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江賀將箱子放在後備箱裡，坐進副駕駛。
“江賀，彆忘了，等開學後一起參加音樂課，回頭組個樂隊玩玩。”邵俊扒著車窗說。
江賀確實對音樂有些興趣，但是樂隊什麼的太誇張了：“我還沒學過……”
“先試一試嘛，你可是s級天才。”邵俊笑著後退：“學校見！”
“再見。”
張誌勇開車駛上公路，興許是聽到剛剛兩人的交談，也笑著說：“音樂不錯，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彈吉他，很多女生都因為這個追求我。”
江賀關上車窗，好奇道：“那你為什麼沒有成為歌手，而是當了消防員？”
江賀以為自己會聽到感人涕零的故事什麼的。
沒想到張誌勇說：“當然是因為天賦。”
“我的天賦是【流沙千變】，土係塑形類，不適合走音樂道路，所以當了消防員。”
“不過你是言靈天賦，能力跟聲音有關，學一學音樂也不錯。”
因為天賦，所以決定了人生道路。
這是超凡時代的「法則」。
江賀心中微動。
他擁有各種不同天賦的未來，自然也擁有各種不同的未來道路。
說不定就會有音樂家江賀、藝術家江賀、科學家江賀、醫生江賀……
想一想還挺期待的。
張誌勇餘光瞥到少年眼神裡的憧憬，流露些許笑意，打開車載音樂。
隨著音樂悠揚，轎車疾馳而過，卷起風沙。
公路旁邊的麥田裡，血色豎瞳注視著疾馳而過的車輛，消失在了田野裡。
……
靈血到手，江賀向張誌勇請了兩天假期，要等到周六再歸隊。
張誌勇早有預料，爽快答應，開車把他送回了麗都小區。
回到家，江賀迫不及待的打開箱子，從裡麵抽出一個金屬瓶。
金屬瓶跟飲料瓶差不多大，裡麵裝載了500克靈血，這裡總共有20瓶，共計一萬克靈血。
單價60克，總價60萬，一瓶就是整整三萬塊！
這都是沉甸甸的錢啊！
江賀把剩餘的金屬瓶藏好，拿著其中一瓶回到臥室。
坐在書桌前，他心念一動，用僅有的一點懷言者技能點，點亮了懷言者的核心技能。
【繪聲繪色——主動技，以靈血為墨，將已儲存的言靈繪製成咒言。】
點亮該技能後，懷言者技能樹才真正解鎖。
顯露出【懷言】、【懷聲】兩條路徑。
作為進階職業，這兩條路徑下麵不再有成長技能，僅僅各自對應兩條強化路線。
後續強化路線的技能比傳言者強很多，形態也有所區彆。
不過，江賀已經沒有技能點了，就暫時沒有關注。
他將注意力放在了繪製咒言上麵。
【繪聲繪色】技能，隻能繪製已儲存的言靈。
但對於言靈天賦者來說，這並不算限製。
江賀擁有隨意釋放言靈的能力，自然也可以隨意替換已儲存的言靈，隨意繪製咒言。
此時，他便儲存了言靈「深度睡眠」，並從瓶子裡抽出兩克靈血。
以靈血為墨、以天地為紙。
他手指舞動，在半空勾勒痕跡，形成紅色紋路，最後收束成了一點紅光。
他微微張口，將紅光吞進嘴裡，其接觸到舌根後，自動綻放成了繁複的紋路。
咒言成型！
“第一次繪製咒言，一共消耗三分鐘。”
白鶴說：“照這個進度，等到明天晚上七點多，懷言者職業升到十級沒有問題。”
隻要能升到十級，就代表江賀可以儲存六條言靈，並且已經積累了幾百條咒言。
這樣一來，哪怕白鶴離開，江賀“言靈天賦者”的身份也不會被揭破。
不過，江賀並沒有因此放鬆。
不被揭破身份，隻是最基礎的目標。
