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漫天碎片中，葉無九再度一跺腳。
又是一聲巨響，地麵多了一道裂縫，像是鞭子一樣，把地底下的葉凡掀翻了出來。
葉凡冒出地底下時，唐家彆墅又是轟的一聲，整棟建築坍塌了下來。
顯然唐三國做足了擊殺葉凡的功課。
一旦有人把葉凡從地底挖出來，整棟彆墅就會倒下來再度掩埋。
看著砰砰砰落下的鋼梁和屋頂，葉無九依然保持著平靜，接著一掌猛地拍出。
隻聽啪啪啪一連串脆響，半空落下的雜物和水泥板，全部變成一堆碎末飄落。
漫天飛舞，卻失去了掩埋人的殺傷力。
葉凡砰一聲手腳晃動吐血摔在地麵上，接著就被無數落下的碎片掩埋。
他掙紮一下就腦袋一偏暈了過去。
在葉凡一動不動昏迷過去的時候，錦衣閣的車隊也橫在了彆墅空地上。
葉無九不緊不慢吐出一個煙圈，隨後一個縱身消失在夜色中。
半個小時後，葉無九出現在一個簡樸的四合院。
院子裡麵已經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的麵前擺著一堆篝火，篝火上麵是一頭羔羊。
中年男子正一邊給羔羊轉著圓圈，一邊給羊身塗抹著孜然香料。
火焰和熱乎乎的食物，驅散著黑夜的寒冷和孤寂。
“回來了？”
中年男子看到葉無九進來就一笑：“人放走了？”
葉無九走到對方麵前坐了下來，還拿起一把割肉刀淡淡開口：
“放走了。”
“算他命好，給葉凡留了一絲生機。”
“但凡他下死手，他現在就成一具屍體了。”
說話之間，他動作利索割了一塊肉，然後丟入了嘴裡慢慢咀嚼。
中年男子苦笑一聲：“你啊，還真是越來越不顧大局了。”
“看來人真是不能亂動感情，一旦動了感情，很多事情很多心態就難於控製了。”
“換成三年前，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三堂供奉會為了一個養子不顧大局。”
他還拿出一瓶特供的茅台遞給了葉無九。
葉無九淡淡開口：“以前殘酷冷血沒多少感情，是因為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
“感受過家人的溫馨和溫暖，也就發現世間沒啥比家人更重要了。”
“這也怕是錦衣閣存在的緣故之一吧？”
“我有了感情，也就變得不可控了。”
葉無九語氣多了一絲玩味：“而一個組織的穩定性遠比一個人要強百倍。”
“你想太多了。”
中年男子聞言綻放一個笑容，聲音輕緩而出：
“錦衣閣的組建，不過是因為三堂發展速猛，你一個人難於全方麵節製。”
“畢竟三堂的違規不可能事事都讓你親自操心。”
“那樣一來，你彆說天倫之樂了，估計連抽你的白沙煙都沒有時間。”
“錦衣閣出來，是替你更好分擔責任，讓你這甩手掌櫃做的更舒服更從容一點。”
“算了，不談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了。”
中年男子微微坐直身子：“談正事吧，你好不容易把人放走，接下來我該怎麼幫你？”
葉無九拿起茅台喝入一口，隨後風輕雲淡開口：
“全國通緝，全城搜尋。”
“一定要擺出大陣仗，讓他感覺我們對他脫身很重視很憤怒。”
“這樣一來，他才不會發現我們是故意放水，才會覺得逃出去是靠他自己實力。”
“接著竭儘全力把他逼出龍都。”
“一個是讓他傷勢沒時間療養，一個是把他逼向他背後的人。”
“他從手無殺雞之力的人變成絕世高手，除了天賦驚人和天材地寶輔助外，最重要的是血脈得到了改造。”
“而這個血脈改造，跟我當初遇見的那批人有相似之處。”
“我要把他慢慢逼入窮途末路的絕路，看看背後扶持他的人是不是五十一區那幫人。”
“如果有，我要揪著這個由頭撕毀三年前的和平協議，一勞永逸把他們全部乾掉還神州一個清淨和安寧。”
葉無九多了一絲凝重：“不然神州遲早會有一場浩劫。”
中年男子也切了一塊羊肉送入嘴裡：
“你是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人。”
“可每次提到五十一區，你都會罕見地凝重。”
他問出一聲：“那裡，真有讓你忌憚的人物？”
葉無九灌入一口烈酒：“那是我唯一的一次九死一生。”
“有點意思。”
中年男子歎息一聲：“看來這世界比我想象中要大啊，有機會我也要出去走一走。”
葉無九看著對方笑了笑：“你是恒殿的殿主，是龍都的定海神針。”
“你留守龍都的意義，遠比你出去瞎逛好十倍。”
“再說了，外麵也沒什麼好逛的，龍都的繁華足夠你一輩子享用。”
“行了，不扯這些沒用的，你記得讓恒殿高手暗中吊著唐三國。”
“出了神州境內再告訴我。”
“我這些日子安排一下，然後找個借口出國。”
“不然無緣無故離開，葉凡他們會對我生出好奇的。”
說完之後，他就把羊肉吃完，茅台喝完，抽出一支白沙點燃。
“不用擔心，葉凡很快就會比你還忙。”
中年男子笑了一聲：“葉凡在巴國布局的棋子出事了，估計會飛過去處理。”
“看來巴國又有人要成為我兒子的墊腳石了。”
葉無九大笑一聲身子一縱，宛如蝙蝠一樣消失在黑夜中……
幾乎同一時刻，唐三國穿行在城市下水道。
整個龍都的地下暗河，橫有七十二，縱有一百零八，每一個出入口他都了如指掌。
放在陸地上，他還可能被人鎖定，但在承接城市廢水的地下暗河，連鳥都追不上他。
不過他跑出十幾公裡後，繞過幾個流浪漢的居住下水道，就轉到一處乾燥下水道維修房。
他撬開一個生鏽的鎖頭，從裡麵掏出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打開，是一些藥物和衛星電話。
唐三國把藥物取出迅速敷在傷口，緩和葉凡屠龍之術帶來的傷害。
稍微緩衝後，唐三國就拿起衛星電話，打出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最終被人接聽，隻是對方沒有說話。
唐三國呼出一口長氣：
“我武道在橫城再次突破，隻是我傷勢嚴重，神州沒有我容身之處。”
“恒殿、葉堂、楚門和錦衣閣，還有五大家，很快就會聯手追殺我。”
“我需要你們安排我出境。”
唐三國低聲一句：“而且要在天亮之前安排，不然我會非常危險。”
電話另端先是沉默，隨後一個女人聲音響起：“沒有問題，但你要簽了主仆契約。”
唐三國一怒：“相互合作雙贏不行嗎？”
“不行！”女人毫無感情：“跟你合作的人，都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