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的費爾南德斯其實不能表現的多高興,他得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慰問著每一個各懷鬼胎的消息探聽官。
“幸好大王子殿下沒出事!”
“什麼叫沒出事?這叫沒出大事!”
“真是國之大幸啊!”
“咳咳,聽說犯人抓到了?”
“噓……咳,聽說……和……有關……”
墨提斯躺在床上,嘴角帶著他招牌的溫和笑容,聽著窗外的探討聲逐漸低了下去。
他的臉色蒼白,但是心情不錯。
要不是屋外有人,他甚至想要嘟起嘴唇,吹一首他打小就擅長的《國王歸》的曲子。
但他仍然表現的十分溫和和謙遜。
墨提斯甚至伸手招來貼身的仆人,讓他去告知外麵人:不許討論這些傷害兄弟妹情誼的事兒。
這次不虧。
不僅不虧,還賺大發了。
國王托人來看來,派的是他的貼身內官,帶來了豐厚的慰問品,以及國王的承諾。
“孩子,你沒做錯什麼,動手的人自會得到ta贏得的懲罰,你隻管好好養傷,我會派來技藝最高超的醫師,他們會竭儘所能的快速治好你,鯨落盛典還是你主持巴拉巴拉……”
雖然國王沒親自來,但考慮到他的身體,這已經是國王給出的最大誠意了。
時隔多年,墨提斯總算從國王那裡又得到了些許自己渴望已久的“父愛”。
真是……美味啊。
那些兄弟姐妹,哼,兄弟姐妹,奪走本屬於他的父愛後,終於又付出了代價。
啪嗒。
正當他對這場刺殺回味無窮的時候,一封信從房間裡的某個暗格裡掉了出來。
墨提斯隨意的一揮手,那封信便跟著風跳動,躍到了他手上。
“……”
信封上的火漆還沒完全硬化,留下一頂魔法帽模樣的印章。
墨提斯皺了皺眉,撕開信件逐字逐句的閱讀下去。
讀完後,他的眉頭皺的更緊。
但他還是找來紙筆,提著羽毛筆在紙上寫道:“好,我會準時赴約。另外,我會無限支持魔術帽先生的決定,此話,是未來十三島嶼聯邦主人的承諾。”
……
一隻眼燒掉了回信,隻說了一句話。
“愚蠢。”
……
自覺並不愚蠢的小鳥騎士還在努力的跟小木偶套話。
她使出渾身手段,終於搞清楚了“馬戲團裡確實有一個擁有變形能力的祈求者,他的名字叫亨裡克”這種梅琳娜早就知道了的情報。
正當她決定再進一步,問一問小木偶還有沒有什麼深層秘密的時候,小木偶突然捂住脖子,向後仰,摔倒在了地上!
“嚇!”
阿薇絲嚇了一大跳!
“這是什麼突發惡疾?”
她手足無措口齒不清:“喂?你生病了嗎?哦——你是木偶,你你你,你關節缺油了?”
阿薇絲抓住了小木偶的肩膀,搖晃著:“還是能量用完了?要怎樣?加點柴油?還是什麼能源?”
小木偶沒法回答她。
小木偶隻是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摳弄著逐漸勒緊脖子的無形的套子。
是“鑰匙”。
瑪納特很清楚。
那是她的創作者科洛迪留下的唯一的控製器。
一枚本來插在她脖子後麵的插銷,可以忽視小木偶的意願,強行召回她。
這枚插銷被一隻眼保管著,作為控製她的最後手段。
小木偶看著“新朋友”驚慌的臉,心裡十分平靜。
是的,即便成了朋友,我們還是不一樣。
一個是人,一個隻是個木偶。
一隻眼手裡有那麼多木偶,她不過是比較能打的那個罷了。
她是個物件,是個寵物,是個可以被修理和報廢的“玩意兒”。
瑪納特被拖動著,緩慢挪動,終點大概是馬戲團。
這下,糟了。
瑪納特心想。
一隻眼用上了“鑰匙”,這下回去……要被……修理了。
她這麼想著,然後看到剛認識的朋友撲了上來。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阿薇絲順著小木偶的手,摸到了一個透明的“力量”。
那“力量”在慢慢收緊,如正在實行絞刑的罪犯。
“你犯了什麼事兒?要被這麼對待?!”
阿薇絲努力的鼓起手臂肌肉,撕扯著那副繩結:“不過是貪玩了一會兒,至於到去死的程度嗎?!”
她憋的滿臉通紅,臉頰幾乎要滴出血來!
【……】
瑪納特有些茫然。
那是瑪納特的宿命。
她無聲的說道。
為什麼感到憤怒呢?
為什麼要付出努力呢?
她是一個木偶。
隻是一個木偶。
為什麼要……為她做任何事呢?
小木偶想到了那隻自雲層上遞下來的手。
你們……所求為何物呢?
她忽然鼓足了力氣,朝著監牢裡爬去。
一個,兩個,三個……
她將那些木雕小玩偶含在嘴裡,然後徹底放棄抵抗,被拉扯著,飛快離開了監牢。
【再見,溫和的,朋友。】
小鳥騎士趴在監獄的柵欄上,眼巴巴的看著飛速離開的她。
“再見,”她揮動著手:“看上去有點兒憂傷的……朋友。”
大概二十分鐘後,關押重刑犯區域外爆發了一陣爭吵。
……
“此案確實有疑點,但是案件還在審理階段,哪有現在把嫌疑人帶走的道理?!”
“阿切爾先生,案件存疑,那就不能定性,我們現在要提走我們的當事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什麼叫合情合理?坎特威爾還是法治的城市嗎?”
“阿切爾先生,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什麼?我要發瘋了!啊啊啊啊啊!坎特威爾城還有王法嗎啊啊啊啊啊?”
“……”
阿薇絲伸頭探腦:這到底是誰在發瘋?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她並不認識的、代訟人打扮的男人狼狽的走了進來。
他滿頭大汗,連衣領都被人扯開了。
精心梳理的頭發也像是被人薅了一把一樣,尖尖的立在腦袋上。
代訟人深吸一口氣:“伯勒斯小姐,你的保釋流程已經辦完,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呃……”小鳥騎士拉長了音調,她的關注點十分清奇:“你頭怎麼尖尖的?”
“……不走嗎?”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