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隻拖鞋砸過來,流安還沒來得及躲開,夏頌言就已經把她推開。
流安眼睜睜看著拖鞋砸在夏頌言脖子上的刀尖處。
那把刀被拖鞋用力拍到,從後脖子處掉了下去。
夏頌言黑著臉撿起刀,對著脖子上的空洞,從後麵又插了進去。
眾人:[……]
夏知知站在門口,“你不許碰她!”
夏頌言氣的拿起拖鞋走過去把她扇出門外。
夏知知像風箏一樣啪的貼在牆上。
“她是你嫂子。”
夏頌言皺眉,“是我的鬼新娘。”
眾人已經連發彈幕的力氣都沒了。
他們齊齊發了一串:[666……]
流安默默回到餐桌坐下,她不敢想,要是她多說一句,他們兩個一起把她扇飛會怎麼樣。
但在眾人看來,她淡定的不可思議。
[大神啊!]
[誰說這是新人的?這老玩家都不一定能有這麼穩?!]
[啊啊啊啊流神!!!]
過了兩分鐘,夏頌言把高壓鍋端了上來。
他把碗跟筷子遞到她麵前的時候,流安微微頓了一下。
所謂的“碗”,其實就是人的一半腦袋挖空了,當成了半個圓形。
而“筷子”,就是兩隻胳膊削了削,變成了細長可以握在手中的筷子。
夏頌言獻殷勤似的把燉好的自己灰青色的手舀出來,還貼心的給她盛了點湯。
流安抬眸看他。
夏頌言啞著嗓子有些局促地說道:“對不起,家裡就隻有這個能招待你了。”
彈幕還在瘋狂滑動。
流安眨了眨眸子,手碰上手中的半個腦袋,用筷子攪動了一下裡麵的手指頭。
[這不吃會不會死啊,真的看一眼就要把眼睛摳下來的程度!!!]
[說真的,我看到那個頭上麵的頭發根了,好想把自己腦子挖出來,求一雙沒看過的眼睛跟腦子。]
流安遲遲未動,夏頌言有些迷茫。
“你不喜歡嗎?”
[來了來了,送命題。]
[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我寧願不吃。]
夏頌言站在她麵前,帥氣的臉上在糾結。
他伸手把自己的左手腕扭下來,而過了幾秒,他又長出來一隻新的手腕。
還是灰青色,跟之前的一樣。
他把拽下來的一整隻手遞到她麵前,歪了歪頭,眸子有疑惑。
“你想吃新鮮的?”
“不,”流安放下手中筷子,淚眼朦朧的抬眸望著他,“我隻是在想……”
她伸手握住他的右手腕,心疼地說:“疼嗎?”
夏頌言眸子依舊困惑。
“剁手很疼吧?”流安擦了擦眼角的淚,“老公,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如果吃飽的前提是傷害你的身體,那我寧願一直餓著。”
彈幕詭異的停止了。
流安深情款款,“抱歉,傷害男人的事情——”
她彆過頭,似乎有些哽咽。
“我流安做不到。”
夏頌言眸子顫了顫。
[流安瘋了?她怎麼想的,跟鬼怪打感情牌?她以為這種厲鬼會有感情嗎?]
[她也不怕觸了這隻鬼的逆鱗。]
[兄弟們,我話撂這兒了,不出三秒,她肯定會被弄死,而且是極其慘烈的死相。如果我說的不對,我——]
彈幕還沒打完下一段,眾人就看到那個被稱之為厲鬼的男人默默把自己手中拿著的手扔進了高壓鍋裡。
他結巴說道:“你……你不要難過……我……我不疼的……”
他抿了抿唇,把高壓鍋端回廚房,順帶把流安麵前的碗筷也拿走。
生怕讓她看到心疼自己。
眾人:[????]
夏頌言安靜的從廚房出來,夏知知生氣的從牆上掙紮出來,她對著夏頌言罵道:“誰要吃你那麼難看的手啊?!姐姐她是人類,她需要吃食物!”
夏頌言皺眉:“閉嘴,我的身體不是食物嗎?”
“你真是笨死了!”夏知知氣的叉腰,“十七層不是有個老和尚嗎?他經常吃素,這才是人類吃的!”
夏頌言眉頭越皺越深,他扭頭看流安。
問:“你吃素菜嗎?”
流安一臉感動,“老公,你果然還記得我的喜好。我隻喜歡乾淨的蔬菜。”
夏頌言一臉愧疚,他竟然把老婆的喜好給忘了。
老婆還善解人意的誇他……
夏頌言一巴掌把夏知知甩到一邊,慢慢走到流安麵前。
低著頭說:“我們之前換食物都是讓快死的玩家上下跑換來的。抱歉,是我沒能及時了解你。”
流安輕搖著頭,在他逐漸瞪大的瞳孔中,吻上他灰青色的手背。
“這麼多年你也不容易,是我來的晚了。”
夏頌言瞳孔猛地一顫。
他偏過頭臉上紅的厲害。
他羞澀至極,“不……不晚。”
[是,再早點就看到你麵不改色殺完所有玩家的樣子了……]
[好無力啊家人們,這樣也行?關鍵是這隻厲鬼還臉紅,他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果然,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不管了,999999999999……]
[……]
夏知知衝過來,說:“漂亮姐姐,我們不能出這層樓,你拿著眼珠子去吧。”
說著,她伸手從空洞的眼眶中掏出一大把眼珠子。
一把塞進流安的手裡。
感受到手心的滑膩觸感,流安微微怔了怔。
“這是?”
夏知知解釋,“十七層樓的老和尚最喜歡找人下棋了。你去了他肯定會跟你下棋,他從來不會輸,當你沒棋子時,可以用眼珠子代替,這是他的規矩。”
流安用另一隻手撫摸她的腦袋,“謝謝你。”
“不用謝,這是其他樓搞批發眼珠子,我用碎肉換的。”
夏知知咧開嘴笑,顯然是因為流安的感謝而開心。
她把因為手撐大的眼眶往下拉了拉,才高興的跑回房間轉圈圈去了。
“不用,”夏頌言垂著眼看她,“那老和尚吃素不殺素,殺的全是人。你拿這個最後也贏不了他,反而會賠上自己的眼珠子。”
流安“啊”了一聲,夏頌言把她手中的眼珠子拿回來,扔進廚房的水槽裡。
流安抬起楚楚可憐的眸子,夏頌言把她拉進廚房洗乾淨她的手。
然後在流安逐漸放大的瞳孔中,伸出右手從後麵拔出脖子上的刀。
利索的把腦袋割了下來。
“拿著我的頭去。”