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上午6：23。
江賀把漱口水吐掉，對著鏡子梳理了一下發型。
外麵傳來關門聲，他走出衛生間，看到“江賀”走進客廳，將水煎包跟胡辣湯放在桌上。
“來吃早飯。”
江賀坐在沙發上，掰開筷子，隨口問道：“沒人看出異常吧？”
“放心，已經解決掉了。”白鶴說。
江賀動作一頓，抬頭看著麵前微笑的白鶴。
他應該是在開玩笑……吧？
江賀盯著白鶴看了幾秒，感覺有些心累。
自從暴露真實身份後，白鶴就像是卸下了麵具，有事沒事就會撩撥他的神經。
偏偏他又沒辦法完全無視——白鶴是真敢動手。
因此江賀隻能儘量提高警惕，增加對他的關注。
或許這就是白鶴的目的？
吃完早飯，江賀換了身衣服，從桌上拿起手機。
魏老師的獎學金還沒消息，昨晚發給池芷蕾的問候倒是有了回複，是一句“謝謝”。
江賀知道她父親的情況並不樂觀，微微搖頭，打開了另一個聊天窗口。
他斟酌了一下，打字發送。
【江賀：我出發了。】
【杜淩薇：收到。】
江賀收起手機，離開家門，一路小跑，往消防局趕去。
淩晨六點多，街道上已經有許多早餐攤販與睡眼惺忪的上班族，給城市增添了幾分人氣。
單看這幅場景，實在看不出這座城市昨天剛剛遭遇了襲擊，更不要說什麼【罪惡之都】了。
直到他穿過街道，來到市中心的區域。
映入眼簾的場景，令他腳步停頓——
江賀記得，中州市的市中心原本應該有一個小型廣場，裡麵不僅有噴泉之類的裝飾，還有人類第一位s級超凡者、超凡議會首任議長【先知】的大型雕塑。
廣場周邊則有大型商場、以及一座地標般的【高塔】。
但現在，高塔、廣場、大廈……一切都被抹去。
原本它們所處的位置上，隻剩下一簇簇半透明的、足有百米高的水晶物質，折射著晨光與倒影。
顯然，這是某場大戰的遺留。
如果當時這些東西落在中州一高，恐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除卻這些殘留水晶，周遭的大樓也受創不淺。
此時，這一大片區域都被封鎖起來，能看到一道道身影在裡麵忙碌，收拾殘局。
江賀沒有進去，而是繞過市中心的戰場區來到另一側，又跑了幾條街，這才來到了中州市消防局的位置。
杜淩薇已經提前等在消防局外麵了，她跟江賀打了個招呼，將他帶進消防局裡——
超凡時代裡，各類意外事件頻出，常常涉及超凡，消防工作的重要性與危險性大大提高。
消防人員全部由超凡者擔任，其中不乏c級超凡者，其中甚至存在b級超凡者。
也正因此，消防局被打造成了大型超凡場所，裡麵有各式各樣的超凡設施，供消防員們訓練或日常使用。
“這裡除了沒有【冥思室】這種珍貴設施，其它的設施基本齊全。”
“開學前，我們就在這裡訓練。”
杜淩薇說著，帶著江賀穿過門廊，走進局裡。
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寬敞校場，校場對麵是幾棟大樓，有許多穿著消防服的人進出。
就在江賀好奇觀察時，三名穿著消防服的男女從走出大樓，看到這邊，邁步走了過來。
“杜隊，來這麼早？”
“我們正要出任務，去市中心清理殘骸，杜隊一起？”
杜淩薇搖了搖頭：“我還有事，你們先去吧。”
“有事？”三名消防員注意到旁邊的江賀，好奇開口：“這位是……”
“這是江賀同學，跟我一樣轉職了控火者，鐘老師事情太多，讓他先跟著我學習。”杜淩薇解釋說：“學校停課了，我帶他來這裡訓練。”
“控火者！”“天才啊！”
顯然，三名消防員很清楚這個職業的含義。
他們頓時熱情起來，馬尾辮的女消防員說：“你好江賀，我叫何雪，以前也在中州一高上學，是你的學姐哦！”
短發的男消防員：“我叫陳正義，也是中州一高的畢業生，你的學長。”
“好好好，就你們關係近，我這個二高畢業的低人一等是吧？”戴眼鏡的男消防員吐槽了一句：“江賀同學，我叫龍濤，你可以把我當成學長……學姐也行。”
陳正義推了他一把：“你放什麼屁，彆嚇著人家了。”
江賀有些局促的點了點頭。
“學長們好。”
“學弟好~”何雪笑著說：“我們任務在身，小學弟你先跟杜隊一起訓練，回頭再聊！”
說完，拉著兩人往遠處走去：“走啦，遲到了張隊該生氣了……”
“學弟再見！”龍濤扭頭揮手，被另外兩人拖走。
江賀看到三人背影消失在連廊深處，鬆了口氣。
他實在不擅長應對這些熱情的人。
杜淩薇看出他的局促，說道：“江賀同學，你不用這麼緊張，雖然他們性格古怪了一點，其實很好相處。”
江賀點了點頭，想起剛剛三人的話，好奇道：“他們剛剛喊你杜隊？”
“我平時在這裡兼職。”杜淩薇說：“是第七小隊的副隊長。”
都是副隊長了，還叫兼職？
江賀心裡吐槽，忽然感覺小腿被蹭了一下。
他下意識後退半步，低下頭，發現是一隻肥嘟嘟的三花貓，正在用頭拱自己的腿。
這隻貓……好像是杜淩薇頭像裡的那隻？
江賀驚訝時，杜淩薇眼前一亮，迅速蹲了下來，伸手抓向三花貓。
“小咪！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呀？”
三花貓被杜淩薇抱了起來，掙紮了幾下，沒能掙脫懷抱，隻能向江賀伸出肥嘟嘟的爪子：“喵……”
江賀感覺三花貓在向自己求救，遲疑了一下。
“這隻貓是？”
“這是我去年在火場撿到的一隻小貓，大家都很喜歡，所以養在這裡。”杜淩薇蹭了蹭三花貓，滿臉幸福的表情。
“它叫小咪，很喜歡我，經常粘著我的。”
江賀：“……”
它完全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江賀看著三花貓從掙紮到求救到絕望，神情極其豐富，最終放棄了掙紮，雙眼變得無神。
當它被杜淩薇狠狠玩弄一番後，放回地上，瞬間活了過來，宛如利箭般竄了出去，消失在了草叢裡。
動作之迅猛，連江賀都沒太看清。
它逃跑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杜淩薇滿麵紅光道：“我們去訓練吧。”
江賀看了一眼草叢，點了點頭：“好。”
……
草叢裡，三花貓躺在地上，用力舔著身子。
它的視野外，白鶴幽靈般站在它的旁邊，眉頭微皺。
“異獸……”
如果他沒有記錯，小咪隻是一隻普通的三花貓。
現在它卻突然變成了一頭新生的「異獸」，並且擁有了類似天賦的能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江賀腿邊……
短短兩天半，時間線怎麼可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這顯然不是蝴蝶效應所能解釋的事情。
“「可能性」……”
白鶴回憶著江賀的天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