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楚珩說著以後的種種,門房前來稟報,說是顧公子來了。
楚珩沉默了片刻,道:“讓他進來。”
顧北辰是跟著他一起回京的,隻是顧北辰回京後,便有事先離開了,現在才來王府。
“阿漾,顧北辰來了,先讓他陪你,我先去一趟宮裡。”
語罷,他讓青月伺候好沈輕漾,轉身離開了。
他這次回京是要複命的,還要把兵權交換給皇帝,另外這次遭受伏擊之事,也該讓他知道。
宮裡。
禦書房內。
北辰帝看到楚珩交上的兵權,臉上帶著輕笑。
“這些兵權,你當真不想要?”
楚珩淡淡的一笑:“我對這些並無興趣,如今我隻想找到洛子淵,解決他之後,帶著阿漾離開京城。”
北辰帝呼吸一滯。
他就知道楚珩回京之後,會聽到那些風言風語。
“你無需因為那些人離開京城,朕也沒有答應給你賜妾。”
“離京是我這一年內深思熟慮過的,與京城的那些人無關,”楚珩想到了沈輕漾,眸子裡帶著暖意,“離開後,我們歸隱山林也好,跟著她去天機閣也好,總歸是有去處。”
“而且,阿漾是在天機閣長大,天機閣本就是隱匿於世,她這些年習慣了如此生活,我不該讓她陪著我留在京城。”
北辰帝聽到楚珩的話,輕歎了一聲。
“若是你決定了,那便罷了,不過你遭遇伏擊,是怎回事?”
“是洛子淵的人,還全都是死士,他們見敵不過,就服毒自殺了,沒有吐露洛子淵的消息。”
北辰帝的眸子猛地一斂。
“你是說,在京外有洛子淵的死士?他在我大元培養了死士?”
“應該不是在大元培養的死士,而是一年多前跟著他混入的京城,他將那些死士留在了大元,當時大元的難民極多,他們穿著我大元百姓的服飾,混跡在百姓之中,這才無人察覺。”
那些難民都是沒有身份文牒的,所以這些死士混在他們之中,也很難被人發現。
不過他們也無法來京城,入京是需要排查身份的,他們隻能在京外靠乞討施舍為身。
至於他為何知道這些。
是他在被伏擊之後,又派人去查了,這才查到了那些難民。
好在那日沈輕漾回京的時候,是沒有用晉王府馬車的標識,這才沒有被那些死士發現。
隻是不知為何,那些死士隱藏的好好的,為何忽然伏擊他?
北辰帝的臉色冷沉,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如果大元有洛子淵的死士,那必須想辦法,將他們全都揪出來,你們那日看到的,估計隻有一部分。”
“那些死士都提前服了毒,便是抓到了,也不肯說出洛子淵的下落。”
這才是最讓他發愁的。
北辰帝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其實,有一種辦法,能讓洛子淵出來。”
楚珩似乎知道北辰帝要說什麼,俊美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不可能,我不同意!”
北辰帝苦笑一聲。
“你應該心裡清楚,洛子淵最想要對付的人,是晉王妃,要想讓洛子淵出現,隻能用晉王妃將他引出來,何苦,隻是用此計謀引他而已,並非將晉王妃給她,屆時,我們多派些人保護她。”
楚珩臉色冷沉。
“阿漾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如從前,她根本應對不了,而且,就算她能應對,我也決不能用她去冒險。”
北辰帝還想要說些什麼,楚珩打斷了他。
“我會用其他辦法找出洛子淵,但我不能失去阿漾,不僅是不能失去她,我也不能讓她承擔任何危險。”
彆說沈輕漾現在五感儘失,就算她好端端的,他也不能用她冒險。
北辰帝輕輕皺眉,看到楚珩意義絕,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那朕信你一次,將洛子淵找出來,不然他的存在,不論是對於晉王妃母子,還是大元,都極其的危險。”
“我會的。”
楚珩點了點頭:“另外,還有一事。”
“何事?”
“我想封聘兒為世子,世子之位,還需你下封聖旨。”
“聘兒為長子,又是嫡子,他是世子理所應當,”北辰帝沉吟了半響,“朕稍後擬旨給你,何時再對外宣布由你自己定下,還有楚楚,朕想封她為朝陽郡主,那丫頭朕也見過,著實是可愛的狠,寓意她如朝陽。”
楚珩並非是厚此薄彼之人,他為聘兒求世子之位,那定是要讓楚楚當郡主的。
“好,”楚珩又認真的道,“晉王府沒有嫡子庶子之分,因為我隻有聘兒和楚楚,也不會有什麼庶子。”
北辰帝儼然失笑。
“那不知有多少人要失望了……”
楚珩冷笑道:“他們本可為家中女子得一份美滿姻緣,偏生想著怎麼送女子為妾,若他們當真想要爭權奪利,他們應該上戰場殺敵,而不是用女子去爭。”
他也是有女兒的人。
他是絕不可能舍得讓女兒當妾。
即便給皇帝當妾也不行。
北辰帝笑了笑。
“在他們看來,入王府當妾,也好過嫁給其他人為正妻。”
其實,他們這種想法也很正常,其他府裡的主母,怎麼能比得上王府妾侍?
他們也不可能顧慮家中女子的想法。
女子過的好不好,他們並不在乎,反正家裡沒了一個女兒,還有其他女兒,隻要能給家裡的兄弟們帶來好處就行。
但是,北辰帝也是子嗣凋零。
他的女兒就榮月一個。
若是讓他拿榮月去和親,他是絕對舍不得的。
所以,他才想要竭力培養武將,為的就是以防此類事的發生。
隻要他們大元足夠強勢,就沒有人敢讓他的女兒去和親。
想要和親,那隻能讓他們家的皇子嫁進來當駙馬。
當然,更重要的是。
北辰帝曾經有個姐姐,縱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感情也是親厚。
後來皇姐被送去和親了,沒過兩年便慘死他鄉。
為此他才決定,日後不論如何,決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去當和親公主。
因此,他即便理解那些大臣的想法,卻無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