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軍營中,楊越握著長弓,一箭射出,不出所料地射偏了,而且歪的離譜,根本未曾上靶,射在了院牆上。
周圍有不少人都在圍觀,但沒人敢嘲笑。
這段時間以來,楊越跟殺蠻隊的人一起訓練,展現的神力,早已讓他們心服口服。
即便楊越的箭法很弱,這些人也沒什麼看不起的意思。
反而有人靠過去安慰。
“楊伍長您也彆急,這射箭是個水磨功夫,你們村那個李四,都射了十幾年的箭了,不也才剛入門?
您才練了幾天,這也正常。”
這人是小王村的一個老獵戶,理所當然的姓……範。
據說這村子本來確實是姓王的多,可是遭了災,姓王的大戶死絕了。
後來一家姓範的搬了過去,村名還沒改,但全村幾乎都姓範。
範獵戶年紀大了,本可以在家養老,為了讓兒子娶媳婦,這才參加殺蠻隊。
他的箭法比李四靠譜多了,要是楊越一開始就認識他,估計早就搞明白熟練度的用法。
一旁的李四聽到這些話,臉上直抽抽,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可他生氣歸生氣,但也沒法反駁,真相就是快刀!
他乾脆轉移話題:“楊伍長,明天就要結婚了,你不如先回去歇著吧。”
李四的話果然起了作用,一旁的眾人聽後都發出善意哄笑,也不在意射箭的事情了。
湊在一起聊閒天。
“聽說那王秀才的孫女長的挺水靈的,居然要嫁給咱們伍長做小妾?真不知道他們家咋想的。”
“你懂啥?這就叫……叫啥來著?對了,叫美女配英雄嘛,咱們伍長連韃子百夫長都殺了!當然是大大的英雄。”
他們不知道內情,隻能在那裡瞎猜,但又也沒什麼見識,錯的很離譜。
放在開國那會兒,楊越現在這個上士的爵位,再加上伍長的官職,倒也挺唬人。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大景開始重文輕武。
王秀才雖然沒有官身,但也是讀書人,本來是看不上武夫的。
若非楊越拿住了他的把柄,才不會這麼好說話,低三下四地把親孫女送給楊越當妾。
這些事情很隱秘,楊越當然不可能往外說,便也不解釋,嗬嗬一笑,就算是對付過去了。
“嗯,李四這話也有道理,我就先回去了。”
楊越對眾人擺手,返回縣衙,但也沒有立刻休息,而是皺眉翻看起文書,是朝廷派人送來的。
最近這段時間,情況很微妙。
韃子大軍不知道去哪兒了,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行蹤。
朝廷那邊總算是下令,讓官軍集結起來,害怕被韃子分而擊之。
但正因如此,各縣城的治安快速惡化,本來見勢不妙躲進山的土匪,重新活躍起來。
“這次若是能把韃子趕走倒也罷了,若是不能……”
楊越總覺得大景情況不太妙,韃子引而不發,肯定在準備著,要對大景朝廷發出致命一擊。
要是大景沒有準備,那絕對要吃個大虧。
對於大景,楊越沒什麼感情,他隻是在擔心虞綺。
“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最好是已經帶著徐弘毅返回京城。”
楊越眼前浮現出虞綺的影子,輕聲感慨,很快又想到趙問雪和晴川。
“她們兩個也不知道還好不好。”
“要是大景能挺過這一關,我也不管那麼多了,絕對要把她們帶在身邊。”
他胡思亂想,逐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氣很難得的晴朗。
按著大景的規矩,婚前手續很複雜,從確定要結婚,到最後完成婚禮,拖個一年半載都很正常。
但楊越這次是納妾,所以規矩沒有那麼多。
而且王秀才也擔心夜長夢多,所以便逼著王芷趕緊過門。
王家的人表麵上不說什麼,心裡都不高興。
王母抱著王芷痛哭流涕:“女兒啊,可真是苦了你了!
那老東西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讓你嫁給那個姓楊的!”
王芷母親平時對王秀才很尊敬,但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背地裡罵的很難聽。
王芷眼睛發酸,但強忍住沒有哭出聲。
反而安慰道:“母親您彆這麼說,我看那楊越也……也沒有那麼壞。”
“什麼沒那麼壞?”王母哭著搖頭,“我都聽說了!那個楊越家裡有兩個老婆還不夠,進城後還經常去青樓!這能是什麼好人?”
這話倒是冤枉楊越,他隻去過一次青樓,還是跟著虞綺過去的。
虞綺離開後,他倒是派人去青樓,想跟那些探子聯係上,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一些朝廷的內幕消息。
不過青樓早已人去樓空,應該是發現任務已經完成,溜之大吉了。
這時,屋外傳來王父的催促,他是王秀才的兒子,知道不少自己老爹做的事情,所以心裡已經有了底。
他歎氣道:“芷兒你能這麼想就好,這次確實是我們對不住你。”
王芷臉上露出苦澀,這時候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但她向來沉穩,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所有情緒。
“父親放心,我知道輕重,一定把楊越伺候好,不會讓他再來找咱們家的麻煩。”
王父聽後臉色很複雜,半晌沒說話,搖搖頭,走了。
又過了一陣兒,王秀才派人過來,請上車上車,要把她送去縣衙。
王家的女眷又湊過來哭了一陣,但終究沒人敢攔下王芷,這是王秀才決定的事情。
她們可以在背後怒斥,卻不敢當麵違背。
隻能目送王芷離開。
馬車一路往前走,哪怕隔著簾子,王芷仿佛也能看到外邊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她臉色不好看,終於忍不住,趴在車裡哭。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沒多久,馬車到了縣衙,福澤村的人全都到了,想要湊過來看熱鬨。
但李四跳了出來,咧著嘴巴說道:
“咱們楊伍長納妾,跟你們有啥關係?都散了散了。”
他看出楊越不喜歡這一套,主動站出來趕人。
眾人有些不太高興,但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垂頭喪氣地走開。
卻也沒走遠,出了縣衙,立馬又繞到牆角偷聽牆根。
一開始什麼也聽不到。
但這很正常,衙門很大。
不過到了後半夜,有人聽到楊越哈哈大笑。
“以後我就是神射手了!”
眾人聽後,回想起楊越射箭射歪的樣子,也想歪了。
腦子裡浮現出一些古怪的畫麵。
“咱們楊伍長……真是會玩啊。”他們對視一眼,不再偷聽了,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