言靈天賦消失前，他能積累的咒言數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江賀抬起手指，正準備再提取兩克靈血，繼續繪製咒言。
這時，白鶴打斷了他：“先等等。”
“怎麼了？”江賀疑惑問。
白鶴挑了挑眉：“明天我就要回歸了，最後一天時間，你不會打算讓我待在家裡，看著你畫上一整天的咒言吧？”
白鶴被召喚出來到現在，給予了江賀太多幫助。
未來預知、職業、火源、戰鬥……數不勝數。
最後一天卻要把他關在家裡，硬生生關上一天，確實有點過分。
這可是未來的自己，怎麼說也得善待一下吧？
江賀遲疑刹那，從懷裡掏出手機，遞給了白鶴。
白鶴：“你打算讓我玩一天手機？？”
“你想多了。”江賀搖了搖頭，說：“從現在開始，你不是白鶴，而是「江賀」了。”
“明天晚上之前，你可以使用我的身份，在這個世界自由活動，想去哪就去哪，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前提是不能殺人、不能搗亂、不能引發混亂、不能洗腦彆人、不能……”
江賀說了一大串禁令，最後總結道：“總之，你懂的，彆亂來。”
白鶴舉起手機：“那這個……”
江賀說：“還剩五十萬，你隨便花吧。”
“鐵公雞也能拔毛了？”白鶴嘴角揚起：“我真花了哦。”
“反正這些錢也是你幫我賺來的，隨你。”江賀心裡滴血，嘴硬說道：“有本事你就花完！”
“這可是你說的。”
看著江賀強行嘴硬的樣子，白鶴忍不住笑了。
他都提醒多少遍了，年輕的江賀，還是學不會警惕自己。
不過，他並不討厭這一點。
白鶴將手機揣兜裡，轉身的時候，發色由白轉黑，他說。
“下次見。”
江賀收回目光，手指拂過金屬瓶口，挑起兩克靈血。
開肝！
“比起音樂課，我好像更需要繪畫課……”
……
5月25日，周五，下午19：38。
家門被打開，“江賀”踩著點到家，重新變回白鶴的模樣，將手機放在桌麵上。
“我回來了。”
臥室裡，江賀頭都沒抬，專心致誌的抽出兩克靈血，繪製咒言。
他眼裡布滿血絲，顯然一天都沒休息了，精神已經瀕臨極限。
不過，他依舊沒有停下動作。
“再來一個，還差一個……”
【咒言繪製成功，職業經驗+1】
【懷言者職業等級提升，當前等級：lv16（0170）】
成功了！！
江賀快速將準備好的言靈，放進新的言靈槽位。
這才鬆了口氣，轉頭望向門口。
“歡迎回來。”
江賀話音未落，便看到白鶴丟來一張卡片，擺了擺手，化作無數光點破碎。
他的意識裡，繪製著白發青年的金質卡牌，隨之暗淡下來。
5月25日，周五，下午19：40。
天賦刷新，英靈回歸。
……
……
纏繞著死氣的灰色星球，已然徹底淪為廢墟。
這片看不到儘頭的無垠廢墟上，數不儘的人影跪在地上，向前叩首。
他們身下的血液早已凝固，將大地染成了黑褐之色。
無窮無儘的人影儘頭，是一塊百丈高的漆黑巨石，它板板正正，宛如墓碑，佇立在廢墟中央。
巨石旁邊，站著一名蒼白頭發的青年。
他穿著黑色的肅穆禮裝，整潔得體，低垂著眼眸，雕塑般站著，就像是在參加一場盛大的葬禮。
這一場葬禮已經不知道維持了多久的歲月，就連時間都在這顆星球上停滯。
直到某一刻，青年睫毛微顫，抬起了眼眸，竟是流露一絲笑意。
這個刹那，籠罩整顆星球的灰色死氣，都仿若消散。
隻是，當他的目光觸及巨石，微微顫動，再度低垂。
死氣湧動，星球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