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暗紋西裝襯得他邪妄張狂。
坐一旁的長老們全都俯首稱臣,沒敢說話地跟著站了起來,眼神敬畏。
看到尊敬的長老們這番場景,殿裡的所有人也跟著站立。
皇室樂團的音樂也緩緩地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望去。
男人身形挺拔,雙手抄兜,穿過這些華麗的人群,英俊得有壓迫感。
“司承先生,這就離開了嗎?”
“司承先生,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男人冷著臉,沒說話,一貫冷漠到底。
宮廷長廊上,傭人們見到尊貴的男人走來,紛紛45度鞠躬……
守在門口的士兵見到他,畢恭畢敬地敬禮,目光隨著他移動,直至消失在拐角處。
安東尼快步跟了上來,提醒道:“現在就要回去嗎?不去治療?”
司承明盛一刻也沒耽誤,大步朝直升機走去,隨即冷漠回應:“應該不會發病了。”
安東尼:“您這個病按理說會連續發作四五天,現在時間還沒過呢!而且藥已經吃完了,您這幾天應該在這裡接受治療才對。”
“發病再說。”男人邊走邊扭頭看他。
司承明盛坐上直升機,艾伯特也跟了上來。
安東尼無奈隻好給薇琳打電話:“老婆,你快讓喬依沫準備一下,司承先生現在坐直升機回去,大概一個小時就到!”
薇琳還在熬夜看貓和老鼠:“ 啊?可是oo已經睡下了……”
“喊起來喊起來!司承先生是特地回去的!”安東尼連連催促。
偌大冰冷的莫奈風房間,巨大的格子窗如同國際棋盤。
窗簾被海風輕輕吹起,床上是蠶絲質床品,柔軟得如同白雲……
女孩睡在床上,手邊還有翻開著的《奧利維亞的夢魘》小說,著作者是皇後帝國的懸疑女作家諾拉·羅伯茨。
小說一頁頁隨著海風輕輕扇動,如同音符,散出淡淡的書的墨香,與海風交織在一起。
她又做了噩夢,夢見鐵桌上全是自己的血,傷口的血,生理期的血,黏在她腿上,染在他身上……
冰冷的空氣中有血腥味,還有她撕裂的哭聲。
不遠處還有企圖阻止的叔叔,還有那個小機器人,還有蛇池裡,密密麻麻的蛇……
不管如何求饒,如何謾罵,男人都無動於衷,像個冷漠無情的惡魔,臉上甚至沒有任何表情。
血……蛇……暴戾的男人……絕望的自己……
喬依沫額頭冒汗,渾身發抖,仿佛無法從噩夢中醒來。
“oo……oo?醒醒,你怎麼啦?”
薇琳輕輕搖晃她的肩膀,企圖喚醒正在做噩夢的女孩。
喬依沫猛地睜開眼睛,虛弱的身體滲出冷汗,壓抑得她大口大口呼吸著。
她麵色蒼白地看著天花板,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吊燈,鑲嵌無數顆鑽石。
喬依沫氣喘籲籲地扭過頭,就看見一頭金發藍眼的天使坐在床邊,十分擔心地摸了摸她的臉龐:
“你怎麼啦?是不是做噩夢了?”
喬依沫緩了好一會,終於完全清醒過來,起身看她:“怎麼了?”
薇琳拿起手機翻譯:“司承先生準備到啦~他要你你準備一下,去門口接他~”
沒有了鎮定藥的作用下,聽到司承兩個字,她的情緒直接跌入穀底。
眼裡毫不遮掩地,對他的厭惡……
喬依沫不明白,要她準備?準備什麼?
他……
又想強bao她嗎?
“啊對了,這個你收好~”薇琳從一旁拿出自己粘好的華國護照,遞給她。
喬依沫很是意外地仰頭,對上薇琳那雙天使的藍眸:“我的護照……”
薇琳可愛地笑了笑:“我已經把血漬全部洗乾淨粘好啦~護照十有八九用不了,不過希望你看見護照時,心情能好一點~”
“謝謝你,薇琳。”喬依沫的眼眶一熱,眼淚流了下來。
薇琳連忙擦掉她的眼淚,“彆難過啊,一切都會變好的!”
喬依沫點頭,嗯,會變好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忽然雙手抱住自己:“薇琳……那個……我有點冷,你有長袖衣服嗎?類似於大棉襖之類的……”
“你冷嗎?……我還真的有!”
薇琳思索了一番,想起自己從華國東北薅來的紅色大花棉襖,
“我前不久翻牆下載淘淘軟件買的一件大棉襖,今天剛好到我手上,我試穿了下,碼數小了點!給你穿應該合適!哎呀我們太有緣了!”
喬依沫哭笑不得地點頭。
她從自己房間取來快遞盒子,裡麵裝著嶄新的東北紅棉襖,花色的,80年代感滿滿。
看著她穿上,一股說不出來的喜感,薇琳笑得彎起了腰:“太可愛了oo!”
然下一秒,薇琳瞬間收起笑容:“oo,你這是要穿去見司承先生嗎?”
喬依沫一副不開玩笑地點頭,她不會化妝,直接往臉上抹腮紅,塗大紅色唇膏,也不讓薇琳幫忙。
“好看嗎?這個樣子能不能迷死司承明盛?”化完妝,喬依沫不忘地展示在薇琳麵前,自嘲地問。
薇琳咽咽口水,知道她此刻想做什麼,她已經笑不出來了:“好看是好看,但是oo,這樣的話司承先生可能會生氣哦……”
“隻要不碰我,他打我都無所謂。”
她頭也沒梳就離開房間,穿過長廊,往大拱門走去。
把自己搞得像瘋子一樣,那男人應該對自己沒興趣了吧!
遠處的海浪拍著沙灘與礁石,蕩起圈圈細膩的波紋,在皎月下閃著銀白色,如無數顆斷了線的珍珠,在夜幕中跳躍。
天穹星光繁密,與深藍色的海相交輝映,美不勝收。
一陣溫柔的海風纏綿而來,卷起藍玫瑰的幽香,拂過女孩的短發與裙角。
她吸吸鼻子,夜晚的海風吹得有點冷,好在自己穿的大棉襖。
“……”
直升機降落在草坪上,兩排保鏢走了下來各站一旁,等待帝王。
男人渾身凜然地下了直升機,就見不遠處那一小坨身影,又紅又圓的,像個紅油油的蘿卜一樣。
俊臉凝惑,那是什麼?
喬依沫嗎?
她化了個很醜的妝,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根本不會化……
艾伯特剛從直升機內走出來,差點被喬依沫的模樣搞得想吐……
司承明盛的臉色愈發難看,這小東西瘋了?
五月份穿這麼厚?
想捂死自己?
她眼眸充滿恐懼,看著他往前一步,她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心跳加速……
“什麼奇怪審美?”男人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問。
“我身體不舒服,想多穿點衣服……”
喬依沫被逼到羅馬圓柱上,仰著頭看他,語氣軟糯,帶著慌張。
“發燒了?”
說罷,男人抬手想撫摸她的額頭,女孩見鬼一樣地彆過臉,閉上眼睛,呼吸急促。
似乎在努力壓抑自己內心的恐懼……
“……”
想到他已經不讓喬依沫吃鎮定藥了,而此刻她的目光帶著畏懼與厭惡。
既然沒有吃鎮定藥,那為什麼會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他回來了,她卻把自己拒之門外?
幾個意思?
“喬依沫,你不是想我了嗎?”司承明盛冰冷的語氣帶著質疑。
“??”
她沒事想他乾嘛?
喬依沫搖頭。
“你沒有生氣?”他又試探性地問。
可是他這句話的含義太大了,喬依沫生他的氣也太多了,說不生氣是假的,她厭惡他。
“……”
喬依沫沒說話,算是默認。
她氣他的出爾反爾,氣他對自己的侮辱……
“我知道你生氣,所以我不是回來了嗎?”男人大手攬住她的腰,喬依沫膽怯地推開——
“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