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個小女孩的聲音?
我頭皮發麻,發絲一根根豎起。
雖然那笑聲隻持續了一瞬,可空靈的腔調還是讓我遍體發寒。
確定了,那不是幻覺。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胸口的本命玉再次爆發出一團灼熱氣流。
那股湧入身體的陰寒氣流似乎被它吸收了,麻木的身體在回暖。
不知道為什麼,小腹下居然多了股淡淡的氣流。
來不及多想,我用力把手抽回來,一屁股跌在地上,扶著胸口不停氣喘。
天棺吸了血,正紅得發亮。
棺身表麵的詭異紋路也在不斷閃爍,像是有東西呼之欲出。
我嚇得魂不附體,餘光卻看見狽精正興奮得手舞足蹈,“哇靠,狽爺簡直是個天才,果然隻有獻祭了童子血才能開棺。”
娘的,感情這逼在拿我做實驗。
我氣得不行,趁狽精不注意,握住它尾巴恨掐了一把。
它疼得“吱”一聲,被我一腳踹倒直翻白眼。
我指著它鼻子怒罵,“你個王八犢子,敢害老子!”
“哥,你彆慌,這不沒事了嘛。”
狽精的小短腿用力一夾,哆嗦了一下說,“剛才我還不是很確定,可事實證明我沒說謊,你的童子血確實能開棺。”
“你大爺……”
我氣得眼珠子都鼓了,想著一斧子劈死它太便宜,換成拳頭在狽精身上不停招呼。
“爺,彆打。”
它鼻青臉腫一直在求饒,就在我想掐死它的時候,忽然破廟門口傳來了幾聲狼嘯。
我冷笑說,“想叫小弟進來幫忙,做夢!”
“不是我叫它們來的,你先消消氣。”
狽精不斷眨眼睛,賣乖道,“你先放了我,外麵好像來人了,狼崽子在提醒我有危險。”
“你還想騙我!”
我一不做二不休,重新抓起斧頭。
狽精倉皇地夾著尾巴,“真的,不信你出去看,我要撒謊就天打雷劈。”
“行,看你耍什麼心眼!”我揪住狽精尾巴,拖著它走向破廟大門,一隻手緊緊握著斧子。
如果外麵的狼崽子敢胡來,我先一斧子劈了它。
到了高一點的地方,我墊腳朝下麵看去。
果然山腳下出現了一道身影。
包子山很荒涼,按理說這個點不會有人出現。
我正納悶的時候,狽精卻怪叫一聲,“不好,來的好像是鬼符宗的人!”
我低聲道,“什麼宗?”
狽精笨拙地甩了甩尾巴,“我說你這個人,怎麼比妖還沒見識。”
鬼符宗是西南的一個修行流派,這個門派的人擅長煉魂,做事極其霸道。
“看來那小子也是奔著天棺來的,以他的腳程,轉眼就快到了。”
聽了它的話,我不屑道,“來的是人,有什麼好怕的?”
狽精冷冷地哼了一聲,“一看你就是第一次闖江湖,不了解這些江湖人的可怕。”
天棺是難得的寶物,那鬼符宗的人為了把它據為己有,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我能感應得出,狽精是真的在忌憚山腳下的人,連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小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放棄天棺,趕緊找個地方貓起來,彆被那個人看見。”
“放屁,拿不到屍精散,我回去也是個死。”
我回頭瞥了眼天棺。
自從吸過我的血,棺材就一直發紅,不停冒著血氣。
狽精說我的血能開啟天棺,卻沒說具體要花多少時間。
看來短時間內是打不開了。
狽精馬上說,“那就隻剩第二個選擇了,你跟我合作,咱們搞定那小子,然後帶著天棺跑路。”
啥?
我還在思索,狽精就迫不及待喊道,“你快點做決定,晚了咱倆都要倒黴!”
鬼符宗的人心狠手辣,一旦發現有人接觸過天棺,為了保守秘密肯定會殺人滅口。
我卻不太相信這畜牲的話,都21世紀了,還搞殺人越貨這一套,有王法嗎?
狽精快被我蠢哭了,“你是真二逼啊,連點道上的常識都沒有,狽爺可不想陪你一塊死。”
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我琢磨了下說,“那你打算怎麼做?”
狽精說辦法還是有的,它先藏起來,讓我擋在破廟門口,阻止那個家夥靠近。
如果對方聽勸,肯放棄天棺,就萬事大吉。
“如果他非要強闖進來,那就……喀!”狽精比劃小爪子,做了個抹脖的動作,看起來特彆滑稽。
我眉心微皺,這話聽起來很離譜。
可考慮到屍精散對我的重要性,我想了想,還是接受了。
管他什麼宗,凡事得有個先來後到。
天棺是我先發現的,誰要搶,彆怪我不客氣。
回頭我開始準備,把養父留下的口袋跨在腰上,用身體堵在破廟門口。
狽精則刨了個洞,躲在破廟牆縫下麵。
我看向狽精藏好的地方,表麵若無其事,心裡卻忐忑極了。
短短兩天,我經曆了太多詭異。
先是養父離開,害我舊疾發作,到了破廟找藥治病,又遇上這口能吸血的棺材。
接著能說人話的狽精就出現了。
現在又來了個鬼符宗的家夥。
我懷疑自己在做夢,狠掐自己大腿,腿上傳來的痛覺在提醒我,眼前這一切並不是假的。
“也不知道狽精到底信不信得過,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正盤算的時候,餘光看見一道身影走來。
是剛才出現在山腳下的人,腿腳真快,才幾分鐘就出現了。
我眯著眼睛打量對方,這家夥身材高瘦,長相很年輕,一身黑衣,八字眉、天生刀眼,這種麵相一看就不好相處。
黑衣男同樣看到我,愣了下,一言不發把眉頭皺起來。
眼神好像藏了刀片。
尷尬地對視片刻,我本想和對方打聲招呼。
不料這家夥上來就冷笑,“居然有人比我先到,小子,你也是衝天棺來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狽精沒騙我。
我點頭,“不好意思,你來晚了。”
“嗬嗬,不晚。”黑衣男壓根不在意我說什麼,目光穿過破廟大門,定格在那口棺材上。
眉宇陰沉,閃過一抹貪婪。
然後他舔了舔嘴角,對我說,“爺今天心情好,滾吧,天棺是我的了。”
尼瑪,怎麼說話的?
原本我還對狽精的說法存疑,覺得畜牲的話不一定可信。
可這家夥上來就這麼猖狂,頓時引起我的惡感。
見我站著沒動,黑衣男笑裡藏刀說,“小子,有些東西你把握不住,還是趁早放棄的好。”
爺可不是嚇大的,“我要不走呢?”
他嘴角微揚,眼底卻射出一道凶光,“閻王爺坐莊,三缺一!”
話音剛落,他袖裡閃過一道光。
三尺劍身斬出一道亮線,毫不留情地朝我脖子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