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簡單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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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一會兒要是他餓了,你先哄哄他。”女人低聲囑咐道。

“那可不行,孩子餓了哭的厲害,到時候我去找你,你出來給孩子喂奶,喂完再進去考。”孩子的奶奶不滿地說道。

女人無奈地點了點頭,心裡麵不由得祈禱了起來,希望孩子在考試的時間內不要鬨,讓她專心地考完。

縣一中的教學樓內,一名工作人員提著表從辦公室裡麵快速地走出來,看到時間到了,趕緊用鐵錐敲響了掛在牆上的半圓柱形的鐵板。這是縣高的“鈴聲”,鐵錐和鐵柱爆發出的撞擊聲是“上課和下課”的信號。

現在是開始進考場的信號,聽到這聲音,民兵將大門打開。

“同學們,同誌們,可以進考場了,祝大家考上大學,為祖國的四化建設添磚加瓦。我和各位老師,等著你們的喜訊!”門口的老師激動地說道,黑壓壓的人群立馬衝向了學校。

“明年此日青雲去,卻笑人間舉子忙!”一個黑瘦黑瘦的男生擠到人群前麵,用力地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挎包,激動地吼道。男生的額頭和背上都是汗水,一看就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身上的汗水還沒有落下。

身上的打扮和口音來看,應該是燕京來的知青。

“啪!”的一聲,挎包劃過天際,裡麵的文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男生的臉立馬變成了豬肝色,哀嚎道:“我的鋼筆,哎呀,鋼筆壞了怎麼考試啊!”

碎掉的墨水從挎包裡滲了出來,將門前的黃土都染成了黑土地。

“要是大家都這麼甩下去,我國馬上就又多了一塊黑土地。年紀輕輕,毛手毛腳,快跟我來辦公室,你先把我的鋼筆和墨水拿過去用。”一名老教師走過來,生氣地說道。

見男生還沒反應過來,拉著他快速地朝辦公室跑去。老教師的年紀大了,滿頭銀發,跑到教室硬是沒喘一口氣。

路過“黑土地”的考生都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像是前車之鑒的樣子,趕緊捂好了自己的挎包。劉一民看了一下自己的考場所在教室後就立馬跑了上去,這教室他閉眼都能找到。

78年的高考安排跟第一年有所不同,7月20號上午考政治,下午曆史(物理);21號上午數學,下午地理(化學);22號上午語文,下午外語。如果是報考外語院校或者外語專業的考生,23號還得加試一場口語考試。

考場裡麵坐了四十多個考生,劉一民在倒數第二排,不是第一排天選座位。

兩名監考老師,都是外校過來監考的。看得出來,這監考老師甚至比考生都激動。能參加監考工作,是一大榮幸。要是再能參加改卷工作,那就是榮幸中的榮幸。

可惜他們每個學校能參加閱卷工作的老師不超過五人,學校不會公開選拔,而是直接挑選資格老教學能力強的老師參加改卷工作。

劉一民晃了晃桌子,桌子有條腿稍微有點短,不過影響不大。桌子上麵凹凸不平,漆麵被扣的像是東南亞群島一樣,左上角刻著幾行小字,看來大家都是魯迅先生的學生。

隻可惜,桌子沒有刻上一個“早”字。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中國學生的課桌上不能沒有刻字。

“同學們,我首先要祝賀你們,你們趕上了好的時代。你們雖在汝縣參加高考,可是卻來自祖國各地。有應屆的,也有畢業的,有汝縣的,有燕京滬市的。這是你們期待已久的高考,這是d和國家一次重大的決策,你們不要辜負d和國家給予的這次機會。

你們中有的已經身為人父,身為人母,當然也有年輕人。我希望你們遵守考場紀律,不得交頭接耳,不得傳遞答案,一旦被發現,將嚴肅處理。前程的事情,可馬虎不得。不要因為一時的貪念,葬送了自己大好未來。”

監考老師在講台上熱情洋溢地說道。

劉一民拿到卷子快速地瀏覽了一遍,政治題跟去年豫省的語文題的結構差不多,隻不過少了作文和名詞解釋都是政治課本的專業術語。

第一題的名詞解釋有生產力、階級、實踐、矛盾的普遍性四個詞,每個詞四分,總共是16分。

這對於大部分考生來說具有很強的挑戰性,考驗的是有沒有吃透課本。劉一民暗暗皺眉,有好幾道簡答題他並沒有背到,比如簡述題有一個批判“四人棒”宣揚形而上學的一個謬論。

不過大部分都很簡單,他本身是文科生,以前參加高考的時候哲學理論類的背的都很熟練,加上幾個月也重點複習了政治,寫出來不難。

並在此基礎上嚴格貫徹了後世文科老師經常掛在口頭上的一個答題技巧,即使不會寫也要寫滿,萬一有寫對的地方就能得分。

寫到最後,劉一民的手都有點發麻,狠狠地摔了兩下,繼續開始寫。

發的答題紙上寫的滿滿當當,寫完剛準備長舒一口氣,外麵的工作人員敲響了鐵板,政治考試正式結束。

下午的曆史要簡單的多,題型包括填空題、簡答題和名詞解釋。填空題給的是一些曆史事件,補充一些重要的名詞。如戰爭事件、革命人物和口號等等。

對他來說,難度極低。他做過一遍,大部分都知道是鐵定拿分的題目。

第一天考完,他格外輕鬆。

第二天數學和地理,對他來說依舊簡單,考完後找到一家麵館,美美的獎勵了自己一頓。

這家麵館是汝縣數一數二的國營麵館,做麵的師傅姓楊,據說以前解放前在省城的酒樓裡麵當廚子,年紀輕輕便出師了,經常出入軍官或者官員的家裡麵做私廚。

解放的時候,好巧不巧酒樓被炸了,他的腿被迫擊炮的炮彈劃傷,問題不大,不過走起路來會有一點點瘸。

前幾年劉一民上高中的時候,高中革委會的人還把他請到學校演講。

他在台上生氣地扯掉頭上的白色廚師帽,聲淚俱下的控訴,對著同學們大聲喊道:“同學們,我這條腿就是被萬惡的舊社會的炮彈給炸傷了,是解放軍給我從房子下麵扒了出來。

同誌們,同學們!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世世代代不忘本,永遠跟著d乾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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