去了力氣,任由他把自己拽過去抱在懷裡。

祁蘅感受著懷裡脆弱無依的桑餘,臉上的痛便也覺得沒那麼疼了。

她就該是這樣,安安分分的守在他身邊。

“知錯了嗎?”

桑餘沒說話。

祁蘅不在意,目光有幾分冷。

“想要朕原諒你,就也給朕剪一張小像,像往年一樣,明白嗎?”

桑餘猛地睜開眼,抬頭看向上方帝王的眼。

“什麼意思?”

他怎麼會突然提到小像?

“一個嬪妃,給彆的男人祈福,怎麼?覺得朕瞎了,看不見?”

“陛下!”桑餘又哭了,這一次帶著十足的委屈和難過:“那隻是一張小像,你為什麼連一張小像也容不下……”

“朕就是這樣的人!”

祁蘅揚聲打斷了桑餘的話,盯著她梨花帶雨的眉眼,忽然湊近了幾分。

“死人都有的東西,朕卻沒有,朕憑什麼不能生氣?你,剪還是不剪。”

桑餘悲傷地深吸一口氣,自覺可笑。

“可是陛下,我已經給你剪了十七年,是您從來沒有在意過。”

驀地,祁蘅的眸色凝固。

桑餘不再看他,那樣子是心如死灰。

祁蘅想起往些年的今日,桑餘是對著自己笑的。

可是後來,她的笑越來越少,越來越淡。

那時候,自己明明是察覺了的。

可他沒有深究過原因。

大抵是覺得桑餘開不開心,對自己而言沒有什麼關係。

從大皇子府回來後的那一年,她終於是再也不笑了,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自己身後,卻還是小心翼翼的遞了一張小像給自己。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那時候,身邊所有人都在揣測汙蔑桑餘背叛主子,他雖然知道桑餘是為了自己的籌謀,可心底聽著那些話,還是懷疑了。

桑餘說在祁澤府隻是借著奴才的身份幫自己查探情報。

可祁蘅知道,祁澤本來就對桑餘心懷不軌過。

他如果不在意桑餘身上的傷……

所以,她最後一次給自己的小像。

他當著桑餘的麵,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其實是嫌臟。

沒想到,那是桑餘心甘情願為他剪的最後一張小像。

桑餘繼續說:“陛下如果想要,臣妾現在就去剪。”

桑餘借機推開祁蘅,想要離他遠遠的。

看著桑餘的背影,祁蘅忽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當年,你在祁澤的府裡,究竟有沒有……”

桑餘的步子僵住,定在了原地。

桑餘知道他懷疑過自己的清白。

可是一身的傷,祁澤又是個記仇的惡棍,哪裡還有心思對她做那些事。

在大皇子府的那一年,來來去去的,就是屈居人下的卑微受辱。

也的確有一些奴才惡人欲行不軌。

可桑餘天真的以為,命都可以不要,但不能沒有清白。

祁蘅還在等著自己回去呢。

所以,她一次次的反抗逃脫,隻能換來祁澤更加殘酷的折磨。

可是……沒有。

祁蘅從沒有等著自己。

現在細細想來,自己的離開對祁蘅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為他赴湯蹈火的人多的是。

自己走了,他反而更方便去北境找陸晚寧。

她受的那些苦,隻有她自己記得。

但是桑餘不想解釋了。

“陛下隨便怎麼想吧,反正,宮裡的這些人早就這麼想了,那些風言風語,陛下不也都信了嗎?”

“我要你自己說。”

“我如果說有,陛下是不是要為了後宮的乾淨,一刀把我殺了?那就有吧。”

桑餘說完,就坐到了外麵的桌子邊。

慢條斯理地拿出剪刀和紅紙,開始給祁蘅剪小像。

剪沈康的時候小心翼翼,一是因為在意,二是因為不熟悉。

可是祁蘅的,她剪了那麼多年,流暢自如地就能剪出他的身形。

祁蘅看過去,桑餘的側對著自己,安靜的坐著,垂著頭。

昏黃微弱的燭光照在她的側顏,隻是光看著,就覺得那一定是個美好的女子。

祁蘅忽然站了起來,往外走。

“明天親自交給朕。”

桑餘麵無表情地開口:“臣妾,恭送陛下。”

——

摘星樓。

李識衍送完友人便回了院子。

路過柳樹時,想起了桑餘,還有那張小像。

但他抬頭看過去時,卻猛地一滯。

“來人!我不是說了嗎?樹上的東西誰都不準動,怎麼不見了?”

小廝跑出來,急忙解釋:“是夫人,夫人派人取掉的。”

“母親為什麼要動它?”

“因為,皇帝要它。”

身後,半老徐娘的婦人走來。

“一張小像而已,皇帝緊張,你也緊張,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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