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未靜,二夫人花園燈火通明。
陳天蓉等幾十人聚集,群情激憤,還流淌著一抹悲戚之氣。
臨時清理出來的奢華大廳,正處於一種極其壓抑的氣氛之中。
昏黃的燈光,四周遮掩的布簾,搖曳閃爍的燭光,明滅不定的木香。
還有居中擺放的那口冰棺。
使整個大廳看上去鬼氣森森,陰寒,可怖。
比靈堂更加陰寒可怖的是,一張隱藏在明暗光影中的狠厲臉頰。
“豪哥!豪哥!”
二夫人梨花帶雨的臉上,閃動著傷心、仇恨和憤怒。
猛一眼看見仿佛厲鬼,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寒意。
她目光死死看著棺木中的賈子豪。
黃昏還豪邁痛快跟她喝酒的男人,如今卻變成一具屍體躺著。
二夫人對賈子豪沒有男女之情,但卻是難得的人生知己。
彼此的野心,彼此的手段,讓他們熱烈而又默契地勾結在一起。
所以賈子豪死去,二夫人很是難受,有一種唇亡齒寒之感。
特彆是聽到賈子豪被葉凡無恥下手乾掉,二夫人就更加充滿了悲傷和憤怒。
她死死抓著棺木“你怎麼就死了呢?怎麼該死的就沒死呢?”
“二夫人,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
這時,站在背後的長孫司玉淡淡出聲
“賈子豪死了,是一件非常遺憾和傷心的事情。”
“但我們此刻主要精力絕不是哭泣和悲傷,而是要站出來做點事情讓他的死有價值。”
她提醒一聲“不然賈子豪就白死了。”
二夫人喝出一句“我絕不會放過葉凡和八家聯軍的。”
“長孫大人,我還有錢,還有人,還有槍!”
“趁著淩家和聯軍元氣大傷,我親自帶人乾掉他們。”
“我就不信,死傷殆儘以及手裡沒有武器的他們,還能扛住我們必勝哀兵。”
二夫人展示著自己的凶狠果斷一麵。
身邊的陳天蓉他們也都群情洶湧,喊著要給賈子豪他們報仇。
“攻擊他們容易,可是後果呢?錦衣閣的麵子呢?”
長孫司玉散去了營地時的氣憤,整個人多了一絲冷冽和殘酷
“禁武令已經生效,你再帶著刀槍攻擊,就算殺了葉凡他們,你我也一個活不了。”
“錦衣閣在橫城好不容易建立的第十六署也會重新被驅趕出去。”
“而且誰能保證葉凡和淩過江手裡真的沒有武器呢?”
“再退一步,哪怕葉凡手裡沒有武器,以他的身手,二夫人能夠乾掉他?”
長孫司玉輕聲一句“夫人還是忍一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禁武令是錦衣閣在橫城發出的第一道指令。
一旦它被人肆意踐踏而又得不到嚴懲,就會讓錦衣閣名聲掃地。
這種關鍵時刻,長孫司玉絕不會讓二夫人搞事。
而且她今天已經見識到葉凡和宋紅顏的能耐,絕非二夫人熱血一衝悍不畏死就能對付的主。
連錦衣閣和賈子豪都栽了跟鬥,二夫人又怎能討好?
“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
二夫人臉上閃爍著寒光,但殺意消減不少
“而且再讓仇人逍遙快活十年,我心裡憋屈。”
“趁著一腔熱血,拚了就是。”
“殺了葉凡他們,可以告慰死去的豪哥等人。”
“殺不了葉凡,自己戰死,也能毫無遺憾。”
二夫人咬牙切齒展示著她對賈子豪的感情以及自己剛強。
“夫人,賈子豪如果還活著,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樣子。”
長孫司玉輕聲勸告著二夫人“他更多希望你是一個巾幗英雄。”
“一個懂得忍耐、顧全大局、能複仇還能全身而退的巾幗英雄。”
“魚死網破的勇氣固然可嘉,但如不能達到目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二夫人千萬不要讓死去的賈子豪他們失望。”
換成以前,她是不屑跟二夫人太多廢話,無奈賈子豪他們基本死光,二夫人成了最好的一把刀。
二夫人抬起頭望向了長孫司玉問道“不知道我能為長孫大人做些什麼?”
“橫城大亂後就會進行大治。”
長孫司玉摘下自己的白手套,語氣淡漠開口
“過去的混亂日子,你們沒有殲滅淩家和聯軍,那麼暫時就不可能再武力對付他們了。”
“而且今晚為了營救賈子豪,我已經代表錦衣閣頒布了禁武令。”
“所以整個橫城很快就會進入冷靜期。”
“隻是打打殺殺雖然停止了,但不代表各方較量就停止了。”
“要知道,橫城是全世界排名第二的賭城,沒有幾個人能放手這塊肥肉。”
“楊家希望永遠占據橫城龍頭地位,九家希望推翻楊家擴大蛋糕,局外人希望重新洗牌分杯羹。”
“武力不能動了,陰謀詭計也沒多大作用,那麼接下來必會是各方賭術較量。”
她作出了一個推斷“這也是橫城多年以來一直推崇的解決問題手段。”
二夫人抿著嘴唇追問“我能做點什麼?”
“我需要二夫人站出來做我們的代理人。”
長孫司玉站出來盯著二夫人開口
“我們會給予夫人巨大的支持,夫人放手去對抗各方,拿足你想要拿走的籌碼。”
“不管是分化還是收買或者恐嚇,我希望夫人儘快合法掌控各家股份。”
“等各家賭場焦頭爛額營收大幅度削減,嚴重影響到橫城的經濟發展和民眾福利,錦衣閣會再次站出來。”
“我會主持大局召集各家坐下來談判,談判之中我們會全力扶持夫人做橫城領頭羊。”
“如此一來,錦衣閣十六署不用拋頭露麵就能掌控橫城。”
“而夫人也能去掉楊家夫人的名頭,成為橫城隻手遮天的女王。”
長孫司玉輕聲一句“不知道夫人願意不願意跟我們合作?”
二夫人對著長孫司玉來了一個畢恭畢敬低頭
“歐陽媛願為長孫大人鞠躬儘瘁……”
她是聰明人,懂得選擇,也能看到機會。
十分鐘後,長孫司玉離開了二夫人府邸,鑽入一輛吉普車離去。
車子開出幾十米,長孫司玉還扭頭望了一眼山頂的楊家堡。
她的眸子帶著一絲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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