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氣已經有些熱了。
蘇黎穿著一身白色碎花長裙,頭發用發帶編起來放在一側,看著鏡子裡多了幾分溫婉的自己,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原來她也有這一麵,不知道他看到會不會覺得好看,嗯?她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問題。
搖搖頭,甩開那些雜亂的思緒,他們是朋友隻是朋友而已,不用那麼拘束才對。
蘇母聽到腳步聲回頭,有些失神看著女兒:“小黎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穿裙子了,是要去哪裡不在家吃飯嘛。”
蘇黎嗯了一聲:“我跟朋友約好去看電影,中午就在外麵吃,不在家裡吃了。”
“媽,我先走了啊。”
蘇家其他人看著她的背影遠去,很快炸開鍋一般:“媽你聽到了嘛,小妹說她去看電影,我以前叫她多少次都不願意去。”
“不用說了,肯定是談戀愛搞對象呢,我都不用猜都知道是去找薑峰的。”
“哎,女大留不住啊。”
蘇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個當哥哥,看到妹子這樣不應該高興嘛,姑娘家穿裙子多好看啊。”
“我都多少年沒見小黎穿過了,以前催多少次都不願意,都是小時候那件事留下的陰影,哎。”
蘇毅麵色冷下來:“那些人死都便宜他們了,小妹這麼多年看著正常,可一直沒辦法走出來,現在談對象了或許是個契機。”
“薑峰那家夥很不錯,他們兩個很合適。”
“不過誰家好人出去玩是中午,晚上不知道回不回來,要是晚上不回來那可不行,我這個當大哥的可要多盯著點。”
蘇父搖搖頭,篤定道:“放心吧,那孩子是個正直守本分的,不會故意占你妹妹便宜,好了中午我們自己吃吧。”
蘇黎一路走過去,不少人呆呆看著她,完全回不過神來,等人走遠了才問身旁人。
“那人是誰啊,是文工團得嘛,長得可真是漂亮啊。”
“不像,有點眼熟在哪裡見過來著。”
拍了拍腦門還是想不起來,臉上有些懊惱,明明感覺很眼熟才對,應該經常見到,怎麼會想不起來。
一人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大腿:“我想起來了,那不是蘇醫生是誰啊,沒想到平時穿軍裝的時候看著嚴肅,穿裙子居然這麼好看。”
“等等,她穿裙子是去見誰,不是沒對象嘛。”
“胡說肯定有,我之前都看到她跟一個男人一起吃飯,兩人看著挺般配的。”
有人酸酸道:“般配什麼,就那麼弱雞一樣的小白臉,怎麼配的上蘇軍醫真是。”
蘇黎遠遠看到等在樹下的人,喊了一聲:“薑峰。”
薑峰順著聲音看過去,沒找到那一抹綠色,疑惑看向四周,對上那雙清冷的眸子時一怔,不由得看向她全身。
站在他麵前,見他沒什麼反應隻是看著,蘇黎嘴角控製不住上揚:“怎麼樣,是不是沒見過我穿裙子,有些認不出來了。”
“嗯,很漂亮很適合你。”
“……咳咳,就,就隨便穿穿而已。”
蘇黎背過身去嘴角笑意加深,有些不自在:“那我們走吧,我帶你去吃一家好吃的鍋子,我請客咱們走吧。”
薑峰嗯了一聲:“好,那我請你看電影吃爆米花。”
“嗯,好。”
坐在車後麵吹著風,兩人靠得有些近,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又飄了過來,跟她昨晚上感覺到安心的味道一樣。
她昨晚上沒做噩夢,是因為這個味道嘛。
蘇黎有些失神,等回過神來後開口問:“薑峰,你洗衣服用的什麼牌子洗衣粉,可以推薦給我嘛。”
薑峰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怎麼一下子跳到洗衣粉,老實回答:“沒太注意看名字,就是隨便買的。”
“軍部這邊供銷社裡都有,好像是藍色白色綠色圖片,你到時候可以去找找看,洗衣服挺乾淨得。”
“我們修理東西容易有油汙,每次泡一泡很快就乾淨了很好用。”
蘇黎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騎車速度很快,兩人不到半小時到了鎮上,進了一個巷子裡的店,吃完鍋子出來朝著電影院走去。
薑峰還是第一次來電影院,門口有賣瓜子汽水爆米花的,看著買了點提在手上,輕聲說:“蘇黎我們進去吧。”
“嗯,好。”
進去後兩人找位置坐下來,看著那個白色幕布,薑峰把汽水遞過去:“聽說這個汽水好喝,橘子味的你嘗嘗。”
“好,謝謝。”
“沒事,你帶我去的那家鍋子也很好吃。”
兩人吃著爆米花喝汽水,等著播放電影,前麵坐著的一對吵吵起來,姑娘臉上帶著怒意:“程風你什麼意思,你連汽水都舍不得給我買。”
男人臉上帶著不解:“為什麼要買,那麼貴還不如喝水了,又不解渴,為什麼不能喝水啊,巧珍你到底在鬨什麼。”
“鬨鬨鬨,我才沒有跟你鬨,你自己看看其他人,為什麼彆人都給對象買,就你不給我買。”
“彆人是彆人,我們是我們啊,為什麼一定要跟他們比,我們自己看自己就好了。”
“你……”
後排坐著的兩人聽到這話,對視一眼有些無奈,前麵那男人到底是聽不懂,還是說故意摳搜不想買。
巧珍氣得眼睛都紅了,一點看電影心情都沒了,起身出去自己買了爆米花還有汽水,不忘給對方買一瓶。
“給你,你不買我自己買總可以了吧。”
程風沒伸手接過,臉上帶著幾分不滿:“巧珍,就算是你自己賺錢,也不該這麼奢侈,這過日子要精打細算才能過得好。”
“……你什麼意思?是在指責我不會過日子嘛。”
“我沒有,現在沒結婚你怎麼樣都好,結婚後我希望你能節儉點,不要動不動就買這個那個,你賺錢也是家裡的一部分。”
林巧珍聽到他理直氣壯的話,心底就是一寒,她不是那種不能吃苦的人,可如果是被人逼著吃苦的話,那她隻覺得憋屈。
她很少要求他做什麼,可為什麼他要一直約束她,指責她這裡不好那裡也不好。
坐下來沉默吃著爆米花,耳朵裡聽著那些指責的話,就像是一根根針紮心上,以後一輩子都要這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