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霧氣越來越濃,即使開著燈,視野中也一團模糊,彆墅內外好像被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王奎擦冷汗說,“不行,我們不能一直坐以待斃,這些霧瘴多半是有毒的,就算什麼都不做,我們也撐不了太久。”
看來隻有拚命了。
我咬著牙對王奎說,“五毒陣需要有人操控,凶手一定就躲在附近。”
我想出去試試運氣,隻要能找出這個家夥,就有破陣的希望。
“可你……”
王奎猶豫道,“能行麼?”
我說要不你來,換我守在彆墅裡麵。
他把腦袋搖得跟漿糊似的,“還是你去吧,放心,萬一你掛了,我會親自給你上墳的。”
尼瑪,一個個都這麼坑!
我顧不上和他計較,抽出桃元木劍,一個健步跨出彆墅大門。
黃依依緊張地追上來,“王哥你小心點!”
這聲“王哥”叫的我心口一顫,回頭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留在大廳,哪兒也彆去。”
說著我順手帶上了大門,反手貼上一張鎮宅靈符。
靈符在濃霧中閃爍,符文運轉,驅散了霧色中的寒意。
有養父的靈符鎮著,這些濃霧一時半會進不去。
隻是再強的靈符也有時效,我還剩一炷香的功夫,必須趕在靈符失效前找出這個凶手。
也就在這個時候,濃霧中傳來一聲狗叫。
我反應過來,急忙轉身。
彆墅房梁垂下一道黑影,直撲我天靈蓋。
黑氣化作一道氣旋,劈頭蓋臉地朝我覆蓋下來。
還來?
這次我有了心理準備,把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噴在桃木劍上。
黝黑的木劍吸飽了我的血,符咒在瞬間放亮,彈射出一道赤芒。
這劍是養父留給我的。
看著是普通的桃木打造,但韌性驚人。
養父用了大半輩子,上麵早就布滿他親手刻下的符咒。
經過我的舌尖血催動,赤芒化作一道驚虹反撩,迎向了濃霧中的黑影。
噗嗤!
黑影瞬間被符劍貫穿,發出一聲哀嚎慘叫。
高頻率的次聲波衝擊耳膜,讓我腦門好似要炸開了一般。
昨晚,這頭蝙蝠獸靈已經被我用符紙灼傷。
加上剛才挨了一劍,頓時化作漫天鬼磷炸開,伴隨著極度的不甘和怨恨,化作了灰飛。
與此同時,我的餘光捕捉到另一團黑影,正迅速朝彆墅後麵跑去。
那就是凶手!
儘管心裡很困惑,我還是義無反顧地追上去。
彆墅後花園很大,飄著無數亂七八糟的氣旋。
濃霧中,那道黑色身影站在一塊假山石上,居高臨下地朝我發出冷笑,
“小子,你挺能扛啊。”
我停下腳步,雖然內心慌得要死,臉上去若無其事,“黃家的事,是你在搞鬼?”
“嗬嗬,是又怎麼樣?”
黑影語調沙啞,發出毒蛇般的嘶嘶獰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連禦獸宗的閒事你也要管,讓我教教你死字該怎麼寫吧。”
我把雙手舉起來,做出要掐訣念咒的姿勢。
我謹慎地喊道,“等等!”
黑影道,“怎麼,有遺言?”
我吸了口氣,凝視這家夥被霧色遮掩的五官,“你為什麼一定要針對黃家,難道是看上了他家的產業,想據為己有?”
我一邊說,一邊用餘光看向後花園的假山石。
那裡趴著一道鬼祟的身影,正用小爪子刨地,一點點挪到這人背後。
黑影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估計是沒有察覺到狽精的存在,繼續冷笑說,
“有些事本來不該你管,罷了,看在你馬上就要死的份上,讓你做個明白鬼吧。”
禦獸宗就算再沒品,也不會為了錢去針對黃家。
被他們盯上的,從始至終隻有黃依依一個人。
我不太理解,印象中黃依依隻是個外表單純,沒什麼心眼的普通女孩,總不能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吧。
黑影哼了一聲,“因為她的命格,是罕見的陰骨道體,對我們有大用處!”
我心裡一咯噔,果然呐。
陰骨道體是一種十分罕見的體質,書上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不僅是獻祭的材料,更是修煉邪功的天然鼎爐。
見我發愣,黑影再次狂笑起來,
“好了,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接下來就好好受死吧!”
“去你二大爺,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動手!”
咆哮聲先後響起,隨著我揮手的動作,狽精已經神不知對不覺地跳上假山,直撲這人後腦勺。
“有埋伏?”
黑影吃了一驚,可他處變不驚,手腕中翻出一把尖刀,看也不看就朝身後的狽精捅去。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楚了對方的臉,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
他身材不高,穿著一件老式的皮夾克,乍看之下長得很普通。
可動作和反應卻一點不慢,尖刀在他手上化作了一條亮線。
危急關頭,狽精用爪子擋了一下。
刀子被撞偏,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狽精朝我齜牙大喊,“愣著乾什麼,一起上啊,打他媽媽的!”
沒等它說完我已經撲了上去。
桃木劍對著這家夥的丹田一送,直刺要害。
可麵對我們的前後夾擊,絡腮胡男人卻紋絲不動,不屑地叉腰冷笑,
“一個連氣感都掌握不好的小子,加上一頭不成氣候的山精,這樣還想跟鬥?”
他把手腕一翻,嘴裡念念有詞。
一個精美的銀環詭異地出現在絡腮胡手上,輕鬆隔開我的木劍,然後照著狽精腦門砸過去。
狽精嚇得怪叫,扭頭就跑。
絡腮胡直接把銀環丟出去,單手掐訣念咒。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銀環中射出一道詭異的銀芒,纏住了狽精的雙腿。
狽精拚命撲騰,卻無濟於事,震驚地喊了一聲,“縛妖環?”
“算你有點見識,禦獸宗就是專門針對山妖的,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敢偷襲老子。”
他不屑地抓起尖刀,毫不留情對狽精刺下去。
狽精掙紮無果,急得尖叫一聲,“等等,有事好商量,我隻是路過打個醬油,您忙您的,大不了我不管了……”
狗曰的,果然是個沒底線的畜牲。
狽精的無恥言論氣得我想罵娘,絡腮胡則是停頓了一下,戲謔地舔了下舌頭,
“那好,給你個機會,幫我收拾掉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我就讓你活。”
狽精下意識看向我,綠色的眼仁閃過一抹糾結。
我則是渾身一顫,沒想到絡腮胡會提這樣的要求。
看狽精的樣子,似乎在猶豫。
這畜牲本來就是我在山裡撿到的,認識還不到半個月。
妖性奸滑。
我也很想知道,它究竟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