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硯的眸子沉了沉。
軍營的將士是無法接近晉王,暗衛營的人又沒有問題。
那洛子淵是如何偷走平安符的?
更重要的是,他為何確定,平安符能保晉王的命?
除非,他真的認識王妃,甚至對她的能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他知道王妃的能力,那會不會……讓楚珩受重傷,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逼王妃用逆天改命之術救晉王,如此便能讓她失去五感,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想到這,宋君硯有些心慌,他想要告訴楚珩所有的事情,又想起沈輕漾的吩咐,硬生生的將話咽了下去。
王妃說過,若是讓王爺知道,會讓他過於擔憂,由此在戰場上分心,所以千萬不能告訴他。
也許洛子淵如此做,便是為了一箭雙雕。
先是讓王妃失去五感,更讓王爺擔憂不已,輸了這場戰爭。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洛子淵得逞。
“王爺,既然洛子淵的目的是王妃,那要多派些人護著她,免得給了那些人可趁之機。”
楚珩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但沒等他吩咐下去,旁邊就傳來了顧北辰的聲音。
“不必,我們天機閣的人都已經趕往了疆城,雖說天機閣有祖訓在先,不得插足戰爭之事,但師妹是我們天機閣的小閣主,如今有人想要傷害師妹,天機閣定不會善罷甘休。”
楚珩見天機閣派人前往,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天機閣的都是奇能異士,有他們在,阿漾的安危至少有了保障。
“現在軍醫跟著你學的差不多了,你回阿漾的身邊照顧她。”
“不用。”
顧北辰搖了搖頭:“小師妹的醫術也並不差,隻是她和我的不一樣,我的醫術能治常人的各種病症,她學的是煉丹術。”
“如若有人給阿漾下了毒?”
“不會的,有人給她下毒,她一聞就知道了,就算是無色無味的毒,她也能察覺出來,你不必為此掛心。”
聽到顧北辰的話,宋君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並沒有人看到。
在這次行軍的會議結束之後,顧北辰便離開了。
宋君硯急急忙忙的跟著他出去了
“顧公子。”
他喊住了顧北辰的步伐。
顧北辰回頭,疑惑的看向宋君硯:“宋將軍還有何事?”
“我是想問你,如果……”宋君硯掙紮了半晌,問道,“王妃沒有了嗅覺,那她還能察覺出有人給她下毒嗎?”
顧北辰一愣:“師妹沒了嗅覺?不可能,師妹怎會沒有嗅覺?”
宋君硯苦笑一聲。
“在你來之前,王爺已經斷氣了……”
斷氣?
顧北辰愣了愣,搖頭失笑道:“就算是師妹,也無法將一個已死之人救回來。”
“顧將軍,王妃不讓我告訴王爺,生怕他會在戰場上為她分神,但你是她的師兄,又用不著上戰場,我告訴你也無妨。”
更何況,天機閣的人都要去王妃身邊了,他們遲早是會知道的。
顧北辰皺眉:“宋將軍這話什麼意思?”
“王爺心臟中了一劍,我用王妃的丹藥護住了他的心脈,但是,那丹藥隻能吊著他一口氣,一旦劍被拔了,這口氣就沒有了。”
王妃後來和他說過,若是拔了劍之後,王爺還能喘氣,她便有其他辦法救他。
可王爺本來是在幾天前就要死的。
丹藥吊住了他的命。
但他實在是活不了了。
所以在拔劍之後立刻斷了氣。
“不可能。”
顧北辰搖著頭:“若是人已經死了,師妹也沒有辦法,除非她逆天改命……”
忽然之間,顧北辰像是反應了過來,他的呼吸猛地一滯,死死的盯著宋君硯。
“你是說,師妹用了逆天改命之術?”
是了,隻有天機閣的禁術,才能救一個已死之人。
師父曾經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用此術。
一旦用了,便是以命換命,施術者必死無疑!
“不可能,師父說過,用了逆天改命之術,施術者會用自己的命替換他的命,師妹明明還活著……”
“顧公子,我並不知你說的這些,但是我知道,她的代價是失去五感。”
失去五感?
在顧北辰難以置信的眼神下,宋君硯繼續道:“這些話,是王妃親口所言。”
顧北辰死死的握緊了拳頭。
既然是師妹說的,那多半是真的了。
也是。
天機閣的人窺視天命,是要大病一場的,還會折壽。
隻有師妹不會受此代價。
之前師父還總打趣師妹,說她是天道的親女兒,天道舍不得懲罰她。
所以,彆人要以命換命,天道不舍得師妹,便隻收了她的五感。
可即便失去了五感,也會讓師妹極其痛苦。
“你說的……是真的?”他的喉嚨顫抖,眼尾發紅。
為何。
師妹為何要為晉王付出如此之多?
值得嗎?
“是真的,”宋君硯點頭,“所以我才會問顧公子,若是失去嗅覺,她是否會被人下毒暗算?”
顧北辰閉了閉眼。
半晌後,他才睜開發紅的雙目。
“三師妹會蠱術,蠱是毒中之王,有她在小師妹身邊,沒有人能下毒害的了她。”
“我會把小師妹的事情,告訴她,讓她多防範些。”
隻是。
他那好端端的小師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難怪當時師父為晉王看完命之後,他傷心了一個晚上,原來如此,他早就窺視到了師妹的命,知道她會為了晉王失去五感。”
宋君硯的心裡也很難受,好在王妃身邊能人眾多,洛子淵想要害她,也要掂量下是否有這個能力。
“顧公子,此事切勿讓王爺知道。”
“放心,我不會告訴他。”
雖然顧北辰心裡很不爽,但也不想違背沈輕漾的話。
何況,要是楚珩分神受了傷,不還得勞累師妹?
“不過這筆賬我記住了,”顧北辰紅著眼,“等這次的戰爭結束,我們天機閣的人,定要和晉王好好算算賬。”
本來師妹懷著身孕奔波勞累,他就很心疼了,哪成想連五感都失去了……
顧北辰越想越難受,也不願再和宋君硯說話了,轉身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