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剛才的男人也吃了暗虧,被我刺傷一條胳膊,沒膽子追進樹林。
我依靠樹叢掩護,慢慢轉移到彆的地方。
直到確認那家夥沒有追上來,終於鬆了口氣。
前麵不遠有條小溪流,我見四下無人,跑到那裡快速洗了把臉。
衝掉身上的血汙,是為了防止對方憑氣味追蹤自己。
剛洗完臉,我就聽到身後的草叢傳來鬼祟的動靜,毫不遲疑握緊長釘,回身一刺。
耳邊立馬傳來狽精的低呼,“你個不孝子,看清楚了是我!”
長釘頓足,我及時收手,揪住狽精耳朵哐哐就是兩個嘴巴子。
讓你嘴欠。
這兩巴掌把它伺候得很舒服,收起縛妖環說,“搞定那兩個家夥了沒?”
我搖頭,“隻搞定了一個,你呢?”
狽精說,“那孫子反應太快,狽爺失手了。”
我移開目光,點頭嗯了一聲。
這四個蠱師的能耐都不弱。
尤其是帶頭的那個家夥,雖然沒有直接出手,可帶給我的壓力很大。
四對二,能造成一死一傷的有效輸出已經很不容易。
我不敢奢望能把他們一網打儘。
狽精看了看我的烏木釘,賤兮兮笑道,“也不知道你走了什麼狗屎運,段叔那麼喜歡你,居然送你這麼厲害的靈器,要不,我拿趕山鞭跟你換?”
“想得美!”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
段叔說過,我現在道力太弱,還無法發揮烏木釘真正的威力。
隨著我的能力增加,烏木釘發揮的作用也會越來越強。
雖然狽精的趕山鞭威力也不小,可畢竟是殺人越貨搶來的贓物,哪比得上我這件成長型法器?
“不換就不換吧,嘚瑟個鳥。”
這孫子是越來越分不清大小王了,把爪子搭在腦門上,幸災樂禍地說,
“小安子,恭喜你又解鎖了一個副本,連五毒教的人都被你乾死了。”
我冷哼道,“老子才不管他這個教那個教。”
誰想殺我,我就先弄死誰。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怕誰?
狽精用小爪子拍著我的肩,“痛快,知道我為啥一直跟著你嗎?爺們就欣賞你這股誌氣,不惹事也不怕事,一點都不孬!”
我撇嘴說你少廢話,林遠進去這麼久都沒回來,我很擔心他安全,走吧,進去看看。
反正該得罪的已經得罪了,虱子多了不癢,到現在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行,我們順著這條小溪走,林小哥應該就在前麵。”
狽精從溪邊跳起來,先我一步出發,負責排查潛在危險。
好在一路還算平靜,我們沒有再遇上那幾個蠱師。
幾分鐘後,我們已經走進了山穀。
這是一個葫蘆形的山澗,兩側高山巍峨,豎直插天。
延綿的大山猶如盤爪的青龍,自西往東蔓延,山體渾厚,來龍有力。
尤其是山穀中間,居然盤著一整塊巨型花崗岩,足有十幾層樓那麼高大,乍看之下很像一隻臥眠的金蟾。
風水上把這種地形稱為“金蟾趕蛟”,屬於絕好的地脈。
此地靈氣很足,如果用來埋葬先人,後人一定發達,起碼可以福澤三代。
隻是我不太理解,鬼符宗和那幾個苗疆蠱師,為什麼要大半夜跑這裡來搞事情?
不等我把問題想明白,狽精已經有了新發現,指了指前麵一片草叢,
“小安子,當心點,這裡的空氣不對,飄著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搞不好剛死過人。”
在狽精的提醒下,我邁著謹慎的腳步走向那片草叢。
果然一眼就看見了趴在那裡的三具屍體。
其中兩具屍體穿著熟悉的黑衣,脖子上還有個特殊的鬼印標記。
一看就是鬼符宗的人。
另一具屍體則是典型的苗人打扮。
狽精直立起來,把爪子塞進嘴巴沾了點口水,隨後伸到空氣中感應了一下。
幾秒鐘後它縮回了爪子,“情況應該是這樣的,鬼符宗跑來這裡布置風水煞陣,好像是為了捕捉什麼東西。”
沒想到動手之際,卻遭到了幾個蠱師的暗算,所以丟下幾具屍體跑了。
我認同了狽精的看法。
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散落著一些布陣用的符布和沒燒完的符灰。
地上還插著幾支布陣用的陣旗。
可四周卻連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
我並不關心這些陌生人的死活,真正在意的還是林遠的去向。
這家夥早就進來了,不知道有沒有被卷入山穀裡麵的衝突。
這時狽精有了新的發現,扭頭看向西北方向,忽然嘿嘿怪笑了兩聲,
“這老小子命挺長啊。”
說完它就四肢著地,往那個方向衝過去。
我急忙跟不上,跑了不到五十米,就在一個土坑下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張文龍。
這位張大師的樣子很滑稽,撅著大腚,把頭鑽進一片草叢,好像鴕鳥一樣正在觀察環境。
狽精沒忍住,上去就是一腳。
張文龍嚇一跳,迅速爬起來,手上拎著一把銅錢劍,緊張兮兮地看著我們,
“誰……怎麼會是你們?”
狽精賤兮兮道,“不好意思啊老張,你剛才的姿勢擺得太正了,我實在沒忍住就踢了你一腳,不疼吧?”
張文龍表情不自然地乾笑說,“沒想到出來散個步都能遇上你們,真巧啊。”
“嗬嗬,確實巧。”
我皮笑肉不笑,把手搭在老小子肩上說,“漫漫長夜,你帶著女徒弟跑這麼遠來鑽小樹林,要不說是大師呢,這調調就是不一樣。”
他嘴皮抽了一下,“王老弟彆開玩笑。”
我沉下臉說,“不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嗎?”
見我表情不對,他立刻錯開身位,下意識去摸符袋。
卻一把抓了個空。
狽精笑眯眯地拎起一個泛黃的符袋,“老張你找啥呢,該不會想掏符對付我們吧?”
“沒……怎麼會呢,我隻是腰上癢,想撓撓。”
張文龍一臉心虛,還想糊弄我們。
狽精直接不裝了,把符袋甩他臉上,叉腰跳起來大罵,“你個狗曰的恩將仇報,不想想之前是誰救了你!”
張文龍啞口無言。
我說,“老張,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你要發財我可以不擋你的道。可你實在不該墮落到和鬼符宗為伍。”
這姓張的也算老江湖了,雖然本事不強,可江湖經驗挺足。
對於鬼符宗的底子,不可能沒點逼數。
就這樣還跟他們走在一起,多少是有大病。
張文龍還想嘴硬,但狽精冷哼了一聲,他急忙磕磕巴巴道,
“我……我是為了找到龍象黃金鼠,不得不跟鬼符宗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