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我能順利成為太傅的門生,那在半年後的科舉,我就能考上狀元……”
上輩子,他是在三年後才高中的。
現在既然重生了,那他不可能再等三年。
“沈兄。”
旁邊的同窗好奇的問道:“你知道今日太傅為何會邀請我們來?”
沈之言的表情淡淡的:“我如何能知道?”
前世太傅也設宴邀請過一些學子,那時候他還為雨兒的死悲傷不已,自然是沒有來過的。
哪能知道今日是為何事?
“沈兄,我聽說太傅今年想收一些門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同窗繼續道。
沈之言皺了皺眉頭:“太傅真想收門生的話,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也是,”同窗歎了一聲,“就算他真要收門生,天底下如此多的青年才俊,又怎會輪得到我們?”
沈之言的臉上帶著不悅,上一世他不隻是太傅的門生,還被他收為了學子。
太傅更是對他傾囊相授,把所學全都教給了他。
但那件事是發生在一年後,現在他說了,也不會有人信他。
罷了,今日他來太傅麵前,隻是想要露個臉罷了,讓太傅記住他。
或許能提前將他收下。
“不過這太傅府的夥食倒是不錯。”
同窗笑了笑:“據說這糕點師傅是從禦書房出來的,平常人可都吃不到。”
“還有這茶葉,可是貢品啊,當真是唇齒留香。”
沈之言抿了抿唇,心裡也有些不甘。
要是他能將雨兒帶來,她也能吃上這些禦膳房糕點了
雨兒肯定喜歡的。
“如果能將這些糕點帶回去就好了,”同窗戀戀不舍,“就能讓我妻子嘗嘗禦書房廚子做的糕點,她這些年為了供我讀書,太不容易了……”
沈之言的目光再次看向糕點,若有所思。
“太傅來了。”同窗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嗎,小聲提醒。
聞言,沈之言緩緩的抬起了頭,目光望向了那一身錦衣華袍的男人身上。
寧遠城麵容溫潤,眼神卻帶著淩冽,他的目光環視了下底下的那群才子們,並沒有在沈之言的身上停留。
沈之言的麵上帶著複雜,幾次想要上前找太傅說話,卻每次都被同窗給拉住了。
他有些不耐煩,沒忍住將他的手甩開了。
“沈兄,”同窗愣了愣,“你怎麼了?”
沈之言的心口堵著一股氣,他忍了幾忍,才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我沒事。”
同窗疑惑的看著沈之言,他總覺得,沈之言似乎變了個人似得。
以前他做什麼都畏畏縮縮的,對誰也都客客氣氣的,現在仿佛,他們和他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他似乎有些瞧不起他們。
寧遠城高坐在上:“各位都是京城富有盛名的才子,今日請諸位來,是想請諸位作首詩,不知各位可願?”
才子們並不知寧遠城葫蘆裡賣什麼藥,卻還是一個個的開始作詩。
寧遠城給的詩沒有主題。
他們有的所寫的風花雪月,有的是戰場邊塞。
就連沈之言的同窗都作了首七言詩。
輪到沈之言了,他緊鎖著眉心,臉色很不好看。
因為他最不擅長的便是詩。
“沈兄,”同窗推了推他,“輪到你了。”
沈之言回過神來,他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
在沉吟片刻後,他還是上前。
“大人,光憑詩來考證一人的才氣,對其他的才子並不公平。”
寧遠城眯起雙眼:“這位公子是?”
“在下是宣平侯府的二公子沈之言。”
“沈公子是對本大人的考題有問題?”寧遠城冷笑一聲。
他那質問的聲音,讓沈之言的臉色白了白。
可是。
上一世,寧遠城教了他許多的東西,卻沒有教過他作詩。
科舉裡也沒有讓考生作詩。
所以,他是當真不會作詩。
“大人,”沈之言還想要據理力爭,“我隻是覺得,我擅長的是寫文章,太傅讓我作詩,實在是對我不公。”
“沈兄!”
同窗被他嚇得臉色都變了,趕忙拉著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瘋了?怎麼敢質疑太傅?”
沈之言不為所動:“太傅並非如此小肚雞腸之人,並不會因為有人質疑他就心生不滿。”
之前太傅教他的便是,為官者,不可一意孤行,也不可不聽他人建議。
所以,太傅不會因為他的質疑,便對他動怒。
同窗傻眼了。
沈之言是真的瘋了!
他下意識的離沈之言半丈距離,假裝不認識他。
“好”寧遠城冷冷的道,“那我便給你這次機會,看看你作的文章如何。”
沈之言誌在必得的笑了,他將自己早已經寫好的文章拿了出來,畢恭畢敬的呈給了寧遠城。
寧遠城冷笑著接過了沈之言呈上的文章。
他的字跡清秀,看起來倒是賞心悅目。
寧遠城本來隻是隨意的翻閱一下,卻在看到他所寫的內容之後,倒是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這文章,倒是真不錯。
有一種經天緯地之才,氣吞山河之誌。
“文章確實寫的不錯。”寧遠城將文章收了起來,讓人還給沈之言。
沈之言似乎早就篤定了寧遠城會這麼說。
畢竟這文章,他上輩子也拿給寧遠城看過,寧遠城誇讚過他。
所以必定會讓他很滿意。
“不過……”寧遠城頓了頓,“你文章所寫的民生,是太平盛世的民生,如今卻是災年,你這文章放到現在有待考究。”
沈之言振振有詞:“我隻要能寫出讓人一目驚豔的文章,不就已經夠了?”
同窗離沈之言更遠了。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等離開太傅府後,他就遠離這瘋子。
寧遠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沈之言:“你確實有些才華,但光有才華全然不夠。”
沈之言還想要說些什麼,寧遠城已經起身,打斷了他的話。
“各位,你們先賞花品嘗,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聞言,各才子們全都拱手行禮,恭聲寧遠城後便散開了。
今日除了是寧遠城的邀請外,也是各位才子們交流的機會。
沈之言覺得他們全身都是讀書人的酸腐之氣,不願和他們交流,他想要去找他的同窗說會話。
至少同窗沒有那種酸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