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那……”
嬤嬤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太妃給打斷了。
“不論她想要做什麼，都與我們晉王府沒有關係。”
太妃握著沈輕漾的手：“大不了，我們便離開京城，去過我們的小日子。”
“太妃，其實我們也不一定到要離開京城的地步。”
沈輕漾笑容清淺：“再等幾日。”
太妃疑惑的看了眼沈輕漾，倒也沒有多問。
畢竟離開京城，是他們最後的一條路。
……
清安寺。
庵堂。
太後坐在蒲席上，她閉著雙眼，轉動著手裡的佛珠。
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之後，她才睜開了眼。
那雙混濁的眸子向著春嬤嬤看了過去。
“如何了？”她沙啞著聲音問道，“太妃可聽哀家一句勸？”
春嬤嬤苦笑道：“太後，太妃還是辜負了你的好意……”
太後歎了一聲。
“當年老王爺娶了她之後，變得寸步難行，哀家本來以為她會明白的。”
春嬤嬤沉吟了半響，小心翼翼的道：“那姑娘不是拿出了番薯之物，也未必不能幫晉王府。”
“她如果還是侯府千金，那自然是能幫襯的的一二，可現在她沒有一個有力的娘家人，終究是會走上太妃的老路。”
太妃被圈禁了八年，本來她應該最容易想明白這些才是，沒想到活了這麼久，還是活不明白。
春嬤嬤很想說，太後不是已經打算不管宮中之事，一心清修嗎，為何還要管晉王府？
“春嬤嬤，你跟著哀家多久了？”
太後的話，讓春嬤嬤低下了頭。
“已經有二十幾年了。”
“這二十幾年，你也是看著哀家一路走來的，你更應該明白，這些年哀家沒有一個娘家撐著，有多不易。”
“奴婢自是知道太後的不易。”春嬤嬤的眼眶濕潤了。
太後在宮中是履步維艱。
就連當今聖上，都不是她親生的……
當年太後無法綿延子嗣，皇帝便把剛失去母親的聖上交給了他撫養。
那時候聖上年紀已經有些大了，不太好親近了。
雖然這些年，聖上很孝順，將太後奉若親母，更是對她言聽計從。
但總歸不是親生母子，肯定不會太過親近。
“當初，要是我有個有力的娘家，我也不至於無法生育。”
太後苦笑道：“當時陛下因為我這張臉，要封我為皇後，卻又不想讓我生下孩子與南王爭，便下藥，讓我無法生育。”
“後來，我為了救陛下被刺客所傷，他才有些感動，準許我從宮中選個皇子在膝下撫養。”
她走的太難了。
於是，她才明白，想要在宮中站穩腳跟，必定得有個娘家幫襯。
就比如林將軍……
當初，就是因為她替聖上納了林將軍的妹妹為側妃，林將軍才會在奪嫡之時，幫襯著聖上。
而且，這還是林貴妃幫忙遊說的。
“何況，就算不為晉王府考慮，哀家也得幫林貴妃一次，她既然不喜那沈輕漾，那哀家便如了林貴妃的意。”
春嬤嬤總覺得這才是太後的目的。
說什麼是念在與太妃往日交情，其實就是為了林貴妃。
“娘娘，天下人都說那聞家兒郎是文曲星，若是讓聞家女嫁入王府，會不會對陛下不好？”
哪怕陛下不是太後親生的，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晉王的身份又特殊，要是他有了奪位之心，豈不是會傷到陛下？
太後淡淡的一笑：“不會，他沒有謀逆之心，而且，即便聞家兒郎當真是文曲星，那隻是文官罷了，是比不得林將軍。”
“不過，晉王沒有謀逆之心，但是陛下未必會一直信賴他，哀家要是不幫襯著點，太妃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些年，陛下就一直對晉王府極其冷漠，如果晉王再娶一個沒有娘家的姑娘，那以後的日子定不會好過。
所以，她這番做法，不僅僅是為了給林才人的承諾，也是為了晉王府好。
春嬤嬤沒有說話了。
太後以前和太妃情誼深厚，也許這樣說，會讓她的心情好些。
“春嬤嬤，傳哀家旨意，讓擎天司算個日子，命晉王娶妻。”
春嬤嬤沉吟了半響，道：“若是晉王依舊不肯呢？”
“那便是抗旨。”
太後淡淡的道：“哀家相信，晉王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春嬤嬤領命：“奴婢遵旨。”
……
等楚珩回府的時候，這才知道，太後連日子都為他看好了。
他冷冷的看著前來通知他的人。
“本王娶妻不用太後操心，讓她管好自己的事情，不然當年她做過的那些事，本王也會公之於眾。”
宮女嬤嬤們相視了一眼，還是退了下去。
太妃從身後走上了前來，她微微蹙眉，問道：“珩兒，你剛剛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太後做過什麼事？”
楚珩看到太妃之後，神色微微柔和：“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必再提。”
眼見楚珩不願多說，太妃也沒有繼續追問。
“對了，你和漾兒的婚事是不是也能定下了？”
楚珩的眉頭舒緩。
“嗯。”
之前是為了南王的事情操心，又怕南王的人會算計沈輕漾，他便不願讓人知道他和沈輕漾的婚約。
現在，知道了沈輕漾是天機閣的閣主之後，他覺得自己之前太過多慮了。
南王傷不到她的。
“擎天司的人不是在看日子？那本王也去讓他們看看，何時迎娶她為好。”
“漾兒怎麼說？”太妃擔憂的望著楚珩。
縱然沈輕漾沒有拒絕這門婚事，可太妃總擔心，她是顧慮到王府的麵子，才一直不曾否認。
楚珩的眼眸暗沉，俊美的容顏上帶著沉思。
“我會去問問她。”
他其實，也很想知道，阿漾是什麼想法。
“漾兒是個好姑娘，”太妃笑了笑，“我也將聘禮準備的差不多了，等她同意之後，我便將聘禮送去府上。”
“好。”
楚珩點了點頭：“這幾日，我會問問她的意見。”
這些天，楚珩難得的休息了下來，日日都會往沈輕漾的府中跑。
沈輕漾倒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