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個磐石隊員沒忍住，漏出半聲氣音，又趕緊憋了回去，臉憋得通紅。
趙天焰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墨塵：“你…你…墨塵！我殺了你！！！”
“住口！”趙擎天一聲暴喝，壓下了兒子的無能狂怒。
他死死盯著墨塵，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聲音如同寒冰摩擦：“牙尖嘴利！秦守正呢？讓他滾出來！今天，他護不住你！你傷我兒，辱我趙家，必須付出代價！誰也救不了你！”
他身後的趙家護衛齊刷刷上前一步，雷光湧動，鎖定了墨塵，隻等家主一聲令下！
磐石隊員寸步不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代價？”
墨塵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裡卻多了點玩味。
“趙伯伯，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您說我傷您兒子？證據呢？監控呢？”
他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加惋惜：“至於辱沒趙家？這帽子可太大了！趙同學當眾展示才藝，勇於嘗試新事物，這明明是給趙家長臉啊！是行為藝術！是打破階層固化！是親民！您應該感到自豪才對！怎麼能說是辱沒呢？趙伯伯，您這思想，有點跟不上時代潮流啊！”
“你……！”趙擎天被這番顛倒黑白、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頂得氣血翻湧，額頭青筋暴跳如雷，s級的氣勢都有些控製不住地逸散，走廊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這時——
“轟隆！”
秦守正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合金門，猛地從裡麵被一股狂暴的力量轟開了！門板如同炮彈般飛出，狠狠砸在對麵的合金牆壁上，嵌進去半尺深！
煙塵彌漫中，秦守正高大的身影如同暴怒的雄獅般衝了出來！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怒火不僅僅是對著趙家，更是對著自己！
“趙！擎！天！”秦守正的聲音如同悶雷炸響，ss級【戰將】的恐怖氣勢毫無保留地爆發，瞬間壓過了趙擎天的雷威！他一步踏出，腳下的合金地麵“哢嚓”一聲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帶著你的人，在老子辦公室門口撒野？！真當老子不敢拆了你趙家？！”
他目光如電，掃過趙天焰，那眼神冰冷得讓後者如墜冰窟：“你兒子乾了什麼好事，他自己清楚！襲擊聯邦軍官未遂！意圖謀殺聯邦潛力學員！哪一條不夠老子把他塞進禁閉室蹲到老？！老子沒找他算賬，你倒有臉來要交代？！”
趙擎天被秦守正這突如其來的狂暴氣勢震得後退半步，臉色極其難看，但依舊強硬：“秦守正！少扯那些！我兒子的事我自會管教！但墨塵這小雜種當眾辱我趙家，必須……”
“辱你趙家？！”秦守正猛地打斷他，聲音拔高，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狂怒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憤，“趙擎天！你他媽給我睜大眼睛看看！看看你身後！看看這堡壘外麵是什麼？！”
他猛地指向堡壘穹頂力場之外，那灰蒙蒙、仿佛有無數扭曲陰影蠕動的天空，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
“是虎視眈眈的混亂！是隨時可能撞碎規則壁壘、把我們所有人都變成怪物的禁忌之地！堡壘危在旦夕！人類命懸一線！！”
“而你們！你們這群蛀蟲！還在為了一點狗屁臉麵！為了一點私人恩怨！在堡壘核心區！堵著老子這個堡壘最高戰力的門！要打生打死？！要交出可能拯救這一切的唯一希望？！！”
“你們他媽的腦子是不是都被混亂啃了？！啊？！！”
秦守正這聲嘶力竭、帶著血性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震得趙家護衛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連趙擎天臉上的怒容都僵住了。
整個走廊，死一般寂靜。隻有秦守正粗重的喘息聲，和他眼中那幾乎要燃燒殆儘的、混合著憤怒、絕望和一絲深不見底愧疚的火焰。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一隻微涼的手，拉住了墨塵的手腕。
是蘇晚鏡。
她冰藍的眸子深深看了一眼暴怒中的秦守正，沒有看趙家父子，隻是用力一拉墨塵，聲音清冷，卻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氣：
“走！”
墨塵被她拉得一個趔趄，順勢就跟了上去。
他回頭，目光掃過暴怒如獅的秦守正，掃過臉色鐵青的趙擎天，掃過怨毒扭曲的趙天焰，最後落在蘇晚鏡那略顯單薄卻異常堅定的背影上。
他嘴角無聲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無儘嘲弄的弧度。
磐石隊員下意識地想要阻攔，卻被秦守正一個極其隱晦、帶著疲憊和某種默許的手勢阻止了。
……
蘇家那架低調奢華、內部卻布置著反追蹤力場和能量屏障的私人浮空艇，如同幽靈般劃過10號堡壘鉛灰色的穹頂，朝著堡壘核心區那一片占地極廣、如同獨立城邦般的蘇家祖地飛去。
艇艙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膠水。
墨塵靠坐在柔軟的真皮座椅裡，手裡把玩著一個能量壓縮餅乾，掰碎了，一點一點往嘴裡丟，眼神飄向舷窗外飛速掠過的堡壘景象，臉上沒什麼表情。
蘇晚鏡坐在他對麵，腰背挺直，看著自己交叉放在膝上的手。
那雙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浮空艇緩緩下降，穿過一層無形的能量護盾，下方蘇家莊園的全貌逐漸清晰。
古老的飛簷鬥拱與現代合金建築奇異地融合，巨大的演武場、泛著幽光的生物實驗室、戒備森嚴的能量塔……處處彰顯著這個古老世家的深厚底蘊與……無處不在的掌控欲。
浮空艇無聲地停泊在一處僻靜的、被高大喬木環繞的私人停機坪。
艙門滑開，帶著草木清香的微涼空氣湧入。
蘇晚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站起身，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到了。跟我來，先去見……”
墨塵沒動，依舊看著舷窗外，蘇家莊園深處，那幾棟被特殊力場籠罩、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建築群。
他慢悠悠地把最後一塊餅乾碎屑彈進嘴裡，拍了拍手，這才轉過頭，目光平靜地落在蘇晚鏡臉上。
那目光，平靜得讓蘇晚鏡心頭發慌。
“蘇大小姐。”
墨塵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艇艙的安靜，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有個事兒，我一直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