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聞言,卻是一聲冷笑。
“你知道什麼?”
沈輕漾冷冷的看著華清,到現在,他還不清楚情況。
“她當然知道,”雲裳冷笑道,“華清,我以前和你說過的吧,我有個很厲害的師父,還有一群各有本事的師兄妹。”
華清沒有說話,他的臉上還帶著怒色,但麵對雲裳倒是有些收斂。
雲裳麵無表情:“我們的師父,便是天機閣閣主。”
華清的容顏瞬間僵住了。
他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雲裳。
“而師妹,”雲裳回頭看向了沈輕漾,“是師父從小帶在身邊的徒弟,也是我們天機閣的閣主,你說她知道些什麼?”
華清的臉色變得蒼白,身子踉蹌的後退了兩步。
“不可能,南王當年救了我,他怎可能騙我……”
如果他恨錯了人,那這些年來他豈不是活成了一場笑話?
雲裳看著看清,繼續冷笑著道。
“他當年救你,為的就是你華家的能力罷了,你爹不肯效忠他,這才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偏偏你還為仇人儘衷,你爹在九泉之下瞧見了,都要被你氣的魂飛魄散!”
偏偏你還為仇人儘忠!
華清死死的握緊了拳頭,他閉上了眼。
那一刻,華家滿門的慘死,妹妹病死在他的懷中……
一幕幕都如同走馬觀燈般的從眼前掠過。
也讓他的心,像是被萬劍紮穿了似得,痛不欲生。
要是這些消息,是沈輕漾給他的,他便是死都不會信。
可是門主她不會騙他。
也就是說,害死華家滿門的人,是南王……
是他一直當成恩人的南王啊!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華清睜開了眼,他的眼尾一點點的泛紅,眼裡帶著絕望悲痛。
雲裳道:“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報仇,你說你要自己解決,不想讓我插手,那我便放手不管了,誰想到你居然想要幫人謀反!”
華清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而且,你還帶著我隱門的人來,你自己一個人找死也就罷了,為何要帶著他們來尋死?”雲裳越說越動怒。
他這可是謀反啊!
就算隱門背後有天機閣,謀反依舊是大罪!
要知道,數百年來天機閣都對皇權之爭置身事外,從不插手,這才讓天機閣在天下地位如此之高。
一旦天機閣動了這些念頭,那幾個皇室必然會心有憂慮,就會想要鏟之而後快。
所以,哪怕天機閣能預言皇位之人,但若是有哪個皇室不願遵循,天機閣的人也不會插手。
現在華清身為她的人,竟然要幫著南王謀反,如此行為,豈不是將天機閣置在火架上烤?
“我……”華清嘴唇輕顫,“我是想要為華家報仇……”
“你要報仇我不管,便是你真的認賊為恩人,也是你的事情,你隻是千不該萬不該動隱門的人。”
雲裳的聲音帶著怒意,讓華清也沉默了下來。
他這次確實太衝動了。
南王都被楚珩傷了,他生怕報不了仇,便打算用隱門的人解決楚珩。
“行了,”看到華清眼裡的痛苦,雲裳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以後你也不是我隱門之人,你既然犯下了如此之罪,那該如何處置,師妹說了算。”
華清抬起蒼白的臉,表情傷心欲絕。
“門主,你不要我了嗎?”
雲裳冷冷的一笑:“你既然都另擇主了,你這樣的人,我要不起。”
語罷,她便回身,看向了沈輕漾。
“師妹,讓人把他帶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
華清看著雲裳冷漠絕情的模樣,他的雙膝重重的落在地上。
“門主,我知道錯了,求你彆不要我,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沒有彆的親人了。”
從被華清帶回隱門的那一天起,他就將她視為親人。
她和南王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南王是他的恩人,他報完恩之後,便不會再和他有交集。
但雲裳,卻是他這輩子最離不開的人。
雲裳緩緩的向著華清走去。
她的眼神帶著狠厲,讓華清的心裡隱隱不安。
“我趕你走,不僅僅是因你拖著隱門下水,而是……”她的聲音頓了頓,“你要害我師妹。”
“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原諒一個妄想傷害我師妹的人?”
“還有,你說你是我的親人?你也配!”
“沒有親手解決你,是為了把你留給師妹,否則你覺得你現在還能跪著和我說話?”
華清的心瞬間墜入了冰窖,恐慌,無助,絕望。
比起被南王欺騙,更讓他無法承受的是,門主真的……不要他了……
“把他先帶下去看押,”沈輕漾向著旁邊的侍衛吩咐道,“這幾日,彆給他送食送水,一切等楚珩醒來再說,楚珩應該有些話要問他。”
“是,沈姑娘。”
這次,華清沒有再反抗,他任由侍衛將他拖了下去。
那臉色就如死灰,眼裡也失去了所有的光。
就像是被人抽乾了靈魂。
如同一尊行屍走肉。
在華清離開之後,雲裳回頭看著沈輕漾:“師妹,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我不知道他會帶走隱門的人……”
她的神色有些懊惱。
要不是這些日子她東躲西藏的,也不會察覺不了隱門的變動。
“師姐,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沈輕漾笑了笑,“是那華清太過愚蠢,被人騙了這麼多年還不自知。”
不過,得知真相後,他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把仇人當恩人如此多年,還對他言聽計從,不惜害的師姐把他逐出了隱門。
“師妹,你認親之後過的可還好?”雲裳笑吟吟的看著沈輕漾,“我瞧你胖了些,應該過的還不錯。”
沈輕漾近日是胖了些。
上一世,她失去了味覺,後來吃什麼都沒滋味。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味覺,她自然要放縱些。
“但師妹之前太清瘦了,還是這樣好看些,”雲裳笑著道,“對了,既然我來京城了,不如去見見你的那些親人。”
“不必了,”沈輕漾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我和侯府已經斷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