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星辰知道肯定瞞不住南叔,他低著頭不說話。
“是不是白長陵那個畜牲乾的?你不說我也會去調查,你彆想瞞著我。”
戰星辰抬眸看著南博森,“南叔,是我先砍他的,他搶我的錢,所以我才砍他。”
“他搶你錢你怎麼不來找我,就算他是革委會的,南叔難道還怕他不成?”南博森有些生氣,說話時聲音也大了些。
“對不起南叔,以後他要是來找我,我會告訴你的,這次他也被我砍了兩刀,估計一時半會不會來找我的麻煩。”
南博森很生氣,阿辰這個孩子脾氣太倔犟了,白長陵那個畜牲簡直不是人,要不是自己還穿著這一身軍裝,他一定會殺了那個畜牲。
南博森摸了摸他的頭,“行了,這事以後再說,你先把粥喝了,晚上我在過來給你送飯。”
“南叔,不用麻煩了,醫院有食堂,我讓醫生給我打點飯來就行,我身上還有錢。”
南博森頓時就生氣了,“行,你厲害,誰你都不需要,我就是多管閒事,你戰星辰以後都自生自滅吧,老子不管你了。”
說完,他氣衝衝的走了,房間裡的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南川也有些生氣,“阿辰,爸爸一直都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你這樣見外,他真的會很傷心的。”
戰星辰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想給南叔添麻煩,是我想錯了。”
南川也很無奈,他比阿辰大幾歲,也算是他看著他長大的,戰蓉姨姨犧牲後,阿辰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光和他們生分了,就連被他爸爸趕出來,爸爸接他來家裡住他也不同意,自己找了那間破房子住。
那時候他才四歲,部隊裡的領導去勸說都沒用,誰要送他走,他就威脅他們,隻要送走他,他就去死。
大家也沒辦法了,隻能讓他住在那間破房子裡。
南汐也覺得這個小孩有些固執,但她也感覺到了,他身上似乎藏著什麼秘密,應該是和他爸爸有關的。
南馳也勸說,最後戰星辰還是答應了,讓他們送飯過來給他。
南川這才帶著幾人先回家去,下午再來看他。
幾人剛出醫院,就看見南博森坐在階梯上抽煙,“爸爸。”
南博森聽見閨女的聲音,連忙把手中的煙滅了,“走吧,我們回家。”
南博森牽起南汐的手,南川幾人也跟在身後,“爸爸,阿辰答應我們送飯給他了。”南川說完,看向南博森。
南博森,“那你們下午給他送吧。”
南馳想了想說道,“爸爸,我覺得阿辰是有苦衷的,他好像很恨他爸爸,有一次我看見他拿著一把匕首,在大街上就準備朝他爸爸捅,要不是我拉住了他,我估計他肯定會捅死他爸爸。”
南博森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南馳有些心虛,但還是老實說了,“是去年國慶節的那天,那天我們去街上玩,我看見他了,見他鬼鬼祟祟的跟著一個人,我好奇跟在他身後,離近了我才看見他跟蹤的人是他爸爸。
發現他手裡的匕首,我才及時把他拉走,當時他還揍了我兩拳,說我多管閒事,之後他大哭了一場,還給我道歉了,讓我彆把這件事告訴你,所以我就一直瞞著沒說。”
南博森也聽出了不對,看來阿辰有事瞞著他。
南博森,“爸爸知道了,等我明天下班了去找他談談,這事你們誰也彆說,知道嗎?”
兄弟幾人點點頭,南博森看向南汐,南汐眨巴眨巴大眼睛,“爸爸,我還小什麼也聽不懂。”
南博森笑了,“小機靈鬼。”南博森彎下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病房裡的戰星辰喝完飯盒裡的白粥就睡了,夢裡,他還是被媽媽藏在箱子裡,聽見爸爸求媽媽彆把他的事情說出去。
媽媽拿著槍抵住爸爸的頭,爸爸一直在求饒,“蓉蓉,求求你了,放過我一次,這些東西我都不要了,我全給你好不好?這些東西夠你和孩子衣食無憂幾輩子了,我都是為了你和星辰,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戰蓉眼神堅定,“白長陵,我是一名軍人,這是我的使命,你乾這種出賣國家的事,我不會放過你的,跟我回去,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會為你求情的,隻要。”
戰蓉話還沒說完,後腦勺就被人敲了一下,當時戰蓉就暈了過去。
夢裡的戰星辰想喊媽媽,可他一點力氣也沒有,張著嘴巴怎麼也喊不出聲,看著媽媽被那個壞女人打暈。
爸爸站起身,在媽媽身上踢了幾腳,那個壞女人和爸爸一起把媽媽綁了起來。
壞女人朝媽媽澆了一盆冷水,媽媽醒來就一直掙紮,被爸爸一耳光打得嘴角出血。
他看著爸爸和那個壞女人折磨媽媽,讓媽媽交出外公給她留下的家產,媽媽什麼也不說,直到兩人打累了才停下。
那時候媽媽已經奄奄一息了,那時候他才三歲多,可他懂事早,三歲他就已經懂事了。
直到天亮,他們什麼也沒問出來,他親眼看著爸爸用匕首刺進媽媽心臟,看著媽媽在他眼前斷氣。
媽媽死前看著他那種絕望的眼神,把戰星辰從夢中驚醒,他那雙盛滿星辰大海的桃花眸裡此刻被恨意填滿。
那原本如浩瀚星河般璀璨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一層濃重的陰霾所籠罩,星辰隱匿,隻剩無儘的黑暗與怨憤。
眸底深處,恨意如洶湧的暗流翻湧不息,仿佛要將世間一切吞噬。
瞳孔劇烈地收縮著,猶如鎖定獵物的猛獸,散發著凜冽的寒意,仿佛能將眼前的一切凍結。
他的眼神猶如兩把淬了毒的利刃,鋒利而冰冷,似乎隨便一掃,就能劃破空氣,刺痛人心。
那恨意中,夾雜著深深的不甘與痛苦,像是無數把鋼針,一下下刺在他的心上,又通過眼神噴射而出。
每一次眨眼,都似有火花迸濺,那是仇恨燃燒的炙熱。
他緊緊地盯著虛空,仿佛媽媽絕望的麵容就浮現在眼前,這讓他的恨意愈發濃烈,鼻翼微微顫動,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在壓抑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