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衡看著已經崩潰的人，伸手把他提起來：“冷靜點，晚上你去把假東西放在指定位置，剩下的事我們回來做。”
“等抓到特務後，再談後麵的事，在這之前你隻能在審訊室待著，哪裡都不能去聽懂了嘛。”
“也彆想著逃跑，那是罪加一等。”
王大虎被提了出去，等天黑後朝著巷子走，把假東西藏在角落牆磚下，站起身踉蹌著朝外麵走。
暗處藏著軍區的人，就這麼盯著三天都沒人來，嚴衡知道那人怕是發現什麼，根本不會再來了。
留下兩個人盯著，帶著王大虎來到軍區醫院病房裡，看著病床上輸液的人，開口道：“王大虎進去看看你爹吧，他心臟病發作。”
“心臟病？我爹什麼時候有這病的。”
“有幾年了，情緒穩定點不會發作，要是情緒失控發作起來，搶救不及時的話人就沒了。”
嚴衡抿著唇嚴肅道：“好了，你們父子說說話吧，我還有事要忙，會有警衛員看著你，彆想著跑。”
“至於後續對你的處置，要看上麵領導的意思，你先去照顧你爹吧。”
王大虎隻覺得腳步沉重，一步步慢慢走到床邊，看著蒼白著臉，虛弱躺著的人心情複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連長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看到床邊站著的人有些晃神，很快眸子越發清明起來，慢慢坐起身看著他。
“大虎你……”
噗通一聲王大虎跪在地上，低聲道：“爹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聽信彆人的話，才會去你辦公室偷資料。”
“你打我吧，隻要你能消消氣，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王連長沉默看著他，良久才開口：“子不教父之過，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當初隻是想著給你點錢讓你回老家過日子。”
“以後你也不會再來軍區，就沒想著跟你說清楚點，讓你誤會才記恨我，遭了特務的挑唆。”
“我身體情況你也知道了吧，繼續留在軍區再犯病的話也麻煩，不如……回家去，你不是一直說我偏心嘛，那以後我們就都在家裡。”
王大虎猛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神裡帶著不可置信：“爹，你剛才說什麼？”
王連長語氣認真道：“我說，這麼多年我一直在軍區，家裡都指望你娘還有你們兄弟，確實是我沒做好。”
“與其在這裡占著位置，不如退伍回家種地，以後一家人團聚也不錯。”
“可我偷資料跟特務勾結，這算是叛國，不吃花生米都算是不錯了，哪裡還能回得去，他們不會放我離開的。”
“這件事我去跟領導說，你的資料不是沒交出去，沒給國家造成危害對吧，那就還有彌補的機會，隻要……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王大虎紅著眼眶看著他，不明白爹要做什麼，但他大概率是回不去了，這錯誤太大了。
第二天中午，嚴衡走進病房裡，神色放鬆了不少：“老王，那個人抓住了，這還要多虧你了兒子，不然那人不知道還要藏多久。”
“是軍區的特務嗎？”
“嗯，潛伏很長時間了，一直沒暴露出來，沒想到這次陰差陽錯，居然會把他給揪出來，也算是一件好事。”
王大虎神情萎靡：“嚴主任，你們大概什麼時候抓我去坐牢，還是說我會被斃了，給我句準話比我一直受煎熬要好。”
嚴衡扯了扯嘴角，看著耷拉著腦袋的人開口道：“領導的意思是，資料沒傳出去沒造成損失，因為你又拔了一枚暗釘算是將功補過。”
“你爹願意保下你，等他身體好了，你們爺倆一起回老家去，這件事也就算了。”
“不過資料上的東西，你到底看了多少？”
王連長輕聲說：“那資料是假的，是我弄了些研究員不要的廢圖紙塞進去，真正的圖紙不是那一份。”
“就算大虎把東西交給特務，他們也得不到有用的東西，頂多知道第九區，也在嘗試做輕型坦克改造。”
“天牛坦克之前大出風頭，現在各個軍區都在研究，就算特務知道第九區也在研究，也沒什麼事，不會懷疑天牛真正出自哪裡。”
嚴衡聞言挑挑眉：“不愧是你啊老王，不過根據你兒子的交代，他能從特務嘴裡，準確知道那文件的位置也有問題。”
“這說明，你身邊還有人傳遞消息，不然不可能知道，你把改造文件放在哪一層了。”
“是，所以我想再等等，把身邊那個叛徒抓到後，我再跟我兒子退伍離開軍區，也算是我對軍區做的最後一件事。”
王連長歎了一口氣：“我本想著兒子來軍區，我看著點等他出息了，到時候我就退伍回家種地養老。”
“沒想到這計劃啊，總是趕不上變化的，一起回去也成吧，以後一家人團聚也好。”
嚴衡嗯了一聲：“這件事領導那邊自有安排，你回去好好養身體，心臟病可是最怕情緒激動，救心丸要隨時帶在身上。”
“有什麼困難的話給我電話，我能幫的一定會幫，至於大虎的話，我想經曆過這些事，他也會成熟一點。”
“嗯，謝謝那了嚴主任。”
“沒事，我們都是一起上過戰場的戰友，能幫忙的儘管跟我說。”
嚴衡說完後又走了，保衛科每天的事很多，要盯著監控查不安分的人，還要防著那些被引誘為特務做事的人。
治安方麵還要等著，忙忙碌碌實在沒空。
王連長住了幾天院，身體好了些就去找領導，把退伍申請提交了，又配合設誘餌，把身邊的叛徒抓了。
該交接的事交接完後，正式退伍帶著王大虎回老家，這次一彆，以後怕是再難相見了。
臨走的時候，不少老同事過來送人，手裡提著大包小包，順著窗戶直接塞了進去。
揮揮手：“老王回去好好養身體，其他的彆多想，這裡的事沒人傳出去，也不會有人故意針對你們。”
“好了回去吧，有事隨時聯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