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就如同一隻手,緊緊的揪著他的心臟,讓他痛不欲生。
就在侍衛要將沈玉堂拉出去的時候。
一道急匆匆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公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那侍衛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爬了進來,爬到了洛白鳶的麵前,慌亂的道:“晉王的兵馬已經來了,將我們包圍住了。”
什麼?
洛白鳶的臉色猛地一變。
“他怎麼會這般快找來?之前沈輕漾來時,我明明讓人查過了,沒有任何人跟著她,而且,一路上我也盯著她,她沒有留下任何標記。”
“晉王不可能這般快找來才是……”
雖說她能利用沈輕漾殺了晉王,但現在她完全沒有做好任何準備。
晉王的出現,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
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輕漾,她的心又安定了不少,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畫像呈給了沈輕漾。
那畫像上畫著的,赫然便是晉王。
“你可看清楚畫像上的人?”
沈輕漾點了點頭。
洛白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等見到了他之後,你就殺了他。”
“不行!”
沈玉堂驚恐不已:“阿漾,那是你的夫婿,你不能殺了他,不然你日後清醒了定會後悔!”
沈輕漾表情冷漠,仿佛沒有聽到沈玉堂的話。
沈玉堂的神色痛苦又焦急。
“阿漾,那是你的夫婿啊,今日本是你的大婚……”
驀然,沈玉堂像是回過神來,眼淚流淌而下。
是啊,今日本來是妹妹的大婚。
可他又在做什麼?
他竟然,為了彆人的一句謊言,破壞了妹妹的婚宴。
而他也又一次的傷害了她……
洛白鳶有些不耐煩了:“帶上沈輕漾,出去會會晉王,另外,將沈玉堂也帶著,我就要讓他看著他的妹妹,是如何親手殺了他的妹婿。”
說完,她就轉身,向著屋子外走去。
宅子之外。
楚珩騎在駿馬之上,他黑眸冷沉,俊美的容顏上遍布著寒霜。
在他的身後,是暗衛營的人。
他們團團將宅邸包圍住了,圍的是水泄不通。
很快,洛白鳶就從宅子裡走了出來。
沈輕漾也跟在洛白鳶的身後,一步步的從門內而出。
楚珩在看到沈輕漾的一瞬間,眸子裡閃過一道亮光,輕聲喚道:“阿漾,來我身邊。”
沒等沈輕漾有動作,一旁的洛白鳶就吩咐道。
“你去吧。”
沈輕漾邁步,緩緩的朝著楚珩走去。
洛白鳶看到了走向楚珩的沈輕漾,嘴角微微揚起了笑容。
楚珩對沈輕漾是沒有防備的,他也不可能會想得到,沈輕漾會受她的控製。
隻要沈輕漾靠近楚珩,那楚珩就難逃一死。
沈輕漾已經走到了楚珩的麵前。
楚珩向著她伸出了手。
她也將纖細的手放在了楚珩的手上。
與此同時。
她的另一隻手裡多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清晰的落在了洛白鳶的眼裡,也讓她的心逐漸的落了下來。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做著一個夢。
夢裡,楚珩害死了她的皇兄,也害死了她。
他還站在他們的屍體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那眼裡的冷漠與殘忍,到現在都讓她膽戰心驚的。
所以,她已經想要殺晉王太久了。
如今,總算是能親眼看著她死!
就在沈輕漾拿出匕首的那一刻, 那匕首忽然被她飛擲而出,朝著洛白鳶狠狠的扔來。
洛白鳶的眼瞳猛地睜大,眼裡帶著錯愕,茫然,還有不可置信。
她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那匕首就狠狠的紮入了她的肩胛骨,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痛的她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沈玉堂也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沈輕漾,仿佛時間就此靜止了。
他看著那站在楚珩身邊的女子,滿臉都是苦澀。
原來,阿漾根本沒有被控製。
那剛剛他和洛白鳶的話,她也全都聽見了。
她也知道,是他幫著洛白鳶害她……
“你,你怎麼會……”
洛白鳶死死的盯著沈輕漾,她不明白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沈輕漾為何不曾受控?
明明他之前見過兄長用此符水控製過許多人。
為何會對沈輕漾失效了?
沈輕漾沒有理會洛白鳶。
她的視線看向了洛白鳶的身側。
夜一帶著太妃走了過來。
洛白鳶逐漸轉頭,看見了護著太妃一路走來的夜一,她的臉上蒼白,嘴唇顫了顫:“你怎麼……”
“楚珩帶兵來,就是為了讓夜一有時間去救太妃。”
沈輕漾冷笑道:“你以為我們會輕易相信,我來赴約之後,你就會放了太妃?”
洛白鳶是做好了雙重準備。
若是沒能控製住她的話,就利用太妃威脅她。
所以她一開始才假裝配合她,為的就是找到太妃。
“我的符水為何對你無用?”
洛白鳶咬了咬牙,問道。
沈輕漾輕笑道:“你派人查過我的信息,難不成不知道我也會畫符?你在水裡放了什麼我自然清楚,那我想要解除這符水的作用,也很輕易。”
她早就趁著洛白鳶不注意,將解藥融入了那符水裡。
洛白鳶的眼神暗了暗,她這才明白,她輕敵了!
沈輕漾比這晉王,要難對付的多了!
“所以,你是故意假裝中計?那為何晉王能找到這裡?”
沈輕漾掏出了一張符。
楚珩看了眼沈輕漾,也將另一張符從衣襟裡拿出。
“這是同心符,我在來之前,就已經把符給了他,無論我在何處,他都能尋到我。”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一個人帶回太妃。
之所以那般說,是那婚宴上,也有洛白鳶的人。
而她的那些話,就是故意說給那些人聽的。
沈輕漾沒有再看一眼洛白鳶難看的臉色,她將目光轉向了太妃。
“太妃,這件事你還是太冒險了。”
太妃笑了笑:“能幫到你們,這些危險都不算什麼。”
洛白鳶的腦子嗡的一聲作響,她抬起了泛白的臉。
“你……算計了我?”
“這哪是什麼算計?”沈輕漾冷笑道,“我們也隻是將計就計。”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洛白鳶死死的握緊了拳頭,她忽然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向沈玉堂,“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