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軍人急忙向前方看去,就見二三十人背著背包,手拉手站成三排,將道路完全擋住。趙樂兮環顧四周,喪屍雖然不多,但也能看的出來,它們正在向這裡聚集。
“停車!”鑒於周圍相對安全,隊長果斷對著手持台喊道:“讓他們上第三輛和第五輛車!等他們讓開道路,拉物資的車先走!狙擊手準備,阻止喪屍靠近。”
車隊猛地停在幸存者前麵。
第一輛車的司機拉開窗戶,快速的大聲喊道:“去後麵上第三輛車!第五輛車!”
有人向後跑去,但也有人仍舊攔在卡車前麵。
司機急了:“讓開!我的車滿了,你們上不來!”
一名老者說:“等我們的人上了車,就讓開。”
司機怒道:“我們說了會等你們,就會等你們上車!會有兩輛車留下等你們!其他的車需要先回去交任務!趕緊讓開!”
老人紋絲不動:“我們不攔車,你們會停下救我們?不要廢話,真著急就從我們身上壓過去!吃著我們納稅人的飯,我看你們良心過得去過不去!”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未刻意壓低,所有人都能聽到。
老人最後一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軍人們心裡尤為委屈,如果真的能一命救一命,他們毫不畏懼!可是如果舍了這條命也救不出人來呢?難道一定要他們白白送死才能體現軍人的價值?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趙樂兮趁亂探出頭去:“爺爺,你們村是窮的一輛車都沒有嗎?這裡喪屍這麼少,開車就能出城,北倉基地的位置政府早就公開了,你們為什麼不自己過去?”
趙世端拉著趙樂兮的後衣領子,怕她掉下車去。
黎虹冷眼看著在軍人的幫助下一個個爬上後車鬥的幸存者:謔,那個孩子腳上穿的還是雙限量版的運動鞋呢,好幾千呢,她月入兩萬的人都舍不得買,這些人可比她有錢多了!
隊長心裡也有些疑惑,這孩子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村裡幾十號幸存者,不需要懼怕零星的幾隻喪屍,自己直接開車去基地就好了,他們為什麼專門等著自己的車隊?
趙樂兮繼續喊道:“是不是怕進不去基地的大門啊?”
隊長立刻想到一種可能:他們中有人感染病毒了。
看著一個個爬上後車鬥的村民,他們現在確實沒有時間一個一個檢查他們是不是都身體健康。到了基地,因為是運送物資的軍車,也會先開進基地再處理幸存者的事情,確實要比他們自己進基地條件寬鬆得多。
隊長當機立斷,叫上五個戰士:“你們五個,跟我一起去第三輛車。”
趙樂兮見隊長已經意會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就不再開口,被二哥趙世端一把拉回車上:“小祖宗,你可閉嘴吧!”
趙樂兮不樂意了:“我說的哪句話不對了?他們就是心思不純!”
這是上一世她經曆過的事情!那些村民就是想要混在軍車裡進基地,因為他們之中有好幾個人都感染了病毒。他們認為基地裡有藥,隻要進了基地就能得到救治,不會變成喪屍那樣的怪物。可是他們又怕基地不讓他們進去,在外麵等死,所以才在看到軍車進城的那一刻計劃了這一出,在軍車回基地的路上等著,用人命逼他們帶上他們走。
上一世也是這樣,因為周圍的喪屍少,隊長心軟了,帶上了他們,又因為沒有時間一一檢查他們的身體情況,導致有村民在車上就變異了,一車的幸存者,死了一多半,甚至還有幾名軍人也被喪屍咬傷。
其中就包括一名非常出色的狙擊手。
原本零傷亡的一次行動,最終慘勝而歸。
趙世端也不能說趙樂兮就是錯的,他隻是習慣於將妹妹護在身後,不想讓妹妹麵對任何的危險,哪怕一點點也不願。
他沒有回答趙樂兮的問話,而是將她護在身後。
在車上狙擊手的保護下,這些人都安全的上了車,隊長帶著人也上了第三輛卡車,第五輛卡車上,黃飆帶著人一個一個檢查村民的身體,確定所有人身體都健康才作罷。
第三輛車上,隊長楊浩然陰沉著臉將三個明顯臉色慘白的村民單獨拘在角落裡,老人不滿道:“他們隻是病了,為什麼把他們當作犯人一樣!”
楊浩然冷冰冰地說:“你過去照顧他們!”
老人沒有動,楊浩然冷哼一聲,也不再開口。
半個小時後,有一個年輕人開始劇烈的咳嗽,是仿佛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的那種歇斯底裡,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他。
緊接著,另一個年輕人也開始咳嗽。
第三個歲數更小些的年輕人,嚇得臉色更白了。他想遠離那兩個人,卻被軍人的槍頂著,不得不坐在距離他們半米遠的地方。
老人的視線,也停留在第三個年輕人身上,顯然,他攔截軍車的目的,就是為了救這個孩子。
又過了五分鐘,那個最先咳嗽的年輕人,一口氣沒上來,倒在地上。
“兒啊!”一個中年婦女大哭著撲過去,她身邊的人居然沒能拉住她。
她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懷裡,哭的撕心裂肺。
隊長楊浩然警告說:“趕緊離開,他是感染之後死的!會變異的!”
婦人一句話不說,隻是抱著自己孩子哭。
老人厲聲喝道:“柱子家的,趕緊鬆開他,小濤已經沒了!”
婦人仍舊充耳不聞。
老人又喊:“柱子,把你媳婦拉回去!”
那個中年人卻是唯唯諾諾不敢上前。
就在這個時候,她懷裡的年輕人突然動了,緩緩抬頭,一口咬在了婦人的脖頸處,歡快的吮吸起來。
“濤啊濤……嗚……嗚……”
婦人至死也沒有放開抱著自己兒子的手。
軍人將兩人爆頭,推下車去。
這時候第二個年輕人也沒了氣息,這一次,沒人衝過去,軍人在他變異的那一刻,一槍將他打下了車。
車上角落裡,隻剩了那個瑟瑟發抖的年輕人。
雖然臉色慘白,但是直到卡車開進了基地,他也沒有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