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沈氏的話,六叔公想要安撫她兩句:“丫頭,你娘她,她也隻是……”
“沒關係,剛好我也沒有當她是我的親人。”
“那就好,”六叔公鬆了口氣,繼而又有些窘迫:“剛剛讓你看笑話了。”
“六叔公,”沈輕漾笑了笑,“下次他們再來找你,你讓青月他們將她打出去便成。”
六叔公苦笑道:“沈氏她隻是被蒙蔽了雙眼,她早晚會明白的。”
沈輕漾微微抿唇。
他們會明白嗎?
可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又不需要他們。
“請問此處可是沈輕漾沈姑娘的府邸?”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詢問聲。
沈輕漾抬頭望去,便看到門口站著一群家丁。
她有些疑惑,卻還是回答道:“我就是。”
“太好了。”
家丁欣喜的道:“這是我家大人讓我們送來的薄禮,還請沈姑娘笑納。”
“你家大人?”沈輕漾微微蹙眉,“你家大人是何人?”
“是大理寺卿的林大人。”家丁尊敬的道,“大人說,是你幫了我們家夫人,他讓小的給姑娘送來薄禮,感謝姑娘相助之恩。”
沈輕漾這才想起,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想必南凝已經懷上了身孕。
如此看來,她也沒有給林子清納妾。
“東西我收下了,”沈輕漾讓青月上去將箱子抬進去,又道,“你記得告訴你家大人,我給夫人的安胎符,讓她隨身帶著。”
家丁行禮道:“小的會將姑娘的話帶到。”
把箱子遞給青月後,家丁就揮了揮手,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青月,把箱子送去庫房,六叔公,你將這些物件記在賬冊內。”
語罷,沈輕漾就離開了沈府。
六叔公望著她的背影,表情複雜。
“大理寺府,我記得之前沈家那三郎想方設法想要搭上關係,結果,那大理寺的人,卻是給沈丫頭送了禮。”
“也不知道那侯府的人到底是什麼想法,為了一個假的,把她趕出了門……”
……
半個月來,沈錦弦每日都醉生夢死。
不管沈氏如何規勸他,他都不為所動,似乎已經自暴自棄了。
這日,他喝的爛醉如泥,身體東倒西歪的,結果身子一個踉蹌,就撞到了身後一個穿著華貴的姑娘。
“啊!”
姑娘尖叫了一聲,羞紅了臉:“流氓!”
緊接著,姑娘身後的那群家丁快速上前,將沈錦弦團團包圍住了。
“這酒鬼竟敢輕薄我家姑娘!今日便好好教訓教訓他!”
那群人的的拳頭狠狠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沒有反抗。
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
任憑那群人對他拳打腳踢。
視線模糊間,沈錦弦似乎看到了那踏著鐵騎而來的男子。
是何等的威風。
他伸出了手,想要去觸碰那道身影。
但在他的指尖碰到男人時,所有的幻覺都消失了……
突然,沈錦弦笑了起來。
他越笑越大聲,像是陷入了癲狂。
這將對他拳打腳踢的人嚇了一跳,匆忙後退了兩步。
“這,這人是個瘋子?”
那位受到驚嚇的姑娘也回過神來,阻攔了他們:“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他腦子也不太好,挺可憐的。”
想著想著,姑娘拿出了一錠碎銀子,放到了沈錦弦的麵前。
沈錦弦怔怔的看著那錠碎銀子。
一股恥辱從心頭湧了上來,讓他死死的抿住了唇。
姑娘見他臉色不好看,也不敢逗留,匆匆忙忙帶著人離開了。
沈錦弦沒有去撿那錠碎銀子。
他踉蹌的站起了身,卻在起身的那一刻,看到了站在他麵前的沈輕漾。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沈錦弦冷笑一聲:“現在如你所願了?”
沈輕漾平靜的看著沈錦弦。
“你為何會覺得,尚書非要推舉你不可?”她的聲音平緩,“你是有何過人之處能讓他看中?”
沈錦弦眼尾泛紅,怒吼道:“你不懂,你什麼都不知道!本來去參軍的就該是我!”
沈輕漾將目光收回,語氣淡淡的:“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為何會掉餡餅?”
上一世,他們隻知道受人器重,卻從未想過,為何他們會被餡餅砸中?
“沈輕漾,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享受不了的東西,你也不想讓雨兒享受!我這一世之所以不能被尚書看中,就是因為你在外說我壞話!”
“你當真惡毒陰險,卑鄙小人!”
沈輕漾搖了搖頭。
不打算再和沈錦弦多說什麼。
青月想要拔劍,卻被沈輕漾攔住了。
“時候不早了,不用理他,我們走吧。”
本來她是去太傅府赴宴的。
沒想到路上會遇見沈錦弦。
她在離開前,又回頭上上下下的審視了眼沈錦弦。
現在的沈錦弦,早已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他胡子邋遢,滿身狼狽,真像個乞丐。
難怪那姑娘會給她施舍。
今日的太傅府外倒是很是熱鬨。
也許是得到了招呼,青月剛把請帖拿了出來,就有家丁將他們引入了後院。
太傅姓寧,是當今陛下的恩師,在朝中位高權重。
太傅府同樣是如日中天。
“你便是沈姑娘?果然和太妃說的那樣,瞧著就招人喜歡。”
太傅夫人見到沈輕漾之後,她熱情的開口:“上次太妃設宴,我正巧病了,便沒有去,但太妃沒少在我麵前提你,我想著怎麼也該見見你。”
夫人邀她來赴約,是因為太妃。
尚書夫人瞧見沈輕漾眼裡的疑惑,輕笑著幫忙解釋。
“寧夫人和太妃曾經是金蘭之交。”
雖說太妃現在不和京中的夫人們來往了,但她和寧夫人卻是閨中密友。
隻不過,太妃向來不愛這些宴會,便沒有來了。
沈輕漾緩緩的走上了席位,問寧夫人:“夫人如今身子可好些?”
“這兩日好了些,但我這是老毛病了,總是心悸。”
寧夫人歎了一聲,表情上也帶著無奈:“不然前幾日我是要去王府的。”
尚書夫人掩唇笑道:“你上次沒來還真是可惜,你是不知,沈姑娘給了我一個名為番薯的作物,說是能畝產三千斤,現在尚書府已經派人在